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外的天空，在落日沉海之后逐渐暗灭，浮云一点一点隐匿于黑夜。路边的灯，一盏盏亮起。
经过激烈的比赛，现在场面的局势是余姚姚季竹泽用了将近80个游戏币获得了9个娃娃。
对手方的局势是……不知道用了多少个币，两人似乎也从来没认真数过，猛打猛拼，叽叽呱呱的争吵只下获得了4个娃娃。
季竹潇看余姚姚旁边购物车里塞的娃娃羡慕的一批，眼巴巴水汪汪的望着。
季竹潇转头对顾垚语调着急上火的喊：“顾垚，你能不能认真点啊，你看他们都用购物车来装娃娃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输了。”
顾垚：“我真的是服了了，你有什么理由来说我？！4个玩偶，有3个还是我抓的。还不是你老是把游戏币浪费在那些很难抓的东西上。我都没说你蠢，你还嫌弃上我了？？！”
顾垚也真是被气到了，才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你说什么？？你说我蠢？！你就抓了4个娃娃，你那么聪明，你咋不抓100个！？还有脸来说我。”
“难道不是你先说我的吗？迄今为止，我真就没见过比你更搞笑的人！！”
余姚姚回头看他俩吵的热火朝天，如火如茶的。
“这架势~他们这样不会吵着吵着打上了吧？”
季竹泽给了她一个保证的眼神：“不会的，别管他们了。我们玩我们的。”
“又一个，加一！！”
余姚姚和季竹泽把全部的币用完了，以19个娃娃结算。
所以他们就去围观季竹潇和顾垚了战况了。
估摸着季竹潇顾垚加起来还剩个20个币左右。
余姚姚走道季竹潇边上：“你们怎么那么磨蹭，我们的币还比你们……”
季竹潇：“比我们什么？”
余姚姚：“没……没什么，不过你们也太慢了吧。”
季竹泽：“可能他们把时间都用来吵架了吧。”
顾垚望着他们购物车里的娃娃：“你们夹了多少？”
季竹泽：“19个”
“哎，实力悬殊，我输了。惩罚是什么？说吧。”顾垚提前预知刑罚。
季竹潇不耐烦的吼他：“顾垚，你能不能不要说一些扰乱军心的话啊，都没有比完，怎么就输了？”
“他们19个，我们现在才9个还剩十几个币，你觉得我们还有赢的可能吗？”
余姚姚忍俊不禁，压低声音问季竹泽：“潇潇她玩这个她也不咋滴，怎么还一个劲的撺掇我们玩。”
季竹泽摇头无奈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又菜又爱玩吧~”
季竹潇抱着两只娃娃出现在季竹泽身后蹦出一句：“季竹泽你说什么呢？！请注意你的措辞，除非你想回家被我打！！！”
一个币又一个币叮当哐当的投下，季竹潇组最后以个11娃娃结算。
季竹潇：”“愿赌服输，愿赌服输。说说你们对我们的惩罚是什么吧？你们一人说一个。”
余姚姚刚才也想了好久，但是没什么想法。她生性宽仁，脑子并没有什么捉弄人的想法。
反而是季竹泽脱口而出：“那我惩罚顾垚吧，我的惩罚是要他给我鞠个躬，然后说——算你厉害。”
季竹潇简直不理解季竹泽什么的恶趣的脑回路：“好幼稚啊。。你这算什么惩罚啊，能不能狠一点啊？！”
顾垚翻了个白眼后说：“听到没？余姚姚你的惩罚记得狠一点啊。”竟然自己已经沦落，当然也不想自己的队友季竹潇好过喽。
季竹潇：“狠一点那是应该的，我愿赌服输不行吗。姚姚你随便说，只要我能办到，保证给你办妥。”
“那你给唱首歌吧，就在这里。最好是大点声。”这是余姚姚苦思冥想想到捉弄人的法子。
人来人往，余姚姚这个惩罚其实就主打一个社死。但是对于季竹潇这种人来说这还真伤不了她一丝毛发。
季竹潇举了个手“那姚姚，我不记得歌词，可以拿歌词来看吗？”
余姚姚也很是宽容：“可以啊。”
季竹潇拿出了手机，食指点点，划划。“咳咳咳，那我唱一首我喜欢的《追光者》吧。”
说完，她便起了起了调……
