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本能。
他非常的痛苦，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绝对力量下，每一句话蕴含着的能量和可能到来的冲击。
感受到了波动，疼痛开始了具象化的体现。
那人的声音并不大，但他说的每一个字之中，都蕴含着庞大而且剧烈的元素波动。
声音——不，那已经不是声音了，那是纯粹的力量。
“我不是赌徒，我对你们没有任何的诉求，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感受乐趣。就像人类会看电影一样，大伙都是为了乐子而来，我不是小丑，也不是参演者，但我愿意给你们带来一点小小的人类震撼。”
竖起手指。
那人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允许你们诸神倾尽自己的一切力量来阻止我。”
“我允许你们干涉一切你们可以干涉的法则。”
“试图从我手中拯救哪怕一个生命。”
“只要你们能够做到，那你们就会是这场游戏最大的赢家。”
“不要问我能给什么，而要问你们愿意付出什么代价。”
癫狂。
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疯子了，他展露出的神色根本不像是人。
怪物，彻头彻尾的怪物。
他的影子开始了蠕动，声音蕴含着的力量开始了爆发。
知道什么场景最可怕吗？不是死者揭棺而起，而是尸体的脸上挂上了笑容。
——
就在那一瞬间，高高在上的神明们看清了疯子的本色。
——
何理并没有陪同诸神玩一场无聊游戏的想法，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月神信徒的想法。
为什么？明明是系统的问题，为什么要屠戮月神信徒？
理由很简单，诸神是因为月神才会关注人类世界，并不是系统带来了流量，而是月神。
是肖宇搞的所谓直播，所谓的死亡游戏，让这群乐子人开心了起来。
他们最开心的点绝对不是看人世间的百态，他们最关心的是月神能够影响这个世界到什么地步，能不能够让这个世界成为诸神的游乐园。
他们神明也一样需要娱乐，看的太久了普通的娱乐早就没办法满足他们了。
“那么游戏开始。”
巨大的红色数字从空中落下。
各种各样的【神位禁制】以打赏的形式降临于这个低纬度空间。
三分钟。
无论如何不可能实现的三分钟在何理的眼中，甚至还多了不少时间。
就如同草船借箭的诸葛亮，一开始的两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算准了大雾天和摸透了曹军的心理。
所以，现在需要等待的是什么呢？何理需要等待的是大雾天吗？
并不！
因为从一开始，何理就不在菜单上，他从一开始，就站在餐桌上。
“知道神明维系信仰依靠的是什么吗？”
“是精神？是赐福？又或者单纯的自我欺骗？”
“恐怖故事之中，高高在上神明永远只会流泪，你觉得他们为什么不拯救自己的信徒呢？”
“因为不值得？还是因为——做不到！”
赤红的因果导线被牢牢的掌握在了何理手中。
漆黑的权杖，开始展露本来的面貌。
篡夺、欺诈、毁灭，以及最为重要的恐惧。
位阶？神格？神位？概念？规则？一切能够标榜等级，一切用于描述强大和神圣，甚至高贵的词在这里都不适用。
恐惧不是概念，更不是规则。
何理触及的最简单的力量，是恐惧。
“恐惧并不是诞生于人的概念，恐惧是所有生物，包括神在内都无法回避的生存本能。”
“所以当月神恐惧的时候，当信仰的源头出现了波动，那所谓信徒们与神的连结就会脆弱无比，甚至一文不值。”
“我知道你们无法理解我要做的是什么，我只是单纯的想要告诉你们，即便没有苍蓝之书屏蔽掉天与地的连结，你们依旧不会是世界的主宰，你们依旧只能够高高在上的旁观，因为你们是多么的无能！”
废弃的大楼开始了崩塌，不该存在于世界的重力迫使所有人开始坠落。
何理张开手，欣赏着天空之中虚假的月亮。
久违的回想起了那个世界真正让他愉悦和适应的一切。
深海吞没一切。
无数的因果导线连结着月亮，世界上的一切都开始展露本来的面貌。
被斩断？不，无色的恐惧侵蚀了所有红线，甚至开始朝着灰白的月亮挺近。
概念上的搏杀，所谓的月神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抵抗之力。
存在过的古神都无法抵抗的力量，更何况那所谓的恶魔和邪神呢？
癫狂。
所有信徒的理智都开始不受控制的消失。
“敞开心胸吧。”
他们不约而同的听到了这么一句话，随后信徒们带着笑容，用各种方式刨开了自己的胸膛，真正做到了敞开心胸。
死亡不分场合，混乱遍布于每一个角落。
那是无法抵抗，无法认知，无法改变的屠杀，是彻头彻尾的虐杀。
高高在上的诸神不同于之前的笑容，他们一个个都展现出了无法理解的神色，他们无法认知和理解那个该被他们掌握一切，可以被他们随意涂改，随意更正的世界，为什么突然不受控制了。
曾经的他们只需要掷出骰子就可以掌握一切，但现在的他们，不明白棋子为什么在自己运动，更不能够理解为什么他们的骰子不受掌控。
他们做了自己该做的一切，但就是没有能够起到哪怕一点作用。
何理触及地面的瞬间，天空之中虚假的月亮开始了崩塌。
他再一次将摄像头拽了过来。
“诸神，你知道为什么恶魔和耶稣要争抢凡人的灵魂吗？”
“你们大部分人都知道，因为对你们来说，低纬度的乐趣能够带给高纬度收益。就和那些电影人一样，一部能够名留青史的电影会带来的收益不仅仅是财富，你们能够收获太多物质之外的东西了。”
“所以你们认为越强大的神明会越不在乎自己的信徒？不！他们越在乎！”
“就像那些已经成名了的电影人，他们会为了维护自己的声誉，不惜一切代价。”
“你觉得他们是伟大？无私？慈爱？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