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井平军问道，“是镭射光盘版本的《沙耶之歌》吗？”
林源摇了摇头。
他手中拿着山内圣子带来的透明光盘盒。
他说道，“我有一个关于音频算法的想法，需要比较多的人手，可惜的是我这边没有那么多人。”
横井平军很想说任地狱也没有闲人。
可是他看了看一旁的圣子小姐。
他放弃了说这话的念头。
任地狱虽然社员的数量达到了四位数。
游戏开发和硬件开发的社员高达数百人，哪怕在全世界都是当之无愧的大厂。
可是，与任地狱作品发布的数量以及销量相比，人数还是太少了。
任地狱不是没有想过扩张。
稍微尝试了一下，便发现游戏制作人才不太好招募。
如果只是奔着领薪水而来的人，他们基本只能做一些基础的事务性工作。
那些真正厉害，有一颗游戏制作之心的人，大抵上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可是这些发自内心喜欢的人，大多又受不了大企业的管理。
所以，任地狱以各种方式收拢了大量的第二方开发组和工作室。
就连林源和房东太太组成的第九艺术，某种程度上都算是任地狱的第二方。
林源说道，“我即将说的内容很重要，所以需要签订一份保密协议。”
林源像是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一份保密协议。
横井平军快速的扫视，这份保密协议的内容和格式基本上与任地狱的保密协议相同。
他看了林源一眼，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山内圣子那边看到横井平军签字，她也有心签署一份。
不过，林源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林源收好保密协议之后，他拉上了房东太太家的房门。
他说道，“我关于音频压缩有一个想法。简单来说……我把它称为‘心理声学’。”
林源从CD机中取出山内圣子的光盘。
他说道，“这张光盘里存储着身子小姐录制的音频，虽说数字音频不可能完全百分之百的还原原声，但它大抵上能够算得上‘无损’。”
“可是……我们人耳真的需要听无损吗？”
“我们人类的耳朵，它有着诸多缺陷。比如说码率太高的音频，它分辨不出来。”
“比如说高频的声音，我们同样也听不出来。”
“只是这一切很难准确的量化，没有一个通用的算法。”
“可它们却实打实的占用存储空间。”
“所以……”
林源看向了横井平军。
房东太太和铃音还有山内圣子三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横井平军这位节约性能的高手立即反应了过来，“所以我们只要把那些不敏感的频段挑选出来，然后把它们删除掉，就能节省空间了？”
“没有一个准确的算法的话，只要找足够多的人来听，一点点尝试和记录就行了？”
林源点了点头。
他说道，“没错，就是这样。”
他看向了山内圣子，他说道，“如果采用这种经过了心理声学处理的音频，那圣子小姐的作曲，就更加有机会使用到游戏中了呢。”
山内圣子听到林源的话，她有些小鹿乱撞，又有些怦然心动。
有的女孩子可能会因为一束花而开心。
有的女孩子可能会因为一个包而开心。
能够让山内圣子开心的事情则是……林源真心想要和她一起做一件事。
横井平军听到这里，他不由得不注视了林源数秒。
他从这一刻开始才想到，原来……
还能有科学技术讨女孩子开心。
高手啊！
横井平军回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他那时候的技术确实讨到过别人的开心。
第一个就是山内社长。
关于女孩子的话……
他最多也就设计过一个“爱情测试仪”，实际上就是一个电阻检测装置，用来骗女孩子和他握手和亲亲。
据说只要手心里有汗，就能显示高分。
他后来和别人解释说，是因为心跳加速所以才会手心有汗，所以才会有高分。
然而……
实际上的原因是，横井平军是个汗手。
不知道多少女孩子被蒙在鼓里与他握手。
他知道这只是他的小聪明而已。
他没有料到，竟然还有林源这样的大聪明。
横井平军思考着“心理声学”项目，他觉得这对于电子游戏的发展很有用。
截至目前为止，红白机的配乐是通过发出“噪音”来实现的。
矩形波、三角波、白噪音……
通过这些不同波形和频率的声音叠加，最后制作出电子游戏的音乐。
像是任地狱这边，就以近藤治浩为首席音乐制作人。
像是《超级玛丽》的作曲，都由他亲手操刀。
第三方厂商那边，有一家叫做科纳米的，它旗下也有一个矩形波俱乐部。
这个俱乐部的成员，制做了许多好听的乐曲。
可是……
这远远不够。
随着电子科技水平的提升，电子游戏的配乐终究会变成正常的音乐。
横井平军曾经觉得那一天很长。
但是，他刚刚听到了林源关于心理声学的推论，他觉得可能数年内就会成真。
他稍微沉吟了一下说道，“如果需要大规模人耳测试的话，以会社为基础来推荐会比较麻烦。”
“我觉得不如与大学合作，让他们来具体执行。”
“大学生既好用，成本又低。”
横井平军问道，“我记得源桑你还是在校大学生对吧？”
林源点了点头。
横井平军说道，“那要不要试试在源桑所在的学校，推进这个项目呢？”
林源说道，“可以倒是可以，问题是……”
“问题是什么？”横井平军说道，“京都工业大学虽然比不上旧帝大，但科研能力也不错呢。”
林源指了指自己说道，“问题在我，不在京工大。”
“我一个文学部汉语言文学专业的交换生，去搞心理声学稍微有一点点跨界了罢。”
横井平军扶额，他这时候才想起来林源就读的专业。
他说道，“不用太担心，这是小事情。想要解决起来不难。”
横井平军说道，“或许源君作为一个在校生来说，可能会稍微难一点，可是对于我们任地狱，对于山内家来说，这不是什么。”
横井平军问道山内圣子，“圣子小姐一定很愿意推进这件事情吧？”
山内圣子莞尔一笑。
她将耳边的头发撩到耳后。
她说道，“那当然。”
“毕竟，心理声学……是源君送我最美好的情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