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正阳门外大街上,高福差点跟高无庸擦肩而过,他正慢悠悠地带着小猴子和一众巡捕手下在街上四处巡视着。
这条街上热闹极了,除了各种酒楼、客栈和形形色色的店铺以外,还有贩卖茶点、零食、水果和玩具等各种各样东西的街边摊点,让这里的商业气氛更加浓厚。
这些摊主,说白了就是小贩,这个时代没有城管局,这种乱摆卖的行为巡捕营和兵马司的人都可以管理他们,按理说他们见到高福应该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但现在他们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完全没把高福放在眼里,甚至还有人敢对高福出言嘲讽。
“哎约喂,来了个新官啊。”
“穿着新官服,看起来还人五人六的。”
“好好看着点这条街,别让那些乡巴佬弄脏了我们这个地方。”
“好好干吧,也不知道你能干多久。”
高福没想到这些小贩也敢这样对自己,感到又奇怪又气愤,一问小猴子才知道,原来这里的小贩算起来都是太子的人。
“不是吧,就他们也是太子门人,这太子大门的门槛也太低了吧?”高福有些难以置信,仔细问了问才明白过来,这些小贩并不是太子的门人,而是给太子的门人交了钱,算是攀上了太子这棵大树,所以才敢牛逼轰轰。
在这个京城的CBD,那些挣钱的当铺、钱庄、酒楼等业务,都被善于理财的八爷党的人占得七七八八,太子复位后,各种开销更大,太子党的人为了弄钱,就连街边的小商小贩也不放过。
高福早就听说过康熙朝后期吏治非常腐败,可没想到居然严重到这种程度,堂堂太子,国之根本,居然也下作到连这点民脂民膏也不放过,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正感慨着,高福突然看见前面的一个摊点发生争执,上前一看才知道,原来是摊主抓住一个顾客不让走,非要这个顾客买下东西才行。
喧闹声很快就吸引了很多人围观,高福被人挤着也只能做了个吃瓜群众,很快就弄明白了,顾客嫌弃摊主卖的东西贵,摊主见顾客是外地来的,就以顾客弄脏了货物想要强买强卖,这才争执起来。
高福明白,这些摊贩当中,难免有些无良之辈,加上他们自以为有了太子的撑腰,就敢公然在街上欺负外地人。
“NND,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些狗东西。”高福越想越气,他重生过了到现在,面对身边的权贵,每时每刻都是过得胆战心惊,生怕有什么差池就要领饭盒,现在连这里的小商小贩也敢如此放肆,让一向对持强凌弱非常反感的他实在无法忍受了,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走上前大声呵斥:“这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你们也敢在这胡作非为吗?”
那个外地人见高福身穿官服,就像是捡到救命稻草一样,立即朝着高福求救:“大人啊,快来救救我吧,他这是没王法了啊。”
那个小贩名叫顾十二,表面上是个背着货篮走街串巷的卖货郎,实际上是替太子党收钱的“市场管理员”,平日里主要负责向其他小贩收取“市场管理费”,偶尔也会向不懂行情的外地人高价卖点货。
刚才顾十二遇见一个傻里傻气的外地人来问价格,就想高价卖货,可那外地人看来看去,最后居然嫌贵不要,让他非常恼火,就打算欺负外地人硬逼人家卖下才行。
附近的人很多都知道顾十二的恶名,见高福像是要为那外地人打抱不平,都感到非常奇怪,而跟着高福的那些巡捕们,都认为是高福刚上任不了解情况,这次要踩雷了,纷纷开始为高福感到担忧起来。
顾十二见高福这个九品的小官冒出来,非但不害怕,反倒继续揪住那个外地人的鞭子,一脸得意地说:“你来的正好,快帮我收拾这个乡巴佬,弄脏我的东西,不给钱就想跑。”
高福一看,顾十二货篮里卖的都是些瓶瓶罐罐和金属器的小玩意,就算弄脏了随便擦擦就行,顾十二明显就是在欺负人,还一副猖狂的样子,就强忍着怒火说:“你的东西,弄一下就干净,何必如此计较呢,别人从外地来一趟京城也不容易。”
“他不容易,我就容易吗?”顾十二完全没有把高福的话放在眼里,更加用力地揪着外地人的鞭子,嘴里继续嚷嚷着:“我交了那么多的钱,这个不买,那个不买,让我喝西北风去啊?”
高福知道,顾十二嘴里说的钱,就是给太子党的保护费,因此才敢如此有恃无恐。
一般人知道这背后有太子的关系,都怕得罪不起避之不及,高福心里却完全不当回事,因为他知道,太子现在在京城里监国,看起来一副未来接班人的样子,实际上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按照历史正常发展,用不了多久,太子就会再次被废,从此万劫不复,而尾随他的太子党们,也都将大难临头。
只要高福占着理,他就完全不用惧怕太子党,就算太子党的人想报复,有四爷和华炎门的资源也不用太担心,现在看见一个跟太子沾点边的小贩居然也敢如此猖狂,原本就满腔热血的他,心里的怒火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重生过来到现在,高福一直小心谨慎,生怕自己不小心就会领饭盒,现在好不容易逃出雍王府,开始有了自己的小天地,而且华炎门那边的资源也很快就能用上了,现在顾十二这样的人还敢在他面前放肆,让他压抑已久的憋屈终于找到了释放的地方,便决定要教训一下这小贩,顺带也给所有人打个样。于是,他指着顾十二说:“你快放开他,别欺负外地人,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顾十二一看高福这架势,像是要来真的,连忙继续搬出自己的靠山,得意地说:“这你管不着,有什么话你去跟虎爷说去。”
一听到虎爷这个名字,附近围观的人不少都为之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