“我可以跟着在你身后”
“像影子追着光梦游”
“我可以等在这路口”
“不管你会不会经过”
季竹潇的半张脸蛋在灯光照射下白皙透亮，她睫毛浓长有些微微翘起的垂下……
“如果说你是海上的烟火”
“我是浪花的泡沫”
“某一刻你的光照亮了我”
……
季竹潇唱的很认真，一该她往日跳脱的模样。
余姚姚倚在购物车上，手支着脑袋静静的听着她哼唱。
真还别说这唱得确实是不错，季竹潇要是出道当歌手。余姚姚保准是她的忠实粉丝。
季竹潇唱完歌抬起头：“都愣着干嘛呢，被我的歌声迷住啦？快给我鼓掌啊~”
她双手抬起，煽动三枚听众的情绪。
三人摇头笑笑，果然还是他们认识的季竹潇啊，最正经也不过三秒。
余姚姚率先鼓了个掌。
季竹泽，顾垚也跟随其后拍了拍手。
季竹潇推了推顾垚：“到你了，你那个可比我简单多了，快点——”
顾垚无奈愿赌服输，调整站位走到季竹泽面前，正准备鞠躬。
“等一下！”季竹潇打断他，并去挽上余姚姚的手，拉了她一把。
“姚姚，你也过来。过来~”
余姚姚也瞬间会意坏笑着。
两人快速溜到了季竹泽边上，三脸憋笑期待。静静的等着顾垚那道鞠躬。
“想占我便宜是吧？”顾垚面露不悦。
季竹潇：“愿赌服输，快些点~”
“行，你等着啊。”
顾垚正经鞠了个躬：“算你厉害，季竹泽。”
季竹泽瞬间憋不住了：“好好好，爱卿你平身吧。”
顾垚：“滚。”
季竹潇：“哎，真没意思~你要是说季竹潇，算你厉害就更加有趣了。你要不，再来一个？”
顾垚：“你倒是想的挺美啊。”
季竹潇看着堆了两个购物车的玩偶，脑瓜子叮当响快速运转。
“姚姚，这有你喜欢的娃娃吗？”
余姚姚：“哦，我喜欢那个蓝色的小布偶猫。”
季竹潇抽出蓝色布偶猫，塞到了她书包里面，小小的一个塞进去刚刚好。她还轻轻地拍了拍余姚姚鼓起来的书包。
季竹潇张大臂膀抱着购物车说“那剩下的都是我的啦。”
此话一出，把季竹泽吓了个呛。
季竹泽：“整整29个娃娃啊！你都要拿回家？！”
到时候这些还不是季竹泽负责带回去的。苦的累的还是他，所以他绝对不能同意季竹潇拿那么多娃娃回去。
“姐，这真的不行！家里已经够多了，平常看着已经闹够闹心了。”
“谁说我要拿回家了？我要干一份大事业！！！”
……
半个小时后，商场楼下街道。
暖黄色的路灯照着行人，匆匆而过。灯光下行人的影子被拉长，影子缩短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让少年恍惚觉得世界是热闹的。
野餐垫上，摆满了半个小时前还躺在购物车里的娃娃。还有个从纸箱撕下来的牛皮纸摆在前面。
黑色粗笔写着《9块9元一个，清仓甩卖喽！！》
季竹潇逢人就问：“帅哥，美女有没有喜欢的？要不要买一个送给你喜欢的人。”
余姚姚被季竹潇这一波操作，佩服的五体投地。
给她竖了两个大拇指：“潇潇，还是你玩的高啊。太厉害了这都能想出来。”
季竹潇回她一个：不用太崇拜姐的眼神。
“真的是9块9元一个吗？”路过一个年轻路人姐姐来问。
季竹潇立马精神抖擞的说：“是的，姐姐。价有所值，在商场里面它们这些可爱的娃娃可都卖60以上呢，我就卖9.9元一个，真的很值。”
路人姐姐犹豫地看着地上的娃娃。
季竹潇立马乘胜追击，拿出手机点击出刚刚保存的一张照片给那个姐姐看。
“姐姐您看，这是商场里面娃娃的价格，我拍下来了。有个一模一样的娃娃，你看他卖得比我多出了43块钱呢！！是不是很坑。我跟你说我这个这绝对实惠。”
季竹潇兴致昂然的推销。
顾垚背过身子，手掩着额头在那里笑。真的没有想到季竹潇连商场里面人家卖的娃娃的价格都拍下了。
季竹泽早就习以为常自家姐姐的操作了，没有丝毫见怪。
真正高端的商战都是用最朴实的方式。
喝着矿泉水的余姚姚一度忍不住。嘴巴里的水，咽了好几回都没完全咽下去。
路人姐姐说：“那行，我要这三个，哪里扫码？”
“哦哦，这里。”季竹潇掏出了手机的二维码。
