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刺儿死了,就在我们的眼前。那双黑眼睛散发出来的光,慢慢地暗淡下去,流出两颗大大的泪珠儿。
“呜呜呜...”我趴到地上大哭,脑袋贴在地面,眼睁睁看着鱼刺儿的两颗泪珠儿,顺着卷曲的白毛滚落,滴落在地面上,碎成许多颗小的泪花。
大厨抱紧鱼刺儿,鱼刺儿最后的血迹浸透了大厨的衣襟儿,大厨全然不顾。
“鱼刺儿,你醒醒!鱼刺儿,不要走!”
“你快把他放下,你这样,他会很难受的!让鱼刺儿好好地离开!”老鱼从大厨的怀里把鱼刺儿接过来,平放在地上。
“去,把鱼刺儿的衣服拿来,给他擦干净,换上他最喜欢的衣服!鱼刺儿活着就很爱干净,他到了最后,还要自己去上厕所,都不想弄脏地板,我们让他干干净净地走!”
大厨满脸泪痕,手上还沾着鱼刺儿暗红色的血,不知所措地望着鱼刺儿。突然好像明白了,跑进屋,抱出来一个大大的整理箱,打开,一件一件把衣服拿出来。
“穿哪个?毛衣、风衣、棉衣、羽绒服、卫衣,到底要穿哪个,这些都是他喜欢的衣服!怎么办?我不知道给他穿哪一件?我该怎么办?”大厨哭泣着,拿出来的衣服放在地上,各种花色,非常漂亮,那满满的一大箱子,都是鱼刺儿的衣服。
“穿那件圣诞毛衣,是小西瓜在美国邮回来的。外面穿那件台湾买的小棉衣,还有那个,那个小西服,太多想给他穿的了!我们走到哪里,都会给鱼刺儿买,每一件都是有纪念意义的,都带着,都给鱼刺儿带着!”老鱼也开始跟哽咽了。
“还有水壶,背包,帽子,对了,那些他最喜欢的玩具。”大厨开始茫然地四处寻找。
我的天,鱼刺儿怎么会这么富有?有那么多自己喜欢的东西,这一大家子人要有多喜欢鱼刺儿啊!我瞬间从悲伤转化成羡慕,鱼刺儿的生活是多少狗狗一生都得不到的,是多少流浪的狗狗无法想象的,那些流浪的狗狗,连吃饱肚子都是奢望,还随时都会有被卖到狗肉车上的危险,那种颠沛流离,那种被无情伤害的痛苦境遇,和鱼刺儿这样幸福的小狗狗,简直是天壤之别,根本没法比。
我趴在鱼刺儿的身旁,伸出嘴巴舔了舔鱼刺儿干涩的小鼻子,心里说:“鱼刺儿,好好走吧!你这样幸福的来过,希望你同样幸福的离去,可以和你相遇,我很高兴!”
老鱼拿来一个纸箱,大厨开始把鱼刺儿的那些衣服一件一件叠好放进去,又给鱼刺儿穿上了那件圣诞毛衣,帅气的小外套,用一个白色的大毛巾把鱼刺儿包起来,抱着放进了纸箱,最后拿起鱼刺儿的饭盆,装满狗粮用塑料袋包好放进去。
老鱼封上纸箱的那一刹那,我仿佛看到鱼刺儿在微笑,他快乐地渐行渐远,他对着我摆着手,在和我道别。他的小嘴一张一合,好像在对我说:“鱼大宝,我要走了!你在这个家,好好陪伴他们,你要一直快乐下去!”
“汪汪!”我抬起两只前爪,搭在纸箱上,站立起来的我想再看看鱼刺儿,“嗨!老伙计,我还真舍不得你啊!”
“鱼大宝!”大厨看出来我的意图,把我抱起来,她的眼泪还挂在脸上,手还在颤抖,却紧紧抱着我,安慰我。
“呜呜...”我还是忍不住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