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是个南方人,她的名字也是因为出生的时候是个大晴天。作为一个南方娃极少见到能铺在地上的厚雪层,往往就飘了几片雪花就没了。
晴天印象中的大雪还是小时候,早上一醒就可有精神了,脑袋就往外探,窗缝里嘶嘶的风马上就给她封印住了,一动也不动。下雪天可冷了,出被窝可考验意志力了,衣服感觉湿了一般,冻人。妈妈早早就下楼准备煮稀饭了,得把柴火点着烧旺,水倒入锅中,水还夹杂着碎冰,等到水沸腾先满上一两个热水壶,再把生米导入锅中煮稀饭。那与此同时呢,锅灶也多出火红的木炭,趁没化之前赶紧用火铲铲进装有铁盆子的座凳上,拿上楼,把晴天的衣服放在木凳上烤热,晴天穿起衣服来也是一块冷一块热的。那现在就没有不起床的借口了。
一下床马上就往家门口跑,一大片白茫茫的雪,一双黑黝黝的小眼睛从左看到右。
“哥哥,哥哥,好大的雪呀!我们去装一瓶雪吧,它化了之后可以用来涂伤口。”
“你可真闲,快点的吧,还得上学去呢。”
“路上那么厚的积雪怎么去呀,根本就走不出去。”
“那我咋知道。”
爸爸妈妈看到其他家的孩子都准备去上学,还是赶紧给自家娃装饭盒,拿去学校吃。地上确实很滑,所以晴晴把爷爷的拐杖拿走了,后来发现只有晴晴的“支撑腿”显得格外有年代感,谁让大人都说爷爷的拐杖好用呢!路上也是一路打滑,但也总算是到学校了。晚上回家的时候就好很多,积雪都被踩实了,但是石面上还是得更小心。回家后还堆了个小雪人,用家里的木炭给它画鼻子画眼,都忘记它撑了几天了。
画风一转,晴晴去北方上学了,是四月份难得的大学,一直飘一直飘,大家都尽量不出门。晴晴好巧不巧就被堵在高速上了,原本一个半小时的路程硬是停了五个小时,当时很害怕晚上得在大巴车上过夜。停在半路的时候,旁边有一个简陋的厕所,大家都下车出去透口气,晴晴刚走到马路边就被雪砸了脑袋,还好没有太多雪钻进衣服里,赶紧蹦跶了一下扫了扫雪。
“你怎么头发上都是雪呀?雪砸你脑袋啦?哈哈哈哈哈哈。”
“是……你别笑那么大声,等会儿小心你也被砸。”
“你说今天那么一下,你还期待下雪天不?”
“好像也没那么喜欢了,大雪天确实有点不方便。但是它确实很好看!”
雪还是雪,可能我想念的是天一亮就欣喜的小时候,有护着我的爸爸妈妈、总和我做冤家的哥哥、炊烟下的饭香、扯着喉咙鬼叫的疯癫,距离一远滤镜就自然蒙上了。只记着点点星星自己喜爱的,现在得不到的。身份在不停的转化,小时候总分不清姨姨和姑姑,叫人前要和其他人对答案,现在自己就是侄女口中的姑姑,估计再过几年就得被喊奶奶了。
梦中的雪一点都不凉手,现在的手总是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