“谢谢姐姐。欢迎下次光临~”
余姚姚喝完水侧身去问她：“还有下次呐？”
季竹潇：“那不都是客套话嘛——”
有一个顾客必然就会有第二个顾客。很快又围来了一群年轻人。
这买卖可谓是非常畅快！！
季竹潇举着微信支付记录给他们看：“看，150轻松到手——”
过来一个老爷爷，他杵着拐杖。一脸怜惜的看着他们四个穿着校服，背着书包蹲在地上的孩子。
老爷爷眉头皱起问他们“孩子，你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啊孩子。”
四人愣了愣没有太明白那个爷爷的意思，又听见那个爷爷说：“这些爷爷都买了，你们快点回家吧，别在这外头吹风了。”
爷爷说着在衣袋里掏出了布钱袋。
余姚姚季竹潇立刻辟谣：“不是，不是，我们没有可能困难，爷爷。”
季竹潇从地上拿了一个娃娃问：“爷爷您有孙子吗？”
“哦，我有一个上二年级的孙女。”
季竹潇便蹲下换了一个粉色的小熊娃娃递给那个爷爷说：“爷爷我们没有什么困难就是喜欢摆摊，这个娃娃我们送给您孙女了。”
那个爷爷那是担忧的问说：“你们真的没有什么困难？”
季竹泽，顾垚和余姚姚也立马站了起来一致摆摆手说：“我们没有。没有。”
“那好吧，你们也早点回家。孩子，太晚在外面不好，不好的。快回家吧。”那个爷爷非常温柔慈祥地看着他们说。
爷爷眼睛有岁月留下的浑浊，也有岁月带不走的温慈。
说完老爷爷支着拐扙远去，腰部弯弓起像是沙漠行走的羊驼。他没有拿季竹潇手里的粉色小熊。
余姚姚拿过小熊又跑去给那个爷爷，那个爷爷还是没有接受。摆摆手笑着说：“不用了，好孩子，你们早点回家吧。”
“他还是不要。”余姚姚回到了野餐布边坐下。
之后这生意也越来越火爆。在季竹潇这一张巧嘴强力助攻下，不出30分钟。潇氏娃娃小铺已经告罄了。
他们收起了野餐布放回了书包。
本来200块钱夹的娃娃卖了287！！果真是钱生钱，他们还倒赚了87块钱。
季竹潇十分的满意的看着微信余额：“走，我们去吃饭去，我请你们。”
……
几经争执下，余姚姚，季竹泽顾垚高票投出，决定去了一家火锅店。季竹潇一个人反对无效。
从火锅店出来以后已经10点了。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商量先一起骑车送了余姚姚回家。
路灯下，自行车上四个少年的影子从拉长到重叠。
车轮碾过树叶，发出几声“嘎嚓——”晚风吹起少年人耳后发丝和衬衫的边角。
盛夏的清爽大概就是和朋友一起缩短某地到某地的距离。一起记得同行那些不经意间从拐角处突然间撞入怀中的风。
余姚姚：“那家火锅真的挺好吃的，不过现在好撑啊。”
季竹泽：“我也是。”
季竹潇：“就我一个饿着是吧，钱是我赚的，饿的也是我。哎~我就是一个全世界最可怜的孩纸~”
季竹泽：“那也没有办法啊，难道去火锅店就点清汤锅吗？我们也点了鸳鸯锅啊，是你自己吃不下。”
季竹潇：“我一点辣都吃不了啊！你们把清汤锅都粘了辣椒，我还怎么吃啊。”
余姚姚：“潇潇，你真的不觉得辣的东西很好吃吗？我还是第1次见有人一点辣都受不了。”
顾垚：“所以我们要感谢潇氏娃娃店店主为我们做的牺牲。”
余姚姚：“对，感谢，十分感谢潇氏店主！”
季竹潇无声哭泣，呜咽：“我好饿啊——好饿啊——”
单车和风相遇之时，苍穹之上，星神暗布下的星辰，在少年抬起头的那瞬间，落入眼眸。
周一早上数学课结束后，顾垚和余姚姚立即趴在了桌子上沉沉入睡。
余姚姚只要早上的数学课都会想睡觉。而顾垚是只要是周一的课他都困。
“咚咚——”一个反扣的拳头，在顾垚的桌子角上敲响。
顾垚打搅睡意，神情不悦抬头质问：“干嘛？你有事吗？”
“我……班主任叫你去办公室找他。”那位女同学说完，委屈巴巴地走了。明明自己只是个传信的，顾垚干嘛跟她发那么大的火啊。
顾垚很是不爽地敲了办公室门：“林老师你找我啊？”
