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何家时,已是黄昏时刻,何家大门紧闭,整个何府一派死气沉沉。
江若安上前敲了敲门,一会儿,一位老管事上前打开了门:“今日和服不带客,还请三位公子请回吧。”说着,便要关门。
“如果您再不处理,寻找下你们何少爷的尸体,恐怕就真的不敢再待客了。”老管事听后转过头来,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宋青鹤,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向府内走去:“三位公子,请跟老奴来。”
“宋公子,你怎么知道何家少爷已经死了?”“简单。”徐梓溪接话道,“这可是何府,平日里那么声张,这几天却突然没了动静。还有那墙头的桂树上,上面还有白布呢,这说明什么?死人喽!”
带路的老管事似乎听到了什么,顿了顿。但仅一瞬间,就被宋青鹤看出了端倪。
“唉,管事的,这桂花养的可真好啊!”老管事淡淡一笑:“少爷喜欢桂花,花开时,树上的花金灿灿的,如金子。并且种桂树,寓意富贵吉祥。”
不多时,几人便来到了屋中。“老爷。”老管家恭敬道,便退到了一边。
何老爷愣了一会儿:“几位公子,这是…”不等他说完,徐梓溪便说起了直话:“你家少爷何陆的尸体都被煮了,救不回来了,处理后事吧。”
一听这话,何老爷赶紧走了过来,担忧的问:“公子,你说的…可都是真的?”徐梓溪有些无语道:“这么大的事情,我骗你好玩啊?”
一听这话,和姥爷呆了一会儿,随后握住了徐梓溪的手,一脸的激动:“希望这位公子能查出害我儿子的真凶!”
徐梓溪有些不知所措的转头看向了宋青鹤,却见对方在屋中的画像前站住了。
“何老爷,令郎与这位姑娘可真是郎才女貌啊,不知这位姑娘叫何名?”听了宋青鹤的话,何老爷看了看画上垂眸淡笑的女子,欣慰道:“这姑娘是我们何家两年前迎娶的,叫…嘶…叫什么啊?”何老爷说着,望向了一旁的管家:“回老爷,只知道这位姑娘姓江…”
画上的姑娘长的很是好看,笑容淡雅秀气,还有一丝腼腆,但宋青鹤却看出了女子眉间淡淡的忧伤。
僵持时,江若安突然道:“江若笙!”一瞬间,所有人都望向了江若安,徐梓溪最先发问:“你妹妹?”
江若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是亲妹妹,她是父亲带回来的,一段时间后,被亲人接走了……”
“那,她不应该姓‘张’吗?”宋青鹤的声音突然响起,江若安打起了结巴:“我不知道…可能是…她念旧,不想改吧?”
“那…江姑娘成亲的那天,你为何没去啊?”何老爷问道,江若安抬起头,似乎在思考。半晌,他低下头失落道:“我并不知道这件事,还是后来听城中人说起的,我对不起她……”何老爷同情地拍了拍江若安的肩。
宋青鹤却靠向了徐子熙:“他在说谎。”
“我也看出来了,这编的也太假了。如果真如江若安说的那样,江若笙那么念旧,不可能不通知的。”
答案一出,徐梓溪与宋青鹤看向江若安的眼中多了一份怀疑。
“好。”徐梓溪反问道,“可一个已经回家的姑娘,还有什么理由要念旧情呢?”
屋里安静了,江若安结结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宋青鹤又道:“嗯,那就算笙姑娘念旧情,但她为什么不将这件事告诉你,告诉她曾经的‘父母’呢?”
他故意重念了“父母”二字:“还是说,‘父母’只是你的一个掩盖,你们曾经根本就没有收养过笙姑娘,所以你的父母完全不认识她,而说了呢…也是白说。”
此时,江若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想从宋青鹤脸上看出一些猜疑或迟疑的表情,但对方的脸上,却只有一副似乎能够看透人心的目光。
“哦,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以上所说的…全是假话,你们没有父母,就算有,也早就死了,你和笙姑娘是亲兄妹。”最后三个字出口,尽是十足的把握与十分的肯定。
此刻,天秤的全部重心都倒向了宋青鹤,正当大家期待他再说下去的时候。
“停!”随着一声响,一屋子人都好奇地看向了宋青鹤,“傍晚时分,上灯睡觉。”“啊?”众人发出了一阵惊异。
“宋青鹤!你搞什么名堂?”徐梓溪压低声音。“哎呀,困了困了,我得先养个精神。”随后抬起头,看向何老爷,“何老爷!安排个房呗!”
