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对她的话甚是满意,含笑道:“你说的自是在理,否则朕也不会让你来主掌这六宫事宜。”说及此,胤禛有些感慨地道:“朕自登基之后,还未有子嗣降生,若这次润玉能平安生下孩子,不论男女,都是一件大喜事。”润玉是刘氏的闺名。
乌雅氏笑吟吟地道:“是啊,裕嫔的孩子是最小的,但也有十余岁了,这么多年来,众妃嫔一直都没有好事传来,不曾想今儿个竟应在刘常在身上,真是令哀家高兴。”说罢,她转向胤禛道:“前些日子出现五星连珠的祥瑞,可是宫里却接二连三的出事,哀家还只道祥瑞不准,如今看来却是应在了刘常在身上,看来这个孩子一定会是人中龙凤。”
武氏在旁边撇了撇嘴,显然对乌雅氏的话不以为然,孩子连形都没有呢,就说是人中龙凤,哼,说不定到时候生个傻子出来,那可就热闹了。
想像着刘氏十月临盆生下一个傻子,遭胤禛训斥厌弃的模样,武氏不由得笑出了声。
凌若睨了她一眼,不解地道:“宁贵人笑什么?”
武氏哪敢说实话,眼珠子一转婉声道:“臣妾是替皇上高兴呢,最好刘常在到时候生个龙凤胎。”
龙凤双生,在皇家向来视为大吉,先帝虽有子女数十人,却没有一个是龙凤双生,连同男或同女的双生都没有。
刘氏本就绯红一片的脸颊越发通红,不过她仍抬起头含情脉脉的看了胤禛一眼,小声道:“臣妾也盼着能为皇上生下龙凤胎。”
因为刘氏的怀孕,胤禛心情颇为不错,轻拍着她的手道:“总会有机会的。”
武氏心里暗恨,面上却是撑着一张不由衷的笑脸,龙凤胎,哼,让老天给你生一个傻子才对,看你到时候还得不得意的起来。
听着他们的话,乌雅氏感叹道:“若真是龙凤胎就好了,只可惜哀家看不到刘常在的孩子出生了。”
一听这话,旁人还未说什么,刘氏已经挣脱了胤禛的手跪在乌雅氏面前,神色恳切地道:“太后千万不要这么说,您福泽深厚一定能看到孩子出生,这个孩子……”低头,轻抚着平坦的腹部道:“虽然尚小,但臣妾知道,他一直在盼着出来后,唤太后一声皇祖母。”
“你这孩子倒是孝顺。”乌雅氏心疼地看了刘氏一眼,亲手扶起她道:“好了,你是有孩子的人,别动不动就跪,万一动了胎气可怎么办。至于哀家……唉,何尝不想看着小孩子出生,怕只怕哀家的身子撑不住。”
凌若走过去轻声道:“皇额娘,您啊,别总想着身子撑不撑得住,若成天担忧这些,就是再好的身子也会垮下去。齐太医说过,您身子安好与否,最关键的是您的心情。”
“熹妃的话,哀家明白。”乌雅氏微微一笑,目光落在刘氏尚不曾隆起的腹部,“哀家会努力撑到孩子出生的时候,亲眼看一看这个小孙子。”说到这里,她忽地想起一事来,“皇帝,刘常在怀有龙胎,是宫里多年未闻的大喜事,既是这么高兴,倒不若晋一晋刘常在位份。”
胤禛也有此意,含笑道:“既是皇额娘开口,那么儿臣就这传旨六宫,晋润玉为贵人,至于封号……”
一听说胤禛还要给刘氏拟封号,武氏顿时有些急了,她比刘氏早伴驾多年,总想着可以压刘氏一头,封号与否可是代表着在皇帝心中的地位,眼下贵人之 中,有封号的可只有她一人,实不想刘氏与自己平分秋色,这般想着,她忍不住道:“皇上,贵人向来是不另赐封号的,只以姓或名指代,岂可因刘氏一人而破例。”
凌若哪会看不出她的心思,也不说破,只是笑道:“宁贵人此话差矣,宫规之中并无一条说不许贵人册封号,只是因为贵人不是主位娘娘,也不记入金册之中,所以不赐封号一事便成了约定俗成的事,但并非就真的没有。”
乌雅氏颔首道:“不错,当年与熹妃一道参选的石氏被先帝选为贵人之后,特赐其封号为静,是为静贵人。”
“再者,若非要说皇上为谁破例,那也该是宁贵人才是,宁贵人你说对吗?”在凌若轻描淡写的言语中,武氏一张脸涨得犹如红宝石一般,她刚才只顾着阻止胤禛赐刘氏封号,却忘了自己这个“宁”字,同样是胤禛破例赐予的。在匆忙的一次抬头中,她看到胤禛暗含不悦的脸色,晓得不好,赶紧推翻自己刚才的话道:“臣妾并非此意,只是……只是……”她只是了半天总算找到接下去的话,赶紧道:“只是刘妹妹怀有龙种,自然与旁人不同,封号也该着礼部仔细拟了再定,免得委屈了刘妹妹,皇上您说是吗?”
胤禛尚未开口,戴佳氏已经轻笑道:“宁贵人这话锋转得可真快,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诸嫔妃之间多的是表面客气,背地里使手段,戴佳氏虽不至于如此,但听到武氏前后截然相反的话,还是忍不住讽刺几句。
武氏理亏在先,哪敢与戴佳氏争辩,勉强笑一笑算做回应,至于胤禛那边在与凌若低声商议了几句后道:“好了,封号一事也不必礼部商议这么大费周张了,朕与熹妃皆觉得谦字甚好,就将之赐给润玉。”
他这边话音刚落,四喜与晚秋等宫人已经满面喜色地朝刘氏行礼,“谦贵人大喜,奴才们恭喜谦贵人双喜临门。”
刘氏脸上含羞带喜,迭声示意他们起来,随后又命宫人自取出放在荷包里的金瓜子分赏众人,一时间皆大欢喜。
因为刘氏有喜,这一顿饭乌雅氏与胤禛吃的格外高兴,席间,胤禛不止命撤换了刘氏的膳食改换成有益养胎补气的菜氏之外,还对其体恤有加,看得旁边的戴佳氏与武氏满心不是滋味,好好一顿膳食,吃在嘴里跟嚼腊一般,简直就是度日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