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我,我也不会。”乌明的视线落在司南身上,司南直接送了他一个苦笑,“我有两个同胞兄弟,在家时我哥洗衣服,我弟做饭,我只负责缝补这一类的小事。不过...我记得小时候没菜吃,奶奶用木槽子种过小葱和其他小青菜,就养在窗台上。我想着,实在不行咱们也可以弄几个木头槽子种些小菜。天暖和的时候放在屋外,天冷了就弄屋里去。”
记忆里这些菜好像二三十天就长得极好了,也就是说,只要挺过小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就能有菜吃了。
“你会种青菜?那...”都是土里种的玩意,应该差不多了吧。
“我只知道可以这样操作,但具体的,”司南耸肩摇头,没有继续往下说。
真的,若是司南会种地,她空间里的那五百平土地也不会只种了几株果树就一直空着了。
当然一是真不会,二来也是没时间打理。
不过虽然地空着了,但她多少还买了些青菜种子和一些中看不中用的小工具。以后...应该不会让那些地空着了。
见状,乌明吐了口长气,脸上不见丝毫气馁神色,又很积极的说道:“这不算事儿,学就是了。拿些东西出来当学费,请村里的人教咱们怎么干,几下就撸出来了。”再难还能难过柴简家那件事?
“我看行。”乌亮拍了下掌,觉得这主意可以有,“就找那个王铁柱。一边教,一边学,就用咱那块自留地现场教学,学完也就全种上了。”
这心眼转的忒快,连这个都想到了。
也是没谁了。
对于乌明的这个主意,司南也觉得好。想了想又提了一句,“那顺便问问他,能不能卖咱们些家常吃的青菜。”
“怎么不能。”乌明看了一眼手表,发现已经上午十点多了,“老支书说村里就有白菜萝卜的种子,咱们要是用,可以先借咱们一些。要不,这两天也别去县里了?缺啥短啥了,先对付对付,等咱们安顿下来再去县里转转?”
休息这两天,要将自留地和菜园子都种上不说,还要将厕所搭起来。最重要的是他们还得趁时间空余的时候挖个地窖将来储放萝卜白菜和其他粮食。
今儿问过了,兔子不让养。不过若是真弄到种兔了,关在笼子里,偷偷养在地窖里应该也能行。
柴简的伤还没好透,要将养身子骨,多吃些肉总是好的。面前的小姑娘,看着也不像那些不着四六,脑子发热的。她一个小姑娘想要过得好,就得好好跟他们相处,除非有更大的利益摆在她面前,否则起坏心的可能性不大,所以用地窖养兔子应该没事。
不过这个地窖需要挖得大一些,而且入口最好开在屋里才行。
“咱们除了米面,连块咸菜疙瘩都没有。不去县里...也行。只是油盐酱醋都没有,这饭菜?”啥都没有,还想对付?想啥美事呢。
司南算是发现了,这不会做饭的人呀,他是真没这方面的概念。但这县里,不去还真不行。只是,“村里不出车,就得走着去县里,来回得小一天。而且要买的东西那么多,怎么拿回来呢?”再一个,就算她能将东西都放在空间里运回来,可让她一个人去县里,她也不敢呐。
昨儿来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从县上到三友村,除了路上有条浅得不能再浅的小河外,道路两旁都是玉米地。
里面要是突然窜出个人来,那得多吓人呀。
至于会不会有危险...司南想,有危险的未必就是她。但就算知道没危险,她也会害怕呀。
就在这时,司南的话刚落下去,谁也没想到的说话困难户柴简竟然说了司南记忆里的第一句话,“我去。”
司南转身,瞪大眼睛看向柴简:“我去~”
他说话了?
他竟然说话了?
同样的两个字,但柴简的‘我去’和司南的‘我去’,意思绝对不一样。然而还不知道互联网的三人却只是在司南说话时,用一种略显疑惑的神色看向司南。
“你去?”可听你刚刚话里的意思,你并不是很想去呀。
“不是,不是,说秃噜嘴了,我刚刚是问柴简呢。”司南眨眼,一脸尴尬的摇头,“那啥,你去就你去,时间不早了,我抓紧时间列个清单给你。”
说完讪讪的起身回屋里找笔纸去了。
进了屋子后,司南不光列了采购清单,还匆匆忙忙的写了一封报平安的家信。
简单的将三友村这边的情况跟司家兄弟说了一嘴,又在信里提了一回自己暂时安顿下来了,同批的知青看起来都还挺靠谱,让他们别担心,同时也照顾好自己的话。
“应该是太吃惊了吧。”乌亮等司南回屋了,才对他哥和柴简挤眉弄眼的说了这么一句。“说不定人家一直以为柴简是个哑巴呢。”
“火车上太热,伤口都捂烂了。有的地方都开始化脓了,再抻着就更不容易好了。如今看着这地方还算安稳,你也别多想了,只管好好养伤。我和乌亮多干些,怎么都有了。”乌明没理乌亮,由着他扮鬼脸。只一脸担心的看向柴简,“我看司南不是那种挑事的性子,也特别的识时务。”
“对嘛,你就好好养着。咱们要是还养不活你,直接找块豆腐一头撞死得了。”
“是我想去,跟...她没关系。”柴简勾了勾唇,“她,挺好。”
他们与司南的接触,准确来说是从火车上开始的。
对面坐了三个姑娘里,也就司南表现出来的性子叫他们不排斥。更何况,他们都能感觉到司南身上的矛盾和与众不同。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这姑娘应该是个很娇气的姑娘,但同时身体里还有一股韧劲。
一股仿佛将她丢在哪里,她都能活蹦乱跳的韧劲。
从这姑娘的穿戴和吃食上就能看得出来,她的出身很普通。但那些娇气的动作和行为放在她身上,没有别扭做作,没有不合时宜,只有习惯使然的理所当然。
她身上的那股韧劲既不是逞能的愎狠,更不是热血激情的盲从,而是一种让你能清晰感觉到的,带着份独立的,积极努力的过程。一种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我要努力生活’的气息。
如此矛盾,却给人一种理应如此的感觉。
……
“柴简一直都这样吗?”将早前装在空间里的暖水壶拿出来,灌了满满一壶热水后,司南转了一圈,一边将暖壶放在碗架子里,一边与乌亮闲聊。
“都怎样?”因用不上两个碗架子,乌亮就帮着司南将外屋地的碗架子挪了一个进她屋里当柜子用。然后又用借来的铁锹搓了搓外屋地原来放碗架子的空地,在心里算计着地窖门的位置。一时听司南这么问他,便也随意的反问了一句。
“话少呗。”司南用膝盖折断玉米杆子添进灶眼里,闻着锅里大碴粥的香气回道:“不然还能怎样。”刚认识没几天,哪能问那些过于亲密的问题呀。不过是这会儿不说话有些尴尬,随便找个话题闲聊罢了。
她又不傻。
这样吗?转了转脖子,乌亮手指托着下巴,一边寻思着借来的粮食放哪里不会被耗子惦记上,一边不走心的给司南解惑:“柴简呀,他小时候挺能说的。后来去了...反正大家都笑他说话大舌头,然后渐渐的话就少了。”
“……”这理由是不是太扯了?
司南扭头扫了乌亮一眼,忽悠的这么不走心...你倒是说说,你是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比较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