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一步,我绝不退!

赵海顿时两眼放光:“对、对、就是刘顺赌坊!刚刚是我口音重了。”

他松了一口气,这娘们亲口说的名字,总不会有错了吧?

赵海心头得意还没来得及散开,就听见姜安宁冷笑了一声:“刘顺分明是西市街口卖炙羊肉夹饼的!整个县城,就这么一个叫刘顺的店铺!”

“你还要撒谎吗?”

姜安宁板着脸,看起来实实在在的有些能唬人:“你根本就没有被赌坊扣押,那些来讨债的,是你花钱雇来的地痞无赖!”

“你同他们串通好了,就是为了演一出好戏来诓骗钱财。”

赵海被戳破的算计,心慌的接连吞咽口水,嘴上还是硬着否认:“胡、胡说八道什么,失心疯吧你!”

“姜安宁你少跟这儿发疯病!”

“得癔症了吧你?”

他露出一脸不爽的表情:“真够晦气的!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恶心人的未婚妻!”

赵海避重就轻,只不停用言语斥责姜安宁有病,与前世种种,如出一辙。

姜安宁怒极反笑,心境反而平和了些。

“朝廷律法有言,凡有欺诈之行径,坑骗他人钱财的,轻则笞五十,重则杖杀、弃市!”

她声音淡淡的,看向赵海时,已经没有之前那般恐怖生惧。

许是看他几次挣扎不得,只能无能狂怒。

觉得这也不过是个假作老虎的病猫,只会挑软柿子捏,不过尔尔。

“你不说实话没关系,我想,县太爷会有办法让你说的!”

姜安宁偏过头看向江巍:“村正哥,我想请你和…”她声音微顿,发现按压着赵海的两个人,很是面生。

“你想请我什么?”

江巍的声音,唤回了姜安宁的思绪。

她眨了眨眼,略去心头刚起的一丝异样:“请你和这两位大哥,帮忙送赵海去县衙。”

姜安宁转回脑袋,直视着从前令她恐惧、不敢反抗的赵海,掷地有声:“我要报官!”

“我要状告赵海串通多人,伪造事实,欺诈钱财!”

听到要见官,赵海慌了。

他奋起反抗,想要摆脱那两只使劲按着他的铁手。

没成功。

赵海又急又怒,破口大骂:“姜安宁,你个疯子,**你***……”他用力甩着膀子,除了被拧得胳膊臂膀像是要断了一样,丝毫没有挣脱开的迹象,不得不服软哀求:“姜安宁,安宁,我错了,我可是你未婚夫,是你的海哥哥啊!”

姜安宁眉眼冷淡,只觉作呕。

眼见着人不为所动,赵海恼羞成怒:“我可是你未婚夫!咱们是订过亲事的,你要是真把我送去见官了,就不怕被戳脊梁骨吗?”

“你还有没有点身为女子的本分规矩!”

“姜氏一族出了个订完亲事,就把未婚夫送去官府挨板子的女娘,往后还会有人敢说亲吗?”

赵海时不时夹杂着几句污秽下流的词语,将整个姜氏一族的女子都拖下水:“你不要脸,姜氏一族的姑娘也不要吗?你难道要他们跟你吃一辈子指摘,婚事艰难吗?”

“姜安宁,你想好了,姜安宁!”

姜安宁一向不擅与人争辩,讲不出反驳的话来回击,又气又急,手指都在发抖。

她用力咬紧了牙关,才没让不争气的眼泪掉下来。

“安宁丫头……”

姜族长在一旁,不大认同的开口:“报官是不是有些严重了?到底是一个村儿的人。”

想着姜安宁到底也是受了委屈,他略略斟酌了下用词:“伙同外人想要欺骗你,让你受了惊吓,是赵海做的不对,可这事儿,说起来也是家丑,总不好传出去让人当成笑话。”

“不如就开了祠堂,请了各家的长辈过来,如何?”

姜族长本着息事宁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愿:“让他认错道歉,写下保证书,承诺以后不会再犯也就是了。”

他语重心长道:“怎么说,你都已经跟他订亲了,该退一步的时候,不妨就退一步。”

怎么说,也不能让安宁丫头一个人的一时之气,毁了姜氏全族的婚事嫁娶,他家里的两个孙女,最近正相看着镇上秀才家的婚事呢!这要是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可怎么好?读书人家,最重视名声了。

听到姜族长的劝说,姜安宁没有多意外。

前世,她就见识过了所谓的“家族”荣辱。

他们宁愿看到她被打死,然后哀嚎几声以表同情和惋惜,也不愿意她报官引来官差和“非议”,“坏”了他们的名声。

“我不要退一步!”

姜安宁:“亲事订了,还可以退!委屈咽了,就吐不出来了!”

这一步,她无论如何都不会退的!

赵海,必须死!

她忍不住的红了眼睛,声音哽咽却坚定:“我要报官!我一定要报官!”

“你……”

姜族长顿生恼火:“你这孩子,怎么一点儿也不听话?族长爷爷难道还会害了你不成?”

他气急道:“报了官,对你能有什么好处?赵家还能要你吗?”

“真要是跟赵家退了亲事,你以为你还能说到什么好人家?哪个清白门庭,知道你订了亲却把未婚夫送去吃官司,还敢再跟你说亲!”

姜安宁目光愕然,满眼不可思议看着姜族长,不敢相信刚刚还口口声声要为她出头,要赵海好看的族长爷爷,转瞬间如此的面目可憎,如同与赵家人同根相生。

她有些怀疑起自己,迷茫无助。

赵海听见姜族长言语间明显的偏向自己,心中得意,不再那么担心姜安宁还会继续同他置气,说些昏了头的话。

见姜族长跟他使眼色,赵海也暂时按压下怒火,配合着服了个软:“安宁,我跟你道歉还不成吗?我错了行不行?是我昏了头,以后保证不会了!”

姜族长也跟着缓和了几分语气,软硬兼施:“赵海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一向老实本分,不是那种坏孩子。今日之事,兴许只是听了哪个不着调的撺掇,才会一时歪了脑筋走岔路,既然他都已经道歉了,你何不退一步,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想来经过今天的教训,他也不敢再犯这种错误,往后夫妻恩爱,岂不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