林佬怪站起身去揽他肩膀说：“周六呢，有个联省物理竞赛，还有一个名额要填上，我决定让你光荣代表我们班去出战！怎么样？”
“我没有空。”顾垚直言不讳的拒绝。
“怎么会没有空呢，你要是去参加了，得个奖回来也有利于你以后考大学对不对，就算没有得奖历练一下也挺好的。”林佬怪满是期待的看着顾垚。
“不是，关键是我真的没有空，麻烦您找别人吧。”顾垚不为所动。
“关键老师现在也找不到合适的人，你就当帮老师个忙~你看上次班干部竞选，你说你不想当班干部，我是不是也同意了。现在我们班就是要出这名额的，你就当尽份力行吗？拿不拿奖真的无所谓了。你不用有太大的压力，去就完了。”
“林老师，竟然你无所谓这个竞赛结果，那我们班的任何一个同学都是可以去的。你真的没必要找上我。”顾垚当面无情拆穿。
“快要上课了，我现在就问你一句，你能不能去了？”林佬怪眼看利诱不行，就摆上威逼的谱了。
“不能，我没空。”
“那你告诉我，你周六能有什么事？”
顾垚也不想和他继续拉扯下去了。便实话实说：“我周末要去打零工。”
林佬怪有些诧异，面色一怔：“你……你周末还要去打工啊？”
“那算了，算了你先回去吧，我找找别人。”
顾垚出门时。背后传来了林佬怪的叮嘱：“周末不管去哪，都给我记得要保证自身的安全啊。”
“好，谢谢老师。”
林佬怪把桌上的黑色保温杯里的水一饮而尽，眼底抹起一丝惆怅。
林佬怪嘀咕：我竟然不知道，我班的学生还有周末去打工的。
电脑上，林佬怪鼠标点击进去“学生资料”一栏查看顾垚的资料。
画框停留在顾垚父母电话一栏信息，拿出手机拨打了上面的号码。
中午，季竹泽和季竹潇来找余姚姚、顾垚吃饭。
高二（1）班门口外的楼道，四人正走着。
一个高挑的女孩子突然拦住他们去路。面容铁黑质问顾垚：“你是不是顾垚？”
顾垚回应：“对，我是顾垚，怎么了？”
顾垚脸上突袭凉意，鼻头充斥刺激的味道。
是陈醋的味道。
一瓶被人用塑料瓶“别有用心”装着的陈醋。直接猛烈泼到顾垚脸上。难闻的液体滑落全身，顾垚校服上铺满陈醋黑渍。
由于那东西措措不及防泼到了顾垚脸上，弄的他现在眼睛都没法睁开。
季竹泽，余姚姚、季竹潇三人直接原地震惊在突如其来的状况。
也围起一些满脸吃瓜群众吃惊逗留。
季竹潇冲上去，指那人吼：“你干什么？有病吧你？”
那个拿着塑料瓶高挑女孩子冷眼回道：“我泼他又不是波你，和你有什么关系吗？闪开——”
随后那人撞开了季竹潇冲到顾垚面前。
余姚姚从裤袋拿出了纸巾，正一手扶在顾垚一手拿纸巾帮忙擦他的眼睛。
余姚姚十分担忧的问“眼睛没事吧？你……”
由于黑陈醋酸辣，顾垚艰难的皱起整张脸，他现在根本没有办法睁开眼睛。眼睛的不适感，甚至刺激出了泪水。
那个高挑的女同学情绪激动，嘶声力竭：“顾垚你给听好了，回去告诉你那个既贱又骚的妈，告诉唐莎红别以为自己是个陈年老妖精就可以去破坏别人的家庭，竟然那么喜欢做小三，就应该受到全天下的唾弃！！！还有你……你妈那么……”
那女生依然情绪激动，高昂喊叫继续要说下去，被季竹泽冷脸冲上前扯住。
季竹泽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塑料瓶。狠狠砸到地上说：“闭嘴！！现在立马走！我叫你滚！！听到了没有？滚——”
那个高挑的女同学恶狠狠的盯着季竹泽，后又嘲讽地阴笑朝着顾垚说了一句：“贱人，我呸！”方才转身离开。
季竹潇转身对的人群高喊：“看什么看啊！！都没钱吃饭了是吗？要不要我请你们吃啊？！赶，紧，走——”
众人见没趣也渐渐退去，重新朝着饭堂的方向走去。
顾垚眯着眼睛咽了口唾沫。然后拿过余姚姚手里的纸。他勉强睁开眼睛，眼眶内透着红血丝。
他艰难睁开，眯着眼。低头看着从他身上滑落到地上的醋汁黑渍……
刚才那女生的几句话，顾垚感觉世界的灯光一下全聚焦在自己的身上，是赤裸裸与灼热的凝视。
他极力隐忍情绪，但开口的那一刻还是明显的哽咽：“没事，你们先去吃饭吧，我……我去收拾收拾。”
