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月取过锦盒,亲自交到永璜手中,“此对玉璧取自同一块羊脂玉上,天底下仅此一对,再无相同,希望你们成亲之后,夫妻恩爱,永结同心。”
“多谢额娘。”永璜恭敬地接过后,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儿臣成亲那日,您能来吗?”
瑕月笑容一滞,旋即玩笑道:“怎么了,迫不及待地想让额娘见你的嫡福晋吗?看样子,你很喜欢太后选的这位嫡福晋。”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永璜被她说的脸皮发红,好一会儿方才道:“儿臣只是希望额娘能够亲眼看着儿臣成家。”
其实瑕月何尝不明白,若换了以前,她还能去与弘历说,如今却是不可能的事了,只得强颜欢笑道:“无妨,左右第二天你便要带着嫡福晋入宫,额娘一样可以看到。”说罢,她道:“若有什么缺的,只管与额娘说,额娘一定尽量帮你筹到。”
“不用了,儿臣那边有五叔帮衬着呢,什么都不缺,倒是您,一定要保重身子,不要想太多。”听得永璜的话,瑕月迟疑地道:“你五叔……还好吗?”
对于瑕月与弘昼的事,永璜多少也知道一些,当下道:“五叔一切都好,就是记挂着额娘,经常问儿臣关于额娘的事。如果……”
瑕月等了一会儿不见他说下去,好奇地问道:“如果什么?”
“没什么。”掩藏在永璜笑容背后的,是无尽的可惜,如果……额娘当年嫁给了五叔,想来,日子会过得比现在好许多,只可惜,过去不可回,说出来,不过是徒添悲伤罢了。
瑕月知道他有话瞒着自己,但并不曾深究,只道:“告诉你五叔,本宫万事皆好,让他不必挂念。”
“儿臣会的。”说完这句话,永璜嘴唇几番蠕动,但终是没说什么,躬身退了下去,在他走远后,夏晴叹然道:“大阿哥真的很希望主子可以亲临观礼呢。”
“本宫也想,可惜……”瑕月黯然道:“皇上不会答应。”
“主子还没有试过,怎么就知道皇上不肯答应,说不定……”知春话未说完,齐宽已是道:“你就别再说这些惹主子心烦了,皇上若是肯答应,就不会那么多天不见主子了;之前为了和亲王的事,冷落了主子整整两个月,这一次,不知要冷落多久。”
知春恨恨地道:“这一切都是因为皇后,她生前害了那么多人不够,死后还要阴魂不散的害人,真是……”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得跺脚泄恨。
夏晴叹了口气,道:“只能说皇后死的时机太好,若她没有自尽,如今已经被废为庶人,打入冷宫之中。”
阿罗蹙眉道:“奴婢至今想不通,依皇后的性子怎么会自尽呢,难道她不想为七阿哥报仇吗?”
齐宽接过话道:“这件事确实很奇怪,皇后是一个极自私的人,这样的人,往往害怕死亡,是断然不会自尽的,要说被人谋害还合理一些,但这是不可能的事。”
众人正自摇头之时,瑕月神色一凛,冷声道:“齐宽,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啊?”齐宽被她问得一怔,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好了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连忙道:“奴才说这件事很奇怪,皇后……”
瑕月连忙道:“不是这句,是后面那句。”
齐宽本来就是随口一说,这会儿哪里想的起来,正自努力回想之时,夏晴已是道:“这样的人,往往害怕死亡,是断然不会自尽的,要说被人谋害还合理一些,但这是不可能的事;主子可是指这句?”
瑕月颔首道:“不错,咱们都晓得,皇后已然知道七阿哥的死因,所以不论怎么想,她都没有理由自尽,若不是自尽,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阿罗联想起夏晴复述的那句话,眼皮微跳,道:“主子是说有人谋害皇后?”不等瑕月说话,她又道:“但不管怎么说,她始终是皇后,谁会那么大胆加以谋害?”
瑕月扫了他们一眼,道:“本宫问你们,若皇后不死,何人就难逃一死?”
夏晴最先反应过来,冷声道:“自然是魏静萱,若皇后将她的恶行告知皇上,她此刻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瑕月赞许地道:“不错,皇后不死,她就要死,若你是魏静萱,你会怎么选择?”
阿罗神色一变,脱口道:“主子的意思是……皇后是魏静萱所杀?她怎么敢这样做?”
夏晴冷笑道:“她连七阿哥也敢杀,还有什么不敢的,而且这一次,性命倏关,自然是什么都豁出去了;莫说是皇后,就算是太后挡着她活命的路,她都会有胆子加害。”
阿罗想了一会儿,摇头道:“还是不对,凭她一个人,怎么能杀得了皇后……”
夏晴打断她的话道:“她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纪由,两人联手,足以杀死养尊处优的皇后。皇后一死,她不止毫发无损,还借此去了皇上身边侍候,若不是主子想出净身持斋的法子,她这会儿说不定已经爬上龙床了。你说说,在这么多的好处面前,她有什么理由不杀皇后?”
阿罗怔怔看着她,许久方才挤出一句话来,“若真是她所为,魏静萱真是狠毒至极!”
夏晴凉声道:“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在她的信念里,只要是为了自己,什么人都可以拿来利用甚至牺牲。”说罢,她有些急切地对瑕月道:“主子,咱们立刻去见皇上,将所有的事情告诉皇上;魏静萱谋害七阿哥在先,加害皇后娘娘在后,只凭这两项罪,就足以让她受凌迟之刑。”
瑕月抚额道:“你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一来,咱们手上并没有证据,空口无凭;二来,本宫如今遭皇上所厌,不论本宫说什么,皇上都不会相信,一个不好,反而会让他人钻了空子。”
夏晴有些不高兴地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还要由着魏静萱逍遥自在吗?她该死,她早就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