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穆禄氏……”默默念着这个名字,凌若忽地失笑道:“这个女人真是让本宫无法小觑。”
水秀闻言有些紧张地道:“主子,您可想到除去舒穆禄氏腹中龙胎的办法了?奴婢只要想着她在皇上面前惺惺作态的样子,便觉得恶心。”
凌若轻叹一口气,摇头道:“暂时尚未想到,之前用过的法子,舒穆禄氏肯定会有所防范,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新法子又岂是说想便能想出来的。”
这句话让殿内觉得异常沉静,所有人都在低头思索着该用什么法子除去舒穆禄氏腹中的胎儿,连杨海也不例外,这一走神,未曾注意到有一缕头发缠在梳子上,仍是按着原有的动作往下梳,一扯之下,顿时令凌若吃痛轻呼出声,等杨海匆匆忙忙将缠着的头发解开时,已经有两根被扯了下来。
杨海连忙捧着缠有断发的梳子跪下,满面惶恐地道:“奴才该死,请主子恕罪!”
“不过是两根断发罢了,有什么好该死的,起来吧。”这般说着,凌若捻指自梳子上取过断发,有些感慨地道:“一拉便断了,看来本宫的头发比以前脆了许多,没那么有韧性,到底是有些年纪了。”
虽然凌若说得淡然,但水秀还是从中听出一丝落寞,忙安慰道:“哪有这回事,主子仍与以前一样年轻貌美。”
凌若抚着脸颊,感慨道:“你不必说好听的安慰本宫,本宫自己是个什么情况心里清楚。就算保养的再好,也不能与从前相比了。”
水秀轻笑道:“奴婢说的都是实话,不过主子根本无需与以前相比,因为不论以前还是现在,主子都是皇上心中最重视的那个人。”
水秀后面这句话,令凌若露出一丝笑意,虽然她与胤禛中间还隔着一个纳兰湄儿,但经过这么多年,这个阻碍正在变得越来越小,有时候她甚至都忘记了。相信有朝一日,这个阻碍会彻底消失。
待要说话,忽地看到三福从刚才起就一直若有所思,不禁问道:“在想什么?”
三福惊醒过来,理了理思索后道:“主子,奴才突然想到一个法子,或许除去舒穆禄氏腹中的龙胎。”
此话一出,不论凌若还是杨海他们,均是精神一振,忙催促他赶紧说是什么办法。
“都是说身怀六甲之人,不止会胖还会令容颜变丑,但奴才相信,任何一个女子都不愿看到自己变丑的样子,相信舒穆禄氏也不会例外。”
对于他的话,杨海甚是不明白,道:“福公公想要在舒穆禄氏的容色上动手脚?可是舒穆禄氏现在视龙胎如命,就算会变胖变丑,她也绝对不会动龙胎分毫的,只会拼尽一切保护龙胎。“
“这一点我自然明白,而我要动手脚的地方也不是容色,而是头发。”三福的话令杨海等人越发不解,均盯着他等待他给出一个答案。
三福望着凌若仍捻在指间的断发道:“三千青丝,向来为每一个女子珍视,自出生一直蓄养,视青丝为性命一般,轻易不断。容颜一时变丑,舒穆禄氏或许还不会在意,但若是青丝脱落,舒穆禄氏定会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说到这里,他看向若有所思的凌若道:“既有固发乌发的方子,就一定有脱发白发的方子,主子您说是吗?”
凌若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道:“就算真有,于本宫而言又有什么好处,龙胎依然安稳无忧,本宫可不愿逞一时之痛快,坏了大事。”
三福拖着不便的腿脚走上前道:“只要舒穆禄氏一急,就会失了冷静,从而病急乱投医,到时候,就会给咱们可趁之机,除去她腹中的龙胎。”
他的话让凌若陷入沉思之中,三福说的,倒不是为一个可行的法子,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不过脱发白发这种方子