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当当！”
一连串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
但出手的，并不是姜自在，而是另一道苍老身影。
大长老，姜昭！
在六长老扑向姜自在的那一瞬间，大长老出现了，挡住了六长老的所有攻击。
短短数息，两人便交手二十余次。
最后，大长老被迫倒退。
压住体内翻滚的气血，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然后，看向六长老。
“老六，你太令我失望了。”
六长老神色狰狞：“姜昭！你真是阴魂不散！”
大吼一声，他再次冲出。
“既然你不知死活，那我便连你一起杀！”
“当！”
金属交击，颤音不断。
大长老面色凝重，回头看向姜自在，道：“你先走，我断后！”
姜自在表情郑重，道：“昭爷爷，你一人不是他的对手！我不能走！你我联手，才有取胜的把握！”
姜昭只是先天巅峰，对上如今已是道基境初期的六长老，胜算并不大。
只其一人，很可能还会被对方击伤，乃至，杀死！
“轰！”
在说话的刹那，姜自在也出手了。
他拳如猛龙，不断挥动。
每一拳，都声势浩大，有龙吟虎啸之声传出。
同时，还伴随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境。
拳意！
在拳意状态下，姜自在使出了姜家的镇族绝学，七极崩！
这套以拳法为主的战技，不止姜昆会，姜自在也会。
甚至，姜昆的七极崩拳法，还是姜自在手把手教的。
“小畜生！找死！”
六长老眼中寒芒爆射。
三人混战。
近百招后，六长老终于寻到空隙。
“哧！”
一条刀芒凌空劈出，斩破长天。
旁边，大长老神色一变，连忙移动身体，想要帮姜自在挡下这一击。
然而，另一条刀芒，却突然出现在他的头顶。
“姜昭，你还是顾好自己吧！”
六长老冷喝。
“轰！”
刀芒斩中地面，姜自在飞身躲开。
滚滚浓烟冲天而起，满地灌木化作飞灰。
然而，这并未结束。
在那刀芒劈落的瞬间，又是数十条刀芒飞出，互相交织，俨然组成一张大网，将姜自在笼罩，彻底封死了他的所有退路。
“死吧！野种！”
六长老怒吼。
大长老脸色大变，可其已被六长老近身缠住，完全没机会援手。
而姜自在，则是目光一凝，犹如被吓傻一般，竟是不躲不避，就那样呆呆立在原地。
大长老面色苍白，不忍再看下去。
六长老面目狰狞，仿佛已看到姜自在被乱刃分尸。
然而，他们都未发现，就在这时，姜自在体内竟响起袅袅诵经声。
一片非常淡的金霞悄然腾起，将姜自在笼盖。
《太皇经》！
肉身通玄！
此经，本就是世间最霸道的功法，可以不断强化肉身，乃至神魂。
“噗噗噗！”
那张刀芒大网陡然落下。
姜自在体表金光晃动。
强如《太皇经》护体，在巨大的境界差距面前，也无法完全抵消刀芒，终还是被斩开了肉身。
姜自在身体表面，顿时出现一条又一条血痕。
鲜血迸溅，如雨点般落下。
他身体一震，如同遭受重创。
接着，其目光逐渐涣散。
缓缓抬起手，姜自在似是要抓住什么，但终究，其还是身体一仰，栽倒在地。
而后，便再也未能起来。
“哈哈哈哈！死了！这个野种，终于死了！”
六长老看见这一幕，大笑出声。
他披头散发，如同一个疯魔。
大长老脸色铁青，喝道：“老六，你简直丧心病狂！”
“废话真多！姜昭，现在就轮到你了！”
六长老面孔一板，不再去看那仰面躺地，逐渐被烟尘覆盖的姜自在，而是挥动手中双刀，不断斩出，直奔大长老杀去。
“今日，你们全都要给我孙儿陪葬！”
六长老双目赤红，攻势迅疾无比，刀光连成一片。
大长老面色凝重，手中的武器不断应接格挡，但双方毕竟差了一个大境界，终究，在数十个回合后，落入下风。
“去死！”
六长老怒喝，双刀合一，向下劈去，想就此结束战斗。
“哧！”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疾驰而来。
在其手中，还捻着一物，正在逐渐亮起。
那身影速度迅捷无比，转眼就来到六长老身后。
“是你！小野种？！”
“你居然没死！”
六长老大怒，回头看去，面目狰狞。
“既然没死，那我就再杀一次！”
说着，举刀便劈。
然而，那身影却是不闪不避，径直冲到六长老近前。
然后，用手一推。
霎时间，其指尖爆发出一道绚丽剑芒。
那剑芒璀璨耀目，瞬间从六长老胸口穿出。
而后，疯狂暴涨。
只一刹那，便将六长老分尸两半，随即，斩作飞灰。
斩神符！
正是那张从姜昆手中夺来的斩神符！
姜自在缓缓起身，微微踉跄。
大长老有些愣神。
许久，其才满是担忧的道：“你没事吧？”
姜自在摇头：“无妨，只是些皮外伤罢了！”
刚才，他故意藏拙，卖了一个破绽。
而六长老果然中计，然后，就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大长老身上。
与此同时，姜自在则拿出那张斩神符，为了不出意外，其还故意冲到六长老身边，才引爆此符。
如此近的距离，六长老根本无从躲避。
那斩神符，本就可斩杀道基境修士。
六长老，只有一种结局。
大长老轻叹，看着六长老化作飞灰，有些感伤。
“没想到，老六竟会是这番结局。”
“咎由自取罢了！”姜自在道。
“他也曾为姜家付出很多，淌过血，流过泪，如今尸骨无存，可悲，可叹！”大长老幽幽道。
姜自在沉默。
他知道，眼前这个老人，并不是兔死狐悲，而是真的在替六长老感伤。
毕竟，他们年轻时，也曾并肩作战，也曾为姜家，付出一切！
只是，待他们老后，有人没变，有人，却变了。
良久后，姜自在深深一礼。
“昭爷爷，今日，多谢您及时援手。”
没有大长老，他最终，只有逃命的份。
毕竟，巨大的境界差距摆在那里。
“只是，不知昭爷爷为何会知晓我在此地？”
大长老轻轻摇头，道：“昨日老六离开大凰城，我便一路跟随，与你们一同来到了云雾山脉。”
“原来如此。”
姜自在看了看大长老的黑眼圈，明白了一切。
都是被季太虚和叶玲珑折磨一晚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