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凌若惊讶地挑了细眉,旋即又道:“彩燕这人可靠吗?莫要到时候出什么幺蛾子。”
“主子放心吧,彩燕是一个机灵人,她知道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何况主子现在在宫中炙手可热,多少人巴望着能来主子身边侍候,眼下她有这个机会,又怎会不珍惜。”
凌若微微点头,“本宫相信你看人的眼光,那么一切就按着计划进行吧,希望这一次可以顺利。”见杨海要下去,她唤住道:“叫人准备肩舆,本宫想去看看谨嫔。”
咸福宫中,瓜尔佳氏刚用过晚膳,正在漱口,看到凌若进来,微微一笑挥手示意宫人退下,“怎么,熹妃娘娘今日终于有空过来了?”
凌若被她说得一阵摇头,“我好心来看姐姐,姐姐却存心取笑我,这是何道理。”
“我哪敢啊。”瓜尔佳氏笑意不减地道:“好了好了,不与你玩笑,这个时辰来寻我,可是有事?”
凌若随意在椅中坐下道:“没事就不能来姐姐这里坐坐吗?”
“平日里你说这话我还信几分,今日嘛……”她故意卖了个关子,等凌若催促方才不急不慢地道:“我今日虽没出过咸福宫,但温如倾的事闹得这么大,刘氏又是我宫里的,怎么着也听闻了。”说到此处,神色一正道:“若儿,这里没有外人,你与我说实话,麝香的事到底是不是温如倾做的。”
凌若迎着她审视的目光,缓缓道:“没有。但姐姐不觉得,若就此定了她的罪,可以解决许多麻烦吗?”
“话是不错。”瓜尔佳氏待要再说,忽地眼皮一跳,目光牢牢攫住凌若道:“你答的这么肯定,是否……”
见凌若端坐着不否认,瓜尔佳氏长出一口气,“我明白了,所有的事情都与温如倾无关,而飘香更是一个替死鬼。其实自从知道这件事后,我就觉得很奇怪,以温如倾的性子怎么会出这种昏招,那根本就是明摆着就是让人发现自己。”
“昏不昏招的无关紧要,只要能治得了她就行,可惜皇后横插一脚,找了飘香替死,让她逃过一劫。”
“三福一事让皇后在你面前失了颜面,自然要设法扳回来,且留着温如倾又能制约你,何乐而不为呢,这向来是皇后惯用的技俩。”瓜尔佳氏当时虽不在场,说的话却一针见血,分毫不差。随即又有些奇怪地道:“不过,我倒是有些想不明白,你如今来与我说这些的意思是什么,可别告诉我仅仅是为了告诉我一声,这种事你并没有必要专程跑来说。”
凌若苦笑道:“每次与姐姐说话,都感觉被看透了一般,一点心思都藏不住。”
瓜尔佳氏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道:“行了,别给我戴高帽了,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凌若终于说出此来的真正目的,“刘氏是姐姐宫里的人,我想请姐姐多多照看刘氏,留意她这段时间的一举一动。”
瓜尔佳氏犹豫了一下,略有些复杂地道:“你还想动她与腹中的孩子?若儿,我知道你是为了对付温如倾,也知道刘氏不是个简单的人,但那个孩子始终是皇上的,皇上子嗣单薄,能多一个也是好的,而且这种事太伤阴鹫,还是少做为好。”
通过刚才凌若的只言片语,她已经断定玉观音上的麝香与凌若有着莫大的关系,是以一听到凌若的话,便出言劝阻。
“姐姐放心吧,我并无这个打算,哪怕是玉观音那次,我也没想过害皇上的孩子。”她若真要害,大可以用其他办法,观音像上抹麝香,太过明显了,只要稍微留心一点便会被发现。
对于凌若的回答,瓜尔佳氏颇是欣慰,旋即又奇怪地道:“既是如此,那你要我看住她做什么?”
凌若摇头道:“我不动手,并不代表别人不会动手,我总有一种预感,温氏一事起在刘氏与龙胎身上,也会结在他们身上,而现在,远未结束。”
瓜尔佳氏思索半晌,拨着垂在胸前的粉晶链珠道:“你是说温如倾会报复,这个……她怕是没那本事吧。”
“一个温如倾自然没有,但若再加上一个皇后,就另当别论了。要知道宫里每多一个孩子对皇后抚养的二阿哥都是一种威胁。其实我也只是猜测,但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瓜尔佳氏认真想了半晌,道:“是有这个可能,不过她们两人相争,对咱们来说正好可以隔山观虎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又何必去插那个手呢。”
“真是这样我自然不在乎,可姐姐别忘了,当中还有一个惠妃在,以温如倾的性子,若真要对付刘氏腹中的龙胎,一定会找一个替死鬼,从而让自己置身事外。而惠妃……”说到此处,凌若面现忧虑,令瓜尔佳氏甚是不解,启唇道:“你觉得她会害了刘氏之后,将事情栽在温姐姐身上?”不等凌若回答,她已经摇首道:“应该不至于吧,她对温姐姐固然没什么真情,但也不至于这么快便倒戈相向,她始终根基未稳。”
“以前也许不会,但现在却难说了。”凌若当即将今日发生在承乾宫的事说了一遍,最后更道:“以温如倾的心胸,她怎可能忍受当时惠妃的袖手旁观,必定会想方设法的报复回来。”
“你说的有些道理,好吧,刘氏这里我会在意,但是你也要明白,很多时候是防不胜防的,除非你可以洞烛先机,知道她接下来会出什么招。”
“姐姐放心吧,温如倾那里我已经做了安排。”如此又说了几句后,凌若方才起身离开,而瓜尔佳氏在其离开后,一直保持着原来的坐姿没动过,神色更是若有所思。
从祥等了半天不见她说话,忍不住道:“主子,您在想什么?”
瓜尔佳氏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摇头道:“没什么,本宫只是觉得刚才熹妃说起承乾宫的事时,惠妃在其中的态度很奇怪。”
“恕奴婢愚笨,不明白主子的意思。”刚才那些话从祥与从意也听到了,不是一切都很正常吗,哪里奇怪。
手指慢慢自链珠间拨过,漫然道:“惠妃对温如倾向来是百般维护,怎得这一次表现的如此冷淡,看着温如倾被熹妃作践也不求情,这实在不像她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