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将国和沈清展被这一片和谐的场面所打击,呆呆地愣在了原地,仿佛他们才是那个外人。
“不是……”沈清展皱着眉头刚想说些什么,就被随机应变的沈将国给挡了回去:“好了好了,先吃饭吧,刚回来快饿死了。”他试图给儿子使眼色,对沈清展挤了挤眼睛。
沈清展不予理睬,张口继续说道:“爸你干啥,我还没说完呢!”
沈好也不再选择沉默,看着自己的蠢弟弟突然开口:“爸爸,你还好吗?你的伤……”眼球忽转。
“什么伤?”陈云一脸疑惑,看向沈好反问道。
沈好面无表情,一脸正经地看着沈将国。眼神过招女孩满脸是戏:“就是说点什么啊,爸爸。”
沈好一脸微笑。男人显得极为心虚,止不住地干咳。
摸不着头脑的沈清展小小的脑袋冒出两个大大的问号,这一父一女唱得什么调?
沈好见沈清展不再乘胜追击,她瞥了一眼沉默寡言的男孩,赶紧转移话题:“妈妈做好饭等你们很久了,赶快吃饭吧,都要凉了。”
沈将国赶忙附和道:“好好好,吃饭吃饭。”
陈云没有深究,紧紧盯着二人的双眼也漫不经心地移到别处。她看见男孩莫名的情绪,想着是不是自己的家庭氛围让他不太习惯,好歹是她自己领回家的,怎样也不能让他感觉到不安和紧张。
陈云快速走到男孩跟前,拉过他的手,“来,宝贝,我们去吃饭。”
手心里传来的温暖让男孩猝不及防,他下意识地跟着女人慢慢走进了餐桌前。
女人拉着他旁经众人,女孩紧随她的视线,直到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她的目光中。
女孩又转眼望着面前的两人,神色自若地开口:“走啊,去吃饭啊。”好像对刚刚一幕见怪不怪。
沈将国迟疑了一会儿,缓慢移动着自己的身体,只留下沈清展一人站在原地匪夷所思。
走在前面的女孩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转身。“对了,老爸,你伤好些了吗,我扶着您?”沈好投向怜悯的目光,调侃地问沈将国。沈好表示,那场面真的是不堪回首。自己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窘迫过,还好路过的人不多,也不知道自家老爸外挂什么属性,平地也能摔个狗吃屎,虽然没有发生在她自己身上,但是真的很囧啊!被说成是自己此生的黑历史也不过分吧!
沈将国一脸尬笑,“没事没事,谢谢我们家好好还记挂着。”
沈好神色复杂:“哦,没啥事就行。”当时你屁股重重地摔在地上,看你当时的神情我还以为你要休养个十天半月的。沈好内心白眼,突然瞧不上自家父亲的模样却被最后面的沈清展“一览无余”,
忍不住笑出声来。
“恩?”不好,有杀气。沈清展超强直觉告诉他,“哎呀你们走这么慢,看饿死我了,我先走一步了。”沈清展扯着嗓子说完,消失在沈将国视线中。
沈将国气的直咬牙,攥紧拳头全身颤抖,“哼,好小子,溜得倒快。”
沈好看着“兴师动怒”的父亲,心里暗叹沈清展之后悲催的命运即将要开始了,一想到“可怜”的弟弟狼狈不堪时的她“噗”地笑出声来。这父子真是一对活宝呢。沈好感叹自己的家庭氛围如此和谐,可以前的她不仅没有珍惜,还在肆意践踏,每每想到这里,她心里一阵酸楚。
“宝贝?该睡午觉了。”
王若兰一整日忧心忡忡,她小心翼翼地和泠泉搭话。
女孩脸上没有任何感觉,心却在时时刻刻地发痛,她垂着眼眸,轻恩了声便向房间走去。
女人的目光紧随着女孩,眼底尽是悲伤。她不知道该如何女孩诉说这一切,只有能瞧着她从原先的据理力争到现在的平淡如水。
王若兰转身看向还坐在饭桌上的丈夫,满眼担忧溢出了眼眶,慢慢地坐了下来。
……女人深呼吸了几口,试图将自己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她望向泠北,故作镇定地开口:“所以说,是什么时候?”
