“什么意思。”086顿感不妙。
“你说的其实不对，”玉夫人神色一直淡淡的，她没有解释刚刚的话，只是自顾自地说，“那怎么不算我的过去呢？”
“我存在过的地方，怎么不算我的过去呢？”她反问着，但嘴角慢慢有了笑意。
“你……”086有点慌张了，他侧身紧扣住女人的肩膀，神色无比严肃，“你又干了什么？？？”
玉夫人还是笑。
“你也有遗憾吧？”她身体动弹不得，但依然把脸歪向一侧看着池子，“明明是最没感情的系统，却也难得的有血有肉了一次。”
086一滞。
“却又被我害的一无所有。”她有点自嘲，“也许你恨我，恨我踩着大家的尸体上位，却又只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也不给086回答的时间，“所以，我把所有人都带来了。”
“……”
“所以……”086表情难得空白，他声音发颤，“杨宁是……？”
怪不得，怪不得！
原本死了的人必须得用一具新鲜的灵魂替换，他还在纳闷这些故事边缘的人是怎么出现的！
“你一直想让他们两个在一起的吧？”玉夫人笑容不停，没说是谁，但086知道，“会得偿所愿的。”
“……”086看着她。
母子一脉，宋决那样好的容貌竟也只遗传了母亲七分。女人从来都是冷着脸，赢了输了都是平静的。
他好久好久没见过她笑了。
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好半天086才寻找到自己的声音，“……代价呢，你这次要付出什么？”
女人不说话。
“沦为总系统？”086有点癫狂了，“还是直接去死？？？”
“你他妈有病吗？”他气到爆炸，想想也就只有这两个可能了，“你要自以为是到什么时候？他们已经死了！他们不需要你为他们这么付出！你懂不懂？你以为你谁？真当自己是救世主？”
086说的“他们”是碎玉之前的队友。
碎玉就是玉夫人。
碎玉是个非常强大的玩家，她的强自然吸引了许多主动依附的人。
系统并不反对组队，反而非常支持组队，久而久之，碎玉再也不是一个人做任务了。
大家一起住进了这个随身空间，彼此信任着羁绊着。
似乎，阳光就在前方照耀。
问题就出在，碎玉的个人技能叫“献祭”。
这是个很强很强的技能，强到杀了所有人，强到留不住任何人。
“最后一个死在我脚下的时候，我发过誓的，”碎玉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扫下一片阴影，“不能接他们回家，就陪他们一起长眠。”
“……”086知道的。
那是一场非常惨烈的游戏。
是总系统拼尽一切力量想阻拦碎玉的不公平游戏。
“然后呢……”086感觉自己要疯了，“你把话说明白行吗？”
“我回去一趟，”碎玉眼里隐隐有了锐光，“马上新一轮榜单就要出来了。”
“……你是要去谈判还是？”他知道自己问的天真，但仍想听到一个确认的答案。
“总系统存在太久了，该下来了。”女人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
“那不还是我说的吗！”086终于崩溃了，“除了死和当总系统你难道没别的选择了吗？你身边只有我一个，技能只能用一次，怎么打得过它！你这是送死！”
“你死了他们怎么办？你辛苦创造出来的结局怎么办？宋决怎么办！他才刚刚18岁啊！”
“哪有那么严重了，”碎玉伸手，抚去086脸上的泪，这动作让086后知后觉自己竟然哭了，碎玉笑了笑，“我有底牌，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
“这里有你，我很放心。”
“你还不带我？？那你的技能？”086更加害怕，话语里竟然全是乞求，“你带着我，我不问你为什么了这么做了，我再也不问了，你带着我吧，那里现在你一个人都不认识，你的技能跟白板一样你知道的吧？所以你带着我吧，我至少可以……”
碎玉又笑了。
086几乎要站不住，因为他发现面前的女人从脚开始渐渐透明，“你不要这样啊…你别去！”
随后他又破口大骂起来，只是脸上的泪越来越多，“你他妈真以为自己是英雄了！！孤军奋战的结局不会好的！你还有机会，赶紧带上我！他妈的你听到没有！！！！”
女人半身已经消失了，086又求她，“带上我吧，我不能再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了，我不怕死，我不怕的……”剧烈的悲伤让他喘不过气，慢慢倒在地上，他强睁着朦胧的眼，对只剩下一双温柔的眼睛的女人举起手——
“我不怕的，带我走啊。”
“只是别再留我一个人了。”
“求你了……”
破败的庭院只剩下一个人，再没人能回答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