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人声混杂,一派热闹。有卖玩具的,有酒楼,有小店,还有,一个说书的小摊。
“后来啊,七灵山就不再招收新徒了,那长老暮石阳,也闭关了。”“那…那个小孩呢?他怎么样了?”
听着群众的疑问,少年毫不在乎道:“那被喂了药后,当然就给扔到山下了呗。”听后,听众发出一阵叹息声。
“喵——”一声猫叫声响起,听众笑道:“宋公子,你家小猫报点啦!”“哎呀!那我得先走了!各位,告辞!”少年从人群中走出来,人们才看清他的面容:
那宋公子似乎只有十八十九,将头发低低的梳着,穿着一袭白衣,腰间挂着一把长剑。手腕上系着一根麻红色的绳子,上面有两颗珠子,一棵玉蓝的,像冰晶一般纯澈,一颗雷紫的,似神秘似威严。
宋青鹤跟着白猫一起,穿过树林,来到一所小木屋前。
小屋看上去十分简单,但里面的物品可是一点也不简单。各种各样的东西整齐的摆在柜子上,许多都有了年代感,很多书籍也一般般整齐的摆在柜格中。
“好了,长笙,吃吧!尝尝看,我做了很久了!”宋青鹤一边说,一边给那只名叫“长笙”的白猫舀了两勺汤。
不过长笙倒是吃了,自己却忍不住嫌弃了:“唉,又费一锅汤。”
一边硬着头皮吃,宋青鹤一边又发起了呆,他转头看了看喝汤的长笙,一边回忆着什么往事。突然,他摇了摇头:没事,我只需要找到剩下的东西,查清当年的真相就行了……
想着,宋青鹤放下勺子起身,将一小卷书塞进了袖口,取了一小袋银子,伸手将长笙一搂,出门走向了湖西城。
湖西城——
宋青鹤一边走着,一边摸着猫:“长笙,你说这水凌门的三羡湖西这么大,我去哪儿找那颗水之珠啊?”不出意外的,长笙没有回复他。宋青鹤将长笙放在地上,看着其跳上小石栏离去,走向了饭店。
招新店内人口杂闹,人们吃肉饮酒好不自在。
宋青鹤坐下来喊道:“小二给我来一碗粥。”“好勒,客官稍等!”
正在等待时,宋青鹤听见旁桌在谈论着:“唉,听说了吗?那水门院主清婉迁得了一颗珠子,里面有很强的内力!”
“哦,是当年七星串上的吧?”“就是不知道手串在哪,这七灵山五大长老都快找疯了!”
“要我说,活该!”“就是!谁让当初要杀了玉祁楠嘛!杀就杀了,还只找到了个断霜剑。”
玉祁楠,这个熟悉的名字再次出现在了宋青鹤的耳畔,他的思绪也再次被拉回了十年前——
“杀了他!”“杀了他!”各种声音回响在悬崖边,一个青衣少年立于崖边,拿着长剑,脸上沾着血,目光阴冷,面前是各大江湖人士。
“玉祁楠,你为何夺走七星图?”听着二长老孟自成的发问,台上被称为玉祁楠的少年讽刺一笑:“你们有证据吗?”
“证据?哼!”雷台的台主沈兮沐冷笑,“当时,侍卫们都是晕的,只有你一人在门口。难道这还不能称之为证据吗?”
玉祁楠皱了皱眉:“七星图…不是我拿的……”不等他说完,七草门主柳烟儿道:“可是现在七星图不见了,也要想个办法吧?”
玉祁楠逐渐厌烦,闭上了嘴,但显然,众人只当他是心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天上乌云密布,甚至打起了雷。
突然,一旁山头上一个稚嫩且惊恐的声音直击了玉祁楠的心头——“师傅……”
玉祁楠心头一惊,转头看向了山头。一个身披黑袍的人,手中拿着匕首,抵在一个孩子的脖上。那孩子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小徒弟宋青鹤!
黑袍落下,长老暮石阳的面容出现。玉祁楠的心都在滴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许,只有自己死了,宋清鹤才有可能活下去……
他的内心纠结着,终于,他缓缓丢下了手中的断霜剑,转过身,向悬崖边缓缓走去。
众人知道他要干什么,沈兮沐目光一冷:“拦下他!”可惜,在她说完这话后,玉祁楠便纵身一跃,跳下了山崖。
所有人都愣住了,直到宋青鹤推开暮石阳跑到崖边时,人们才回过神来。
看着幼小的宋青鹤跪在崖边,一句话不说就呆呆的望着,眼泪嗒嗒地流着。
后来,宋青鹤被带了回去,一颗毒药下肚后,他便被扔下了山崖。坠落的过程中,他没有哭喊,而是在想:师傅怎么会偷七星图?那不是他创造的吗…
落下山崖后,他便开启了流浪的生活,但好在,玉祁楠曾教过他一些医术,他成功制造出了缓解毒药的药。只可惜,雾梦籽不是那么好解的,仅仅只能延缓罢了……
回忆结束,宋青鹤皱着眉,烦躁的摇了摇头:真是,怎么又想起这些……
他伸手摸了摸腰间的佩剑,此剑名为断霜,至于七灵山的嘛……宋青鹤没忍住笑了出来,那七灵山的剑当然只是个假的了!