男人顿了顿神色,听着女人的话若有所思,他垂眸望她,“什么?”
女人低着头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她望着握得发紧微微颤抖的双手,仿佛早已接受结局一样,咬紧牙关声音也颤抖起来:“还瞒我,人都找上门来了。”她始终不想相信,这些天一直在麻痹自己的神经,为自己找一个合适的谎言搪塞过去。她不敢,不敢面对残酷的现实。可是,步步紧逼的人,又能躲避多久呢。
男人捏了捏眉心,这并没有使他紧皱的眉头舒缓开来,他叹了口气,睁开双眼拿出了打火机就要点着手中的香烟。
王若兰看他连贯的动作,下意识拉住即将要点燃香烟的他,“别抽了。”女人声音里带着些许哀怨和无尽的伤感。
男人脸上带过一抹忧愁,嘴里叼着烟没有吭声。
王若兰拗不过他,双手慢慢地撤回来,她心知肚明,他爱着泠泉,只是用错了方式……她也深知,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陈云将男孩领到餐桌前,抱着他坐在了椅子上,笑眯眯地对他说:“就当这里是自己家,想吃什么就自己夹,不用客气。”陈云看这男孩越看越爱,爽声开口,“我在这里没人敢欺负你。”女人顺势摸了摸男孩的头。
男孩已经没有了初见的冷漠,可略有迟疑地对女人抬头看了一眼又快速别过了头。陈云看着男孩的小动作,心里无奈地笑出了声,真是个别扭的小家伙。
沈好哒哒哒的脚步声打断了女人的思绪,她望向门口赶来的女孩,连忙招呼女孩,“好好,快来吃饭。”
沈好和男孩两两相望,男孩面无表情,脸上的红晕还未退去,眼神却直勾勾地望着过来的女孩,盯得沈好心里发毛,有些心虚。
大大咧咧的陈云没有注意到女孩的慌张的神情,看在杵在门口迟迟未动的女孩陈云走了过去将她抱起。女孩被突如其来地一幕吓了一跳,陈云手机眼快的将她放在男孩旁边,未缓过来的女孩正襟危坐,呆呆地愣了许久。
男孩直直地看着女孩,余光沈好瞥了男孩一眼,迅速地转动眼球,突然觉得他将她一眼望穿,半边脸凉飕飕的。
男孩好像意识到女孩的紧张,快速转过看她很久的脸,下意识地瞥了她一眼,女孩如释重负,心有余悸的她害怕他将她欺负他的事情告诉陈云,让她挨批,显得格外在意他的神情。从前她每每欺负了沈清展那小子愤恨满满,没想到不按套路出牌的小屁孩直接去陈云那里告状害她挨批评写了满满一打的忏悔书。陈云疼爱她,却从不包容她的胡闹。想想那时候写得手酸的没了力气沈清展小人得意的模样沈好一脸愤懑却又无可奈何……毕竟是真怕了母亲的惩罚。
女孩看向男孩,这次自己真的错了,她太唐突了,她担忧又紧张地再偷偷看了男孩一眼。
男孩注意到瞥他数次的女孩,眼神低垂,他知道她是在紧张上午发生的事情。只是像他这样的人,值得他人关心吗?他抬眼扫了一眼桌上丰盛的饭菜,脑袋回响这女人温和的话语。家吗?他早就没有家了。况且他不需要那种东西!可…事实果真如此吗?他心中的那份悸动是什么?从未感受过温暖的他第一次对“家”这个字眼有了留恋。
他抬眼望去,十分朴素的屋子,却丝毫不显冷清,反而过于温馨。虽说家中的女主人十分热情,可他能清晰地感知,这里有人不欢迎他的存在,尤其是那个男孩。在那个叫沈清展的男孩身上,他能感受到莫大的敌意。也是,他初来乍到,很难让别人喜欢吧。男孩眼神慢慢暗淡下去,不过…男孩半侧着身体,看向女孩,她倒是让人感到意外啊。明明他才是那个不速之客啊,她却揪着自己弟弟死死不放,还有她看起来竟然相信了自己母亲说的我是她的哥哥之类的话,噗,男孩笑出声来,看起来有些憨憨的。