“哦,好好好!来人,给公子安排住所!”尽管很希望宋青鹤再说下去,但看来是必须得等了,何老爷只能事事先依着这位宋公子。
“是,老爷。”
一入房,徐梓溪就跑去敲开了宋青鹤的门。
“宋青鹤,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相对于徐梓溪的迫切,宋青鹤倒是显得悠然自得:“哦,我得了种病,不早些休息会出事的。”
“啊?什么病?你没事吧?”面对徐梓溪担忧的样子,宋青鹤将他推出了房门:“既然不想我有事,那就趁早休息!”
躺在铺上,宋青鹤的脑子飞速运转着:
看来何陆的死是那些尸块了,但何家人为什么一直不报案呢?难道是因为害怕?但何陆又是怎么做到把江若笙杀了之后瞒天过海的呢?……
想着想着,眼睛昏昏沉沉的,就闭上了。第二天早上,宋青鹤慢悠悠的从房屋出来,便见外面早已围了一圈人了,一出来便被吓了一跳。
“哎呦,我可不禁吓!”宋青鹤开着玩笑。
徐子熙忍住自己想打人的冲动:“想到什么了,赶紧说。”
“唉唉唉,放尊重点!”宋青鹤不开心道。
随后,他看向了江若安:“哟,没跑?”
江若安苦笑道:“你可还给我下毒了呢……”
“好,那我们继续推理。”说着,宋青鹤走到了桂树下,“桂树离入口近,又离墙近。哎呀,这树呢,树皮还有微微脱落的痕迹,虽然很微不足道,但是呢,这说明什么?”
“说明某个人的轻功不大过关。”徐梓溪笑着接话道,同时看向江若安,“你与江若笙见完面后,以是深夜,何府常待客,这是老管事透露的。但晚了,便会有侍卫把守。你为了不被看见,便采取翻墙,于是呢,这棵桂树就显得格外合适。”
见江若安沉默不语,宋青鹤道:“屋里那幅画上,笙姑娘腰间挂着香囊,应该是你送的吧。上面有个‘安’字,既遇‘平安’,又遇‘江若安’,对吧?”江若安知道自己争论不了,只能点头。
宋青鹤又看向何老爷:“何陆死后,您没理由不报案吧?”何老爷神色有些忧慌:“何府的事…不能说出去,否则,便是我们何家的一大辱名!”
“但你也知道这事迟早会有人查的。”徐梓溪把主权掰到了自己这边,“你不报案,若真有人查,便会加大难度。而一旦查出来了,你因为不及时报案,也会被怀疑!”
何老爷呆愣在原地,宋青鹤拍了拍徐梓溪,示意他先冷静些,“哼,不跟你吵了。”
宋青鹤从手中拿出一个小瓶子,又看向了江若安:“你是如何得知江姑娘嫁了人?又是怎样与她取得联系的?”
江若安苦笑道:“宋公子那么聪慧,真的推不出来吗…何府常常待客,我也是混入客人中,偷偷与江若笙会面的。两年前,何陆一直是个纨绔子弟。一次,他在外面看到了江若笙,便记住了她,几日后便来强娶。而我因为砍柴,不知道这事,回来后才得知……
“与江若笙会面后,我打算把她救走。于是,我把侍卫迷晕,去到我们约定的桂树下,却不见了她,我看到了何陆,他告诉我,江若笙…已经被他杀了!”
最后几个字,是江若安咬着牙说出的,一听,连何老爷都陷入了沉思。
“好,根据你提供的信息,我推出来了。”听了宋青鹤的话后,何老爷连忙道:“快,快说!”
“两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