万清院——
一个少年手起剑落,又赢下了一场胜利,所有人都议论纷纷:
“哇,高手啊!”“这是谁呀?”“不知道,似乎对他不是特别了解?”
台上的少年同样穿着一袭白衣,白中透着一丝青色,头发高高地梳着,看起来十分精神。手中拿着一把银剑,剑名破风。
正当大家议论纷纷,时台上的少年抱拳行了礼:“在下徐梓溪。”
刚说完台下的人就惊讶了:
“徐梓溪?清风堂的少爷?他怎么会来这?”“对啊,闲的吗?”“唉,看来今年的榜首又上不了了!”
看着大家议论纷纷,徐梓溪笑了笑:“大家别气馁,还有机会!”一听这话,人群也一个个沸腾起来了。
可突然大风四起,一个沉稳清脆的女声从房顶传来:“徐梓溪!”一瞬间,徐梓溪的脑袋瞬间短了路,一抬头,一位碧衣女子从屋顶一跃而下。
围观的群众一下子沸腾了:“穆琀清!”“奇怪,她怎么来了?”
议论之际,见穆琀清微笑着走过来,只是看上去好不温柔:“徐大少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徐梓溪僵硬的笑了笑,随即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拿出一张纸:“这是批准,怎么样!”
看了看纸,又看了看少年笑嘻嘻的样子,穆琀清无奈地摇了摇头:“去吧去吧,真是没法子。”
随即轻功飞出了人群,徐梓溪还不忘道个别:“穆小姐再见!”
走在湖西城的街道上,徐梓溪将手中的刑牌翻来覆去的,看着心里好生欢喜,上面的“万清院”三个字格外的显眼。
走着走着,徐梓溪来到了一家饭店前,一进去,便看见一个少年坐在靠墙的位置笑着,腰间的一把剑看上去衬显出此人一定来头不小。
徐梓溪走了过去,在少年的对面坐了下来。那少年先是一愣,显然没反应过来,看着徐梓溪笑着看着自己,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却什么也没发现。
宋青鹤被盯得头皮发麻,连忙起身打算换个地方。不料徐梓溪却叫住了他。
好巧不巧,粥也来了,没办法,宋清鹤只好坐下来,笑道:“不知这位公子找我可是有事呀?”
徐梓溪也笑道:“没事,找这位公子聊聊天。”这个回答让宋青鹤差点翻了个白眼。
“在下徐梓溪,不知这位公子?”宋青鹤顿了顿,假笑道:“在下,宋秋。”
徐梓溪明显被这个答案逗笑了:“宋公子,骗人也得想好再说吧!”宋青鹤一愣,狐疑的看向对方,徐梓溪摊了摊手:
“宋公子,你刚才停顿了,是在思考。原本这很正常,但你的眼睛却在到处乱看,很明显是在回避。现在正值深秋,你说巧不巧,你刚好也叫宋秋。还有…”
“停停停!”看着自己的老底都要被这家伙搬出来了,宋青鹤赶紧叫停。徐梓溪再次笑着,一看就是在询问名字。
宋青鹤皱着眉,一边埋头喝粥,一边闷闷的说:“宋青鹤…”
“那宋公子是从哪来的呢?”这个问题令宋青鹤愣住了:从哪来?我好像…已经没有家了…
看着宋青鹤发呆,徐梓溪在他的面前摆了摆手:“宋青鹤?宋青鹤?你怎么了?”
反应过来后,宋青鹤摇了摇头:“我从死人堆里来的。”
“啊?”看着徐梓溪一脸发懵,宋青鹤又道:“从死人堆里来的。”
说罢,从怀中拿出个小瓶子,往粥里撒了些白色的粉末:“看我干嘛?糖。”
徐梓溪摇了摇头,待宋青鹤喝完粥后,他又问:“你打算去哪儿?”
宋青鹤白了他一眼:“去哪儿?东转转,西逛逛呗。”徐梓溪显然对这个答案十分失落:“那好吧,宋公子,我们就此别过。”
“嗯,许公子,保重!”说完,宋青鹤便头也不回的开溜了。
而徐梓溪却站在原地,想着刚才宋青鹤腰间的配剑,自言自语:“奇怪,明明没有内力啊,可那剑一看就知道来头不小…”可随后,他摇了摇头,向着水灵门的方向走去。
不远处,宋青鹤见他走远,从墙后走了出来:“清风堂的徐梓溪?哼,看来,这场把戏又有外人掺和进来了……”说罢,走向了通往水灵门的另一条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