沈好被男孩突如其来的笑声搞得莫名其妙,陈云双手托着脸看着面前两个小孩子,笑得一脸荡漾。看的入神的女人没发觉沈清展走过来。
男孩一脸嫌弃,冷冰冰地开口:“妈,你干啥呢,笑的一脸猥琐。”突然挨了一计“爱的教育”。陈云对着自己的拳头呼了口气,“臭小子说什么呢,你妈我这是春心荡漾好不好。”她指着沈清展头上新鲜的包,冷声笑着:“小兔崽子皮痒了是不是?欠教育妈妈可以给你补上。”
“呃。”男孩不敢再吱声,女孩哈哈大笑起来。
“啧。”男孩拳头硬了。“恩?”沈将国闻声赶来。男孩气势瞬间化为虚无,只是默默地坐上了椅子,不敢做声。
女孩更加张狂,肆无忌惮的朝着沈清展做着鬼脸。沈清展横竖咽不下这口气,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人都到齐了,开动吧。”陈云脸上洋溢着笑容,她冷不防地看向沈清展,“阿展,吃饭。”
沈清展汗毛直竖起,突然的说话把他吓了一跳,他有些哀怨地开口:“妈。你怎么不说说你女儿!”
陈云默不作声,自顾自地吃着饭,仿佛没有听到沈清展说话,“来,宝贝,吃肉,长身体。”她往男孩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
“哈?”沈清展震惊一万年,凭什么?自己不如沈好也就算了,为什么一个不明不白的毛头小子都略胜自己一筹。
沈好望着自己哀怨的弟弟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得意地在他面前显摆,“哥哥,这个好吃,好好也给你夹。”女孩麻利的将盘中的土豆丝放到男孩碗里,沈清展再次惊掉了下巴。
女孩朝着他戏谑一笑,挑衅十足。看着连吃哑巴亏有苦不能言眼神死死地盯着她像个怨妇似的沈清展,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成就感。突然女孩好似反应过来什么,她担忧地望着男孩碗里的土豆丝,万一他不喜欢呢。果不如其料,男孩快速将土豆丝夹了出来。
“额,你不喜欢吗?”沈好弱弱地问他。男孩没有吭声。他知道她给她夹菜只是为了气沈清展,不是真的关心他。这样表面的对他好他宁可不要。
陈云温和说道,“宝贝你不喜欢土豆丝吗?可以尝尝看的。”
男孩迟疑一秒钟,又夹起一块红烧肉,言辞冷冷的开口:“不喜欢。”
女孩有些尴尬,她仔细观察他的神情,没有看出什么变化。难道真的只是不喜欢?怎么感觉他说的不仅仅是土豆丝啊。沈好脑袋转不过弯来,好似明白又像是没明白。
沈将国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把细节分析地过大总结出了这孩子好似不喜欢沈好。他温和开口,“好好,多吃些红烧肉,看你瘦的,多补补。”说道把盘里的最后两块红烧肉递到沈好碗里。
“那哥哥吃肉,肉很好吃的。”沈好没来得及反应就将碗里的肉给男孩夹了过去。速度快的让她自己都震惊不已,脸唰的红了一片。怎么回事,自己是怎么了。平常最喜欢的红烧肉拱手让人?他是给我下了什么蛊吗!沈好小声埋怨,难道是自己害怕被他讨厌?
