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索里为首的诸人皆跪下道:“属下等人一定会尽全力保护娘娘与王爷,死而后已!”
看着跪在身前的诸人,允礼重重点头,说出一个字来,“好!”
待其他人都端着碗出去后,允礼又盛了一碗放在凌若面前,恭谨地道:“娘娘请用。”
凌若点头,正待要吃,见允礼还站在一旁,逐道:“十七爷也坐下一道吃吧。”
“臣不饿,还是娘娘先用!”允礼话音未落,凌若已是不由分说地道:“让你坐着便坐着,否则我也不吃了。”见她这样说,允礼只得依言坐下,凌若见状,道:“萍儿,去给十七爷盛一碗饺子来。”
凌若在咬了一口饺子后,赞道:“这饺子皮很有韧性,馅也很香,吃起来甚是美味。”
面对凌若的夸奖,允礼温然一笑道:“娘娘喜欢便好。”
正自这个时候,外头突然传来“呯”的一声轻响,随后又是连着好几声,出去一看,却是有人家正在燃放烟花,漆黑的夜空中,不时有一朵朵的烟花绽放,随即凋谢,虽然只有一刹那,但那份绚烂到极处的美却令人久久难忘。
这里的烟花并不多,只一会儿功夫便放完了,看着重新沉寂下来的夜空,允礼有些感慨地道:“以往在京城时,这烟花每次都要放到半夜才歇。”
凌若袖着袖间的花纹道:“这里不过是一个小城,哪能如京城一般繁华,不过与之相比,我倒更喜欢此处的平淡,若可以在这里安度一生,未必不是福气。”
允礼侧目看着凌若道:“是因为皇上吗?”
凌若微微摇头道:“说不上是因为谁,是我自己觉得累了,自入王府之后,就一直在因为各种各样的事争斗,几乎少有太平的日子正是在这样的争斗中,我失去了霁月,失去了弘历。”
不知为何,流露在凌若脸上的哀色令允礼心口有些发闷,移开目光道:“但娘娘还有皇上,皇上待娘娘一向都是极好的。”
“或许吧。”凌若随口答了一句,不欲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说下去,转而道:“对了,我记得十七爷似乎至今没有成亲,算起来十七爷你年纪也不小了,为何迟迟不成亲,勤太妃没有催你吗?”
一听到这个,萍儿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身份尊贵,俊逸非凡的十七爷居然还没有成亲?
允礼微有些尴尬,道:“以前皇阿玛在世时,曾为臣指过一门亲事,无奈那家姑娘还未过门便得急病死了,之后皇阿玛身子不好,臣自己也没这个心思,便一直拖到现在,额娘倒是催过几次,雍正二年皇上选秀的时候,额娘当时便想请皇上为臣指一门亲事,臣没有答应。”
他的话令凌若更加不解,“为何?难道十七爷不想早日成家立室吗?”
允礼的神色比刚才更加尴尬,轻咳一声,俊脸微红地道:“既是相伴一生之人,便该情投意合,若是随意娶一人,夫妻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却相伴一生,臣觉得,对彼此都是一种折磨。”
允礼的话令凌若有些恍惚,好一会儿方叹道:“情投意合,说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太难,世间那么多对夫妻,真正因为情投意合而结为夫妻的又能有几对。多数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萍儿在一旁轻声道:“十七爷如此出色,相信凡是身为女子者,皆会为十七爷倾倒。”
面对萍儿的话,允礼赦然一笑道:“本王不求倾倒那么多,只求倾倒一个能够让本王心动的女子会足够了,就不知道本王是否有这个福气,能寻到一个情投意合之人。”
萍儿连忙道:“王爷福泽深厚,一定会寻到的。”
“一切顺其自然吧。”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为何,允礼的目光落在凌若身上,不过很快便移开。
如蝴蝶飞过,振翅无痕……
翌日,是正月初一,亦是雍正五年的头一日,与往年一样,胤禛在在太和殿内赐宴,与王公百官共贺新年,称为太和殿筵席。
天刚亮时,文武百官便在礼部官员的引导下进入宫门,在太和殿外,按品级尊卑,东西各站十八排,等候皇帝御驾亲临。
虽然站了许多人,但整个太和殿鸦雀无声,落针可闻,直至胤禛御驾出现,钟鼓齐鸣之中,所有人拍袖跪地,齐声恭迎圣驾。
胤禛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怎么好,在其身后还跟着弘时,待胤禛坐在宝座后,百官再次朝拜,行三跪九叩大礼,说着圣体安康,国运昌隆之类的话。
在接受百官朝贺后,胤禛命四喜传旨赐宴,在宴席中,胤禛只是少少动了几筷便不吃了,坐在底下的弘时见状上前关切地道:“皇阿玛,可是菜式不合您胃口,不如儿臣让御膳房重新坐几道菜送来?”
胤禛摆摆手道:“不必了,朕没胃口,不想吃。”
看着满桌子几乎原封未动的菜,弘时劝道:“皇阿玛,您这些天吃的一日比一日少,再这样下去,可怎生是好,您还是再吃两口吧。”
四喜也在一旁跟着劝,“是啊,皇上,您就再吃几口吧。”
“朕没事,你们不必担心。”说罢,胤禛对弘时道:“朕觉着有些累,就由你代朕去向百官敬酒吧。”
胤禛的话令弘时心头一阵狂跳,在太和殿筵席中,皇帝会向百官敬酒,以犒赏他们以往那一年的辛劳,若是立了太子,皇帝有时会让太子代为敬酒,但还从来没有说让一位阿哥代为敬酒的事。眼下皇阿玛这么做,是不是已经准备要立自己为太子了?若真是这样,那就不枉他这段时间的辛劳。
弘时忍着心中的激动道:“儿臣遵命!”
当百官看到他来敬酒时,均有些惊讶,不过旋即复如常态,自从太子爷去了之后,皇上膝下便只有三位阿哥,而在这三位阿哥当中,最有资格继位的,莫过于定亲王弘时,而今皇上让他敬酒,看来是准备传位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