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剑

鹫年于一年返回京都国公府，甫一踏入府门，便迫不及待地问询府中众人夜铭玉的下落，却得知他竟已离京一月有余。

这消息如同一记重锤，砸得鹫年内心愈发惶然，慌乱瞬间占据了她的心神。

她身形一闪，如一道疾光，飞身一跃，转瞬便消失于天际。

抵达边关后，鹫年只觉此地死一般的寂静，异样的安静让人心底发毛。

仿若一座被遗忘的空城，城中不见一人，连风都似乎刻意避开了这里，只有扬起的尘土在空气中孤独地飞舞。

直至走出城墙，鹫年不禁为眼前所见的一幕所惊愕，她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向城墙下那满是尸体的空旷之处。

有士兵，他们身上的战甲残破不堪，血迹斑斑；亦有百姓，面容扭曲，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看样子似乎发生了极为重大、惨绝人寰之事，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

鹫年的心如坠冰窟，不顾一切地拼命在尸骸间寻觅着夜铭玉的身影，从天亮寻至天黑，双眼已被疲惫和焦急占据，却依旧无果。

就在即将抵达尽头之时，鹫年终于在一个角落寻到了蜷缩成一团的夜铭玉。

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那般孤独与脆弱。

“铭玉，这究竟发生了何事？”

鹫年的声音带着颤抖和不安。

夜铭玉此时抬首望向鹫年，可他的眼神却令鹫年倍感陌生。

那眼眸中满溢着无尽的寒意，仿若千年不化的冰川，冰冷刺骨，仿佛要将鹫年洞穿一般。

夜铭玉头发散乱开来，衣衫褴褛，昔日的风华全然不见。

那如美玉般的眼眸中泪光泛着蓝光，透着无尽的痛苦与迷茫。

他的动作之迅捷，如鬼魅一般，连鹫年这位上神都险些未能反应过来。

鹫年下意识地阻拦他的进击，一边阻挡一边不停地呼喊着：“铭玉！夜铭玉！你究竟怎么了？”

声音中饱含着关切与焦虑。

夜铭玉仿若未闻，依旧眼神狠厉，招式毒辣，每一招都直逼鹫年的要害。

那凌厉的气势，仿佛面前之人是他不共戴天的仇敌。

即便如此，鹫年也不肯对他动手，而是施展仙术化作细绳将他束缚起来，然而没想到夜铭玉竟轻而易举地将仙绳击碎。

仙绳断裂的瞬间，光芒四溅，如同破碎的希望。

在鹫年尚未反应过来时，夜铭玉的手中已然多了一柄透明的剑，那剑好似凭空幻化而出，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可鹫年确定那既非仙术，亦非妖法，更像是这四界之外的法术，她在脑海中努力思考着，可却想不出结果。

夜铭玉未给鹫年丝毫反应的时间，便将透明之剑刺入了鹫年的胸口，径直穿透了她的胸膛。

剑入体的刹那，时间仿佛凝固。

鹫年的双眼蓦地睁大，瞬间，一阵剧痛自胸口汹涌袭来，如排山倒海般，几乎要将她的意识淹没。

而夜铭玉仿若猛然惊醒，松手瞠目，慌乱之中猛地流下泪来。

“祈……鹫年！”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悔恨。

夜铭玉赶忙接住倒下的鹫年，满脸仓皇失措地拥抱着鹫年道：“鹫年，我……怎么……”

泪水如决堤的江河，肆意流淌在他沾满血污与尘土的脸上。

随后他又抬眸望向城门，那满地的尸首尽收眼底，他愈发地慌乱起来，身体不住地颤抖，仿佛灵魂都被抽离。

“这些都是我所为？”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

鹫年强忍着剧痛，不知这究竟是何缘故，亦不知该如何回应他。

胸口的鲜血不断涌出，染红了她的衣衫。

忽地，夜铭玉眼中的光芒再度闪烁起来，鹫年此时极为虚弱，但还是用尽全身力气喊道：“铭玉！醒醒！看着我！”声音虽微弱，却充满了坚定。

夜铭玉竭力定神，望向那虚弱而无助的鹫年道：“鹫年，你是神仙，定不会有事的，对吧？”语气中满是祈求与期待。

实际上，鹫年自己也无法确定，因为她并不知晓夜铭玉究竟施展的是何种法术，也只能强颜安慰道：“我没事，只是……有些疼！……”可那苍白的嘴唇和微弱的气息却出卖了她。

可夜铭玉却瞧了出来，鹫年哪里只是有些痛，她都已虚弱得嘴唇发白，呼吸的幅度也越来越小。

夜铭玉凝视着怀中越来越虚弱的鹫年，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