女孩气息极小,却被男孩听得清清楚楚。他将脑袋埋进碗里轻轻地微笑了一下,“谢谢。”
女孩惊讶,她咬着筷子,有些脸红,开始埋头干饭。
沈将国瞬间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堵在心头,他只是恶狠狠地盯着男孩,这一刻他感觉到自己的小棉袄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远,心中打翻了醋瓶子,五味杂陈。
沈清展一脸嫌弃看着自家那缺根筋的傻姐姐,感觉眼前可口的饭菜都变得难以下咽。
只有陈云一脸宠溺地望着他们,她越看越顺心,不停的给男孩夹菜。
饭后,陈云叫男孩自己去玩,自己收拾碗筷。男孩看着女人流利的动作,抬眼说道:“我帮您吧。”
女人看着面前懂事的男孩十分感动,她半蹲下来温柔地说:“不用啦,这点家务我自己可以的,让好好带着你去客厅看会儿电视吧。”
沈好听见女人的话两眼冒光,还没等男孩作答,她便拉起他的手兴奋地说:“好的妈妈,那我和哥哥先出去了。”说着就强行拉着男孩往客厅赶。
手心里传来的温暖再度将男孩包围,他跟随她的脚步往外走去。
“好,你们两个要好好相处哟。”陈云笑着。
“嘁。”沈清展望着眼前和谐的画面不屑一顾。
“嘁?”陈云转头望向沈清展,笑容冷却表情显得十分骇人。“臭小子吃完就去睡觉,下午还有课呢!”沈清展自知是自讨没趣,自顾自地走了出去。陈云表情依旧吓人,小屁孩,都不说帮我分担分担家务。陈云对自己儿子越看越不顺眼,连声叹气。对了,上学。
陈云赶忙问杵在一旁的沈将国,“沈好的学课定下来了吗?你怎么直接让她回来了?”
沈将国沉思,“恩,定下了,明天开始上课……”
“哦哦。”看着开学有望的陈云心里多了一丝安慰,“那……没关系吧?”陈云眼里满是担忧。
“唉,希望渺茫。不过那孩子执意坚持我们就支持她吧。好好大了,我们也该放手了。”沈将国连连想起年幼的女孩在他的怀里哭个不停,泪水已湿了一片衣衫的场景,不觉紧捏鼻梁。
陈云清楚的知道他在害怕着什么,“哈哈,这孩子,果真是随你呢。”
“嗯?”男人有些诧异,脸上皱纹已经清晰可见。
“那孩子和你一样有决心和毅力,”女人顿了顿,“……还有硬抗。”
沈将国感到十分意外,明明以前常说沈好方方面面像她,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难不成察觉到了什么?
男人神色变了又变,没有再说下去,看着想要知道答案的陈云没有等待将点破的话题继续下去,沈将国只能快速转移话题,“那个男孩是谁家的孩子啊?见你和好好都这么宝贝他似的。”男人脸上明显有了一丝不悦。那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那么驳我家好好的面子,将菜还夹出碗里,看的我气不打一处来。关键那小丫头还护着他!
见男人不悦的神色,女人不以为然,“哦,那孩子啊~”陈云稍作片刻,痴迷男人吃醋的表情。当年好好和阿展出生后,只不过是一个路过的小孩子亲了宝宝一口,就让他原地爆炸,这些年爱吃飞醋的样子还是没改啊,一如当年。
“什么啊?倒是快说啊急死人了。”此时的沈将国已经坐不住了,难不成是给那丫头办的娃娃亲?!不对!如果真的有这回事的话他不会不清楚。
“噗,还是一如既往的你啊!”陈云憨笑:“那孩子是我从马路上带回来的,当时见他穿衣单薄,很是可怜。”
听到这里的男人才松下一口气。
“不过……”陈云打起了马虎眼。
“不过什么?”沈将国顿时紧张起来。
陈云露出坏笑:“不过看你家丫头还挺喜欢他的。护着他的模样倒真的让我觉得新鲜。”
沈将国五雷轰顶,喜欢?她喜欢那个小鬼?怎么可能?什么品味喜欢那样的小鬼头?!刚刚还觉得男孩身世凄惨可怜兮兮,有些同情那个孩子的男人瞬间心情跌到了谷底,比过山车还要刺激。
看着危机感爆棚的男人,陈云一脸坏笑。“嗐,放宽心,你家丫头还小,不至于情窦初开。”陈云打哈哈道。况且就算是真的,这门亲事她首先同意!说实话,那俩孩子真的cp感十足!
