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者不可能成为未来世界的主要支配和主导力量？全球三千万回归者，世界总人口不到二十亿，有些事你还真没办法保证。
你更没有办法保证回归者之中的付铁雨是少数。
人类和超人类，已经逐渐演变成了两种完全不同的生物和利益群体，这么走下去没人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也没人敢说人类还有未来。
“所以，我支持周文的计划。我们和回归者绝不可能和平共处。他们也许不需要被消灭，但他们应该被限制，他们的力量应该受控。谁是主很重要。”
金贺的逻辑比周文要合理的多？不同于周文的疯狂和虚无，金贺只是让自己看到了事态最糟糕的一面，从而让自己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并不是好事，也不是一个好故事的结果。
忌惮拥有超人力量的家伙们会彻底变质、疯狂，所以要提前控制住，又或者消灭掉其中的不稳定因素，逻辑上没有错，又或者说全错。
逻辑上没错的点在于确实有这个可能性，悲观主义者永远不会错，因为所有事都有可能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全错的点在于，无论是金贺，还是周文都忽视了回归者还算是人，至少目前这个阶段，他们大部分人还有家人，还都维持着人性。
他们还不是人间之神，他们也没有成为任何人代理人的意思，这个世界，至少这个国家还没有宗教遍地，还没有到信仰就是一切的地步。
高度理性的决策没有错，但你不该只考虑理性，回归者的存在是威胁到了很多既得利益群体，但这些个群体对集体和国家而言，也未必是不能够做出让步的存在。
不要单纯的只认为拥有了力量就回去掠夺，这不对，掠夺虽然高效，但高效的前提就是有人给你掠夺，杀戮也绝对不是必要，回归者真的把人全杀光了，他们掠夺谁去？
更何况回归者就这么一代人，制造出的问题再多，等这代人死完，那一切问题都会变的好解决起来，总还是要相信未来，而不是认为未来不存在。
何理他听着金贺的话，心情说不上复杂，但也说不上好。
他始终不认为事态应该发展到这个地步，他更加不认为回归者的力量有多么的不可控。
“我不明白。金部长，为什么在你眼里回归者就全部都是恶魔呢？力量没有错，有错的是使用他的人，我不会否定付铁雨这流的人不少，但至少绝大部分人都还算正常。”
“正常是因为他们还对法律和暴力机器心存畏惧，至少现在上面还存在权威，但付铁雨案撕开了这层伪装，他们会发现，会明白，法律限制不了他们，你觉得到那个时候，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会有变化。等裂缝危机解除了，世界会回到本来就有的样子。”
“没错，世界会回到本来的样子，核灾之前我们是这么想的，现在过去百来年了，世界恢复了吗？变好了吗？我们还幻想过让超人工智能复兴人类文明呢？结果呢？我们死了多少人？现在的人类是往好的方面发展，还是在往灭亡的方向发展？”
无法回答。
就如同之前所说的，悲观主义者永远不会有错。
没人知道裂缝危机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会恢复还是加速走向文明的崩坏，这根本不敢保证，所以金贺做出这样的判断没有问题，他就应该去和周文合作？
“金部长，周文想要的未来是毁灭，没有人是赢家。”
“我知道他要放出尼非订，让全世界见证一只大恶魔的威力，但你说他为什么就不好奇，我一个不是回归者的普通人，为什么能够控制尼非订这么久，他一点都不反抗的呢？”
金贺指了指自己的头。
“何理，你知道我是用什么力量控制住的尼非订吗？我知道外界说我和恶魔达成了契约，又或者说我用了邪术，又或者什么封印。我们都知道，十三年前不存在这些东西，我是个普通人，没有恶魔印记，我真正依靠的东西是恐惧。”
“恐惧？”
“听起来很奇妙吧，但人类这个物种，这个生物最擅长利用的就是恐惧。我们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谎言之上，而不去戳破这个谎言的力量，就是恐惧。不单单是人，各种各样的生物也都拥有恐惧，他们会害怕，恶魔也在其中。”
“...”
“周文想要利用大恶魔的力量让世界恐惧，可他没有设想过一个情况，应该说他从未考虑过，一只拥有超凡力量的大恶魔早就被恐惧支配。何同志，你说当一个生物被恐惧支配了后，他会做些什么呢？”
被恐惧支配？何理早就忘记了恐惧是什么样子，也早就不记得恐惧会带来什么。
屈服？逃跑？哀嚎？还是放弃思考？
不知道，何理并不在其中，但他清楚恶魔一旦开始恐惧，那恶魔的所有特性都会失去原有的效果，变成一直可以随意碾死的蟑螂。
“当恶魔开始恐惧，那它就一文不值，所以金部长你才能够控制他吗？”
“控制？别把我说的是使役恶魔的混蛋一样，我对恶魔没有兴趣，我只对折磨他们有兴趣。何理，恶魔很脆弱的，他们有感情，那只要有感情，就非常的容易折磨。”
恶魔是邪恶，但恶魔的邪恶根本无法与人的恶相比，更无法与人之恶相提并论。
混沌，人类诞生于本源之中，不同于恶魔那带有目的性的恶，人类的恶大部分情况下没有指向性，是最纯粹，最原初的恶。
“玩弄人心需要付出代价，无论是他们，还是我们。我虽然还没有玩够，但尼非订付出的代价，已经远超出了他得到的乐趣，但周文他们还不够，你会看到他们的结局，会看到他们悲惨的未来。这就是他们选择相信恶魔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何同志，你觉得我这么厌恶恶魔的人，会选择和恶魔信徒合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