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忌辰晚会（上）

霍格沃茨的大礼堂张灯结彩烛光闪耀，数不清的蝙蝠在天花板上飞行盘旋，它们像一团团黑色的乌云，偶尔从学生的头顶掠过，惹得人发出惊喜的尖叫。

可以容纳三人的巨大南瓜被雕刻成了镂空的南瓜灯，分别被摆放在大礼堂中散发着橘红色的光芒，整个礼堂充满着欢声笑语沉浸在一片节日的氛围当中。

四张长桌上的金盘子里盛满了各种各样美味的食物，维达尔吸了吸鼻子，油脂与香料混合的香气钻入了他的鼻腔，应该是烤的刚刚好的小羊排，那是他最喜欢的食物之一。

维达尔能肯定那巨大的南瓜是由海格的菜地出品，他记得斯内普吐槽过，维达尔和海格就这么把孽鬼的尸体丢在施了膨胀魔咒的植物旁边，现在看来这些巨大的南瓜就是海格膨胀魔咒的杰作。

维达尔不得不说海格作为一个霍格沃茨的肄业生干的很漂亮。虽然海格从来没在他面前使用过魔法，但维达尔可以肯定，海格断掉的魔杖就藏在他那柄从来没有撑开过的粉红雨伞当中。

要是自己真的没法从霍格沃茨毕业，说不定还能让海格教自己两手，毕竟海格用一根断掉的魔杖都能成功让南瓜长这么大，自己要是学会了至少吃饭的事是不用担心了。

不过很遗憾，礼堂内的大南瓜和美味佳肴以及欢声笑语都和维达尔没什么关系，他得去参加另一场晚宴，一场亡者的宴会，万幸和维达尔一起赴会的女伴是个活人。

维达尔收回看向大礼堂内部的目光，穿过门道沿着台阶向着地下教室的方向快步走去。台阶的尽头一架烛台上，三根细小的蜡烛正在缓缓燃烧，幽蓝色的光芒照映下，一个女孩正靠着墙轻声的哼着歌曲。

“你迟到了，维达尔。”芙利嘉看着维达尔说道。

芙利嘉她没有穿校服，而是换上了一件肃穆的黑袍看上去像是斯内普教授的同款，淡金色的长发没有像往常一样披散着，而是被盘在脑后，一双灰蓝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维达尔，在蓝盈盈的烛光映照下不断变幻着色彩，显示出一种妖异的美感。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到这里的时间刚刚好。”维达尔面不改色的说道，虽然这里没有表来确定具体几点了，但维达尔从楼上大礼堂的用餐时间来推算，这会晚宴应该才刚刚开始。

“就会狡辩。”芙利嘉小声嘀咕了一句，好像不打算和维达尔深究对错，转过身背着手向着举办忌辰晚会的教室走去。

所以说小女孩真的是。维达尔在心中吐槽一句，快走两步赶到芙利嘉身边和她并肩同行。维达尔打算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气氛，想到今天是万圣节，他开口说道：

“今天是万圣节，我还以为你会躲起来吓我一跳。”

“然后被再被你抓住手腕，就和上次在地下教室时一样，恨不得把我的手掰断是吧。”芙利嘉看了维达尔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上次的事情确实是维达尔反应过度了，那会他刚用亚克西法印教训过马尔福，把想从背后和她打招呼的芙利嘉错判成了马尔福找来报复他的人。

想到这件事确实是维达尔理亏，他只好干笑两声，转头打量起两边发出蓝光的烛台。

“从没见过这些蜡烛发出燃烧的蓝色的光，这些都是尼克专门搞得吗？”维达尔说道。“你有没有感觉越来越冷了？感觉气温变低了不少。”

“那是亡者的光芒。”芙利嘉幽幽的说道，“死亡是冰冷的，这么多幽灵聚在一起，气温降低才是正常的。”

说话间二人转过一个拐角，看见差点没头的尼克站在门口，乳白色的身体上披挂着一块黑色天鹅绒的幕布。

“晚上好，两位。”

“欢迎您的到来，美丽的女士。”尼克说着凑到芙利嘉耳边小声说道：“晚会正要开始。”

“欢迎你，我亲爱的朋友。”尼克转头对维达尔说道。“你们能来我真的太高兴了，请进吧。”