“情窦初开?!”男人吓得哆嗦直打颤。怎么可能?那小子有什么好!
看着魔怔的男人,陈云无语他的脑回路,有没有听清自己说的话,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嘛……说完的陈云不想再理他,突然,她又想起一件事,显得颇为生气。
“对了,好好说的‘受伤’是什么意思?”女人犀利的眼神一如当年,吓得男人全盘招出。
“哈哈哈哈,你怎么那么不小心?”陈云爽朗的笑容在厨房回荡。男人老脸一红,止不住干咳:“喂喂,孩子们都在,给我留点面子啊。”
“还痛吗?”女人关心的问老伴儿,神情戏谑地说道。
“唔。”沈将国看着一脸“娇羞”的媳妇,耍赖皮地开口:“屁股还有些疼……要不,你给揉揉?”男人眼神里满是温柔。
“滚。不要脸。”女人瞧见他脸皮总要有一尺厚,“不过你干嘛怂恿女儿瞒着我?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女人极为不满,小声抱怨着丈夫。
沈将国看着女人:“对不起,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吗?”
“我又不会嘲笑地很大声。”女人补了一句。
“……”媳妇,这样真的好吗?沈将国表示扎心。
“那个……”女人显得有心事。
“怎么了?”沈将国握住妻子的手担心地问。
“我们能收养那个男孩吗?我们收养他好不好?”女人央求着男人,第六感告诉她他不希望男孩长久地待在这里。
“啊?”沈将国一愣,看着女人。收养?怎么可能?先抛开男孩是否父母健在,家里怎么能无缘无故多出一个这么大的孩子。女人本就同情心容易泛滥,更何况还是个有了家庭当了母亲的女人。怎么能心血来潮呢,很多现实条件都要考虑周全啊。
看着眼神亮亮的女人,男人有些沦陷,但理智强行将他拉回。他扶额:“不是老伴儿,我们年纪这么大了不适合再领养孩子,况且那孩子若是还有父母,只是走丢了呢?你想过没有?”
“可是……可是好好是真心喜欢这个哥哥的啊。你看老公,你看,他们多和谐啊!”陈云有些失落:“你知道吗,我们好好是历经了多少磨难才挺过来的,她从前很少笑,身边只有我们,连几个同龄玩伴都没有,你知道你知道我这个做母亲的看着她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有多难受吗!这种痛深入骨髓!”
沈将国看着泪眼汪汪的女人,心不由的痛了起来,伴随着心跳,一声一声地生疼。他仿佛又看见了那个一身白裙在蓝天白云下开心的喊着爸爸的女孩,再回神,眼睛已经红了一片。
“可这对那个孩子不公平!看他的模样也就十几岁,他愿意留在这里吗?我们不能强人所难啊?”男人的语气温和,极力安抚着女人,想让她放下这个念头。
“我,我……”陈云哽咽,不知道说些什么。
“况且我们还有阿展,那小子虽然嘴上说着讨厌好好,但对他姐姐还是极为上心的。”沈将国将女人抱在怀里,轻声安慰着陈云的情绪。
“那不一样!不一样的……”陈云捂着胸口,难过地反驳。到底怎样,到底怎样妈妈才能保你一世无忧啊好好,你告诉妈妈……
陈云哭的歇斯底里,男人将她紧紧地搂抱在怀里。
男孩在外面听得真真切切,原来一切都是你的有意为之。男孩冷笑,你也是带有目的地接近我对吗?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