余姚姚对季竹泽、季竹潇摇摇头并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们先听顾垚的，让顾垚自己呆会。
随后顾垚就朝厕所的方向走去。
在他背过身的那一刻，他眼泪也随之而落，烫着脖颈。
他自嘲的笑着，这醋真的酸辣，很是正宗，适合泡菜……
留在原地的三人一时无措，谁也没有说话。
都沉静与缄默着……
季竹泽安慰余姚姚和季竹潇说：“你们先去吃饭吧，我留下来陪他。没事的，我会看着他的。”
余姚姚，季竹潇落寞地看着顾垚离去的方向。两人犹犹豫豫后挽着手走了。
季竹泽望向手表，随即快跑下楼梯。他跑去了学校超市买了一套校服回来。
余姚姚和季竹潇本来都快到了饭堂，又折道转回了一班门前。
两人拿着拖把，默默清洁地面。灰色大理石上的黑渍被拖把上的布条慢慢抹去。
男生厕所内，顾垚用清水清洗脸上的黑渍。
他停了下来，双手支在洗手台上闭上了眼，牙唇相咬。一动也不动的僵持了许久。
水龙头里的水仍然“唰唰——”地流淌。很快盆内的水溢了出来，给台面也铺了一层冰凉。
顾垚身体紧贴着洗手台，校服被浸湿了一大片……
他缓慢地关上水龙头。
他慢慢睁开眼睛，眼角明显血红化开一片晕现。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呼吸渐渐变得沉重与困难，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抛弃自己的人，自己依旧会那么在乎……
顾垚掏出手机输出了一串如此熟悉的数字，但该号码并不在通讯录上。
“喂——”
电话那头惊喜：“顾垚……是你吗？”
“是，我听人说你去做了别人的小三啊。来问问你怎么回事。”
“你怎么和妈妈说话的？！我现在……我不想和你吵。如果你没有什么事，那我先挂了。”
顾垚情绪再也不受所控：“有，你爱干嘛干嘛我管不着。但是我麻烦你以后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行吗，我求你了，行吗？！”
话毕，他立马挂断电话。拳头咂向洗手台面。
厕所外边，季竹泽垂着头靠在墙上。
季竹泽在外徘徊许久才进去。
季竹泽语气像是平常：“你还在这啊？正好我拿来了校服，你换一下吧。”
季竹泽把校服递过去给他。
顾垚：“你哪里来的校服？”
季竹泽挠了挠后脑勺：“我自己的啊。先借你，不用太感谢啊。”
顾垚：“你难道不是刚去超市买的吗？看，这还有吊牌。”
季竹泽：“对啊，我买的，那肯定是我的啊！我的措辞有什么问题吗？”
季竹泽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看着沉默不语的顾垚。
见顾垚迟迟不接校服，佯装暴躁硬塞到他手里边。
“你就赶紧换吧你，但是你明天就得还我啊，还要洗干净的那种。”
顾垚迟疑的目光扫过蓝白色的校服。
他缓缓抬起头：“行，谢谢你啊。”
顾垚这一副模样，给季竹泽整笑了个呛。
由于太过好笑，导致他蹲下抱起肚子一个劲的大笑。
“顾垚，你和说我谢谢的样子比和我说‘算你厉害’的样子还要有意思。太可爱了，哈哈哈哈……”
季竹泽捧腹大笑，激动时还用手背拍了拍地面。
“季竹泽！你别笑了。这里是厕所！你也真是不嫌脏。你以后离我远点。”
顾垚虽是一脸嫌弃，心中却涌现出一股暖意，即使他丝毫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说他可爱。
【天蓝日志】
青空朗朗的天气还是会突然大雨倾盆。或许再是热烈的爱，也可能因为一句不好听的话在渐冷逐漠。我不相信爱，因为爱很少眷顾我。但是还是有爱眷顾到了我。
——顾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