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龙化雨。
最后的几个武者如同被捏死的小鸡。
无敌。
真正意义上的无敌,各种意义上的无敌。
“我的真名是朴中兴,你应该能够看到我的面板。我是韩国人。”
“入了美国籍,还要自称韩国人?席八儿,你的宣誓和猴子的嘶吼没任何区别是吗?”
“...”
被刺痛了,朴中兴从未真正融入过那所谓的自由世界,可他不得不宣誓,不得不选择加入那个不吃大米,要吃小麦的国家。
咬着牙,朴中兴尽可能的平复了情绪。
“你以为我很喜欢吃泡面吗?”
控制不住的愤怒了,难以控制的暴怒了。
气急败坏了,恼羞成怒了,随便怎么说都好,无论怎么样,他都要好好的折磨一下许真。
“你以为我有的选吗?这么多年了,你以为我们韩国人在美国被当人看过?你知不知道我们活的多辛苦啊?还宣誓?有的选我为什么要宣誓?我多希望那狗娘养的耶伦能够跪在太极旗下忏悔!我不是你,我们没得选!”
空爆。
朴中兴挥出的拳头带着刺耳的响声打穿了许真身后的墙壁。
猫捉老鼠。
许真能够规避不是因为他有本事,而是因为猫想要玩弄老鼠。
“你一定觉得我在胡说八道,你一定认为身为S级的我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可现实永远不会顺应你的心意,永远!”
“许真啊,你说我们回归者的未来是什么样子呢?你说现在这个世道不抱个好一点的大腿,你要怎么在更加恶劣的未来活下去呢?不如——加入我们吧。”
劝降?做梦。
大象会去劝降一只蚂蚁吗?
只不过是碾死蚂蚁前,特意说给蚂蚁听的幻想,让蚂蚁幻想自己能够活下去,然后碾碎那个充满了希望的梦,这才叫做真正的绝望和痛苦。
朴中兴从未如此渴望让一个人死的痛苦,也从未如此渴望折磨一个人。
“现在的人类和我们回归者是互相依赖的存在关系。我们回归者都知道,东欧前线最多的不是回归者,而是普通人。是普通人在流血、拼命,是他们在填线,是他们用命换我们成长的时间。”
“为了这些人,许真,你不觉得我们不该这样内斗吗?你不觉得我们该团结起来,一同对抗怪物吗?为什么还要那么在乎所谓的立场?为什么一定要坚守底线,世界都这个样子了,你不应该学会依附强者吗?也只有依附强者,才能生存下去不是吗?”
“许真啊,现在的人类是非常依赖我们清理城市内的裂缝避免沦陷区的出现,我们也因此能够获得巨大的力量、地位、权利、财富,但你说这种情况能够维持多久呢?”
“需要多久,人类才能够掌握对裂缝的绝对军事优势呢?也许我觉得我们都不需要等到人类占有绝对优势的那一天,只要等到人类有能力独立对抗,并且维持战线的时候,我们这些回归者就不会被需要了。那么许真,你觉得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这些回归者是什么呢?”
“什么都不是,当世界不再需要英雄,我们就该消失。我们的特性也注定了回归者的数量只会减少,不会增加。那为什么我们还要去管我们死后的事呢?为什么不能够享受现在,做一个自由的人呢?为什么我不能想杀谁就杀谁,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呢?”
被打断了几根肋骨,猛吐了一口血的许真听到这话后,意识模糊,视线全部被鲜红遮蔽的他,强撑着一口气抬起头。
他咳了两声,看着满地的血,难听的笑着。
“因为我要——咳——我要——我要对得起祖宗。你没有,你当然没有负担。”
“你找死!”
朴中兴玩够了,他不想和许真多废话一个字。
他说了那么多,没想到这人真是油盐不进,一个字没听进去。
明明他说的是所有回归者都会忧虑的事,是每一个回归者都必须要去考虑的问题。
未来和生存。
谁能够对未来抱有绝对的希望和美好的幻想呢?谁又觉得自己一定能够在局势如此恶劣的情况下,一定能够生存下去呢?
为什么许真完全不忧虑?为什么他完全不担心自己的未来?他就不害怕自己不被需要之后遭到清算吗?不担心自己被抛弃吗?不担心自己被排除在人类世界之外吗?
“许真,你现在的样子和过去的欧洲差不多,那个时候的他们都认为所谓的魔物不堪一击,都认为只要正规军发起进攻,一切都会好起来。他们坐视活性化扩散,最终导致了西欧全面沦陷,东欧沦陷大半,数千万人因此死亡,一亿多人沦为难民,这是人类历史上旷古烁今的惨案。”
“欧洲联盟到现在没有重夺莫斯科,所谓的远东钢铁防线,每天都有崩溃的可能性。许真,你是在安逸的环境待的太久了,久到忘记人类已经处在灭亡的边缘了,久到忘记欧洲的惨剧随时可能在这片大地上,这个国家之上发生。”
“你和那些尸位素餐的欧洲政客一样,都对他人充满了幻想,而我们中情局,我们新星组织不一样,我们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他们。我们是为了给回归者留条后路,为了在即将被毁灭的世界中建立围绕我们回归者的新秩序。”
“你必须要看清自己是什么,你不是什么拯救全人类的英雄,我们都是怪物,和魔物一样都是这个世界的异物。”
“他们是原住民,我们要做的就是去掠夺,去占据,去消灭。”
朴中兴被吐了一脸的血沫。
许真嗤笑朴中兴,哪怕他现在只是躺着,也比那些只会跪着的家伙要更有勇气。
“懦夫。”
阿谀谄媚的家伙面前,他更有资格嘲笑他们。
“你有什么好怕的?怕死是吗?”
谁不想活呢?可真到了那个地步,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我不怕,真到了那地步,对我来说,有死而已。”
一条命罢了,只要死的有价值,有意义,那不就足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