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那接下来是不是要开始第二步了?”面对小成子的询问,周全摇头道:“不急,时机还没到,你现在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以免有人起疑。”
在小成子依言离去后,周全道:“郑九,我昨夜与你说的事,你试了吗?”
“试过了,那只乌鸦闻到铃兰香的香气,初时没有什么,但在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后,开始出现焦燥以及攻击人的势头,我怕它叫声太大会被人发现,所以将其放过,没有继续下去。”昨夜回到内务府后,周全思来想去,总是有些不放心铃兰香的效果,逐与郑九再次折回永寿宫,悄悄带了一只乌鸦回来,让郑九等其蒙汗药的药性过去之后做试验。
周全有些兴奋地抚掌道:“有效就好,等时机一到,你就立刻将铃兰香扔到永寿宫中去。”说着,他一脸凝重地道:“记着,咱们只有一次机会,稍有失误就等于失败。”
郑九凝声道:“总管放心,咱们费了这么多功夫,一定可以成功,我先去外面做事,待时辰一到我就行动。”
时间,在等待中一点一滴过去,眼见时间差不多,郑九借口离开内务府,悄悄来到永寿宫外,亏得此处没什么人经过,一时间倒也没人瞧见。
巳时三刻,是御膳房一惯给永寿宫送膳的时辰,这日也是如此,御膳房的小太监提着食盒过来,守在宫门口的侍卫依例取出银针,在每一样食物中试探,见银针没有变黑,点头让其进去。
郑九看到一幕,知晓时机已到,连忙绕到稍后一些的地方,将怀里装的铃兰香的小瓷瓶从宫墙外扔了进去,很快便有一声轻微的响动伴着香气传来,郑九知道,瓷瓶已经摔碎,里面的铃兰香倒了出来。亏得魏氏禁足后,偌大的永寿宫只剩下她与毛贵、香菊三人,否则这么将东西扔进去,定会被人发现。
且说永寿宫中,并无人听到瓷瓶摔碎的声音,香菊从小太监手中接过食盒,打开看了一眼后,欢喜地走进屋中,对正在习字的魏静萱道:“主子,今儿个都是您喜欢吃的菜呢。”
魏静萱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道:“先搁着吧,待我将这幅字写完之后再用。”
香菊依言将食盒放在一边,然后走过去为魏静萱磨墨,待得魏静萱写完最后一笔,她讨好地道:“主子这段日子,每天练字,写出来的字越来越好看了,奴婢瞧着比那些所谓的书法大师也不逞多让。”
魏静萱微微一笑,搁了笔道:“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嘴甜会哄人了,我才练了半年多而已,怎能与那些苦练十年、二十年的书法大师相提并论。”
香菊正欲说话,鼻尖忽地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讶然道:“咦,主子今天擦了香粉吗?不过……奴婢怎么不记得您有这样似兰花的香粉?”
被她这么一说,魏静萱也闻到了,不知什么时候,这屋子多了一股似兰似麝的香气,很是好闻,奇怪,她并没有擦香粉,这香气是从哪里来的?而且……她怎么觉得这香气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逐道:“这并不是我身上的香气,你出去瞧瞧,看这香气是从哪里传来的。”
香菊依言离去,过了一会儿,她与毛贵一起进来,“主子,是从后宫院那边传来的,那里有一个碎掉的瓶子,里面的香粉都倒了出来。”
魏静萱讶然道:“瓶子?咱们这里一向不许人进出,怎么会无缘无故多个瓶子?”
毛贵看了一眼搁在长岂上的食盒,道:“主子,刚才御膳房的人进来过,会不会是他扔的?”
“不会。”香菊肯定地道:“他将食盒交给我后,就立刻离去了,并未停留,更不曾去过后宫庭。”
毛贵皱眉道:“若不是他,还会是谁?难不成人进来,而我们不知道?”
“更不可能,宫门外可是有一堆侍卫看守着,他们怎么可能放任别人进来。”面对香菊的话,毛贵道:“如此说来,就只有一个可能――有人从宫墙外将东西抛了进来,这样就能解释为何瓷瓶是碎的。只是……好端端的为何要扔一个装有香粉的瓶子进来?”
魏静萱拧眉不语,这个香气真的好熟悉,她一定曾闻过,而且应该不是近几年的事情,否则她不会想了这么久都没想起来,到底……是在哪里闻得的。
几年前……她还只是一个常在,再往前推,她则是在坤宁宫当差……想到此处,魏静萱忽地浑身一激灵,她终于想起是在哪里闻到的这香气了,也知道这究竟是什么香。
铃兰香!是当年愉妃串通她,让她蛊惑明玉谋害长乐公主,使蝴蝶发狂香粉,但这香粉早就已经绝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未等魏静萱想明白,耳边传来嘶哑的鸣叫声,循目望去,只见门外的台阶、廊上不知何时停了好几只乌鸦,没过多久,又有几只乌鸦飞落。
“这些乌鸦真是讨厌,都停到这里来了,奴婢去把它们赶走。”香菊一边说着一边走了出去。
望着香菊的背影,魏静萱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苍白地急叫道:“不要去!”
她喊得还是晚了一步,香菊已经挥手驱赶,原本停在那里的乌鸦全部都飞了起来,但它们不是往外飞去,而是一起朝香菊扑来,一下子将她围了起来,然后发疯一样地往她身上啄,吓得香菊大惊失色,没过一会儿功夫,身上便接二连三地传来痛意,皆是乌鸦啄出来的,连脸上也挨了几下,有一处甚至还被啄出血来。
香菊从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当即被吓得哭了起来,慌乱驱赶着扑过来的乌鸦,但她这个动作反而令乌鸦越发疯狂,拼了命地往她身上啄,还有爪子,没过一会儿,香菊所穿的衣裳已是被抓开了好几个地方,有几个地方甚至渗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