尼克摘下插着羽毛透明的帽子，鞠躬请他们进去。

维达尔和芙利嘉走进了地下教室，这里挤满了几百个乳白色、半透明的身影，维达尔发现除了霍格沃茨的常驻幽灵还有不少来自其他地方的幽灵也赶来参加晚会。

一路上维达尔的徽章都在不断颤抖，在进入地下教室后，颤抖的更厉害了。这也难怪毕竟这里面聚集这几百只幽灵。

看到伟达尔伸手安抚衣服下的徽章，芙利嘉面带笑意的说道：

“你真是养了一只不安分的宠物。”

“不，那是我的徽章。”维达尔解释着。

“我知道，我感觉它的戾气很重，非常暴躁。”

“大概吧，也许它不喜欢这里。”维达尔没有在意徽章的性格，顺着芙利嘉的话往下说。

尼克跟着维达尔两人飘进了教室，他飞到空中，拍了拍透明的双手说道：

“感谢各位来宾，感谢各位来参加我尼古拉斯·德·敏西-波平顿爵士，逝世500年的忌辰晚会，现在晚会正式开始。”

维达尔看到尼克从空中落了下来，飘到芙利嘉身边，小声说道：

“失陪一下，美丽的女士，还有几位客人没来，我去门口迎接他们。”

芙利嘉轻点下巴，但没有说话。尼克则再一次飞到空中，指了指舞台上拿着乐锯的乐队，大声说道：

“乐队，音乐。”

维达尔的目光转向舞台，幽灵乐手们坐在铺着黑布的舞台上，随着尼克宣布晚会开始，三十把乐锯发出可怕而颤抖的声音开始了演奏，几百个幽灵飘入舞池跳起了华尔兹舞，在舞池的正上方，一个枝形吊灯里也点燃了一千枝黑色的蜡烛，放出午夜的蓝光。

刺耳的音乐从舞台上传来，仿佛无数的指甲在一块巨大的黑板上抓挠，这根本不是人类能欣赏的音乐，是一种噪音，即使是忍耐力超常的维达尔也露出了一丝难看的表情。

这场幽灵演奏的舞曲，让维达尔想起他老师狩猎的一只女妖，那是妖灵的一种。它们会利用刺耳的嚎叫声甚至会让人昏死过去。

女妖样貌像是满脸眼泪的苍白女性，脸部充满皱纹，全身就有如尸体一般充满枯皱。这个害死村里12个男性的魔物，先是被维达尔的老师用一发月之尘炸弹命中后，接着猎魔人用涂抹着妖灵油的银剑超度了它。

“不喜欢这首曲子吗？”芙利嘉凑近维达尔说道。

“这也叫音乐？”维达尔反问一句，看着表情平淡的芙利嘉问道：“你不觉得吵吗？”

“习惯了。”芙利嘉淡淡的说道，“死者通常无法演奏出生者也能欣赏的音乐。”

习惯了？维达尔咬了咬后槽牙，到底是什么样的成长环境才能习惯这种噪音？难道芙利嘉的家住在金属加工厂旁边吗？

“如果你觉得吵得话，我们可以去那边看看。”芙利嘉伸手指了指地下教室的另一个方向。

地下教室的另一头是一张长长的桌子，上面也铺着黑色的天鹅绒。还没靠进，维达尔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腐臭味，要不是知道这是霍格沃茨，维达尔还以为他在巨型食尸鬼的巢穴内。

桌面上大块大块已经腐烂的肉放在漂亮的银盘子里，漆黑的、烤成焦炭的蛋糕堆在大托盘里；还有大量长满蛆虫的肉馅羊肚，一块长满了绿毛的奶酪。在桌子的正中央，放着一块巨大的墓碑形的灰色蛋糕，上面用焦油状的糖霜拼出了这样的文字：

尼古拉斯·德·敏西-波平顿爵士

逝于1492年10月31日

芙利嘉捏着鼻子看向维达尔，表情似笑非笑：“你不会以为亡者的宴会上会有适合活人的食物吧。”

看着眼前的腐烂大餐，想到一层天花板之隔大礼堂内的美食，维达尔深刻的体会到生死之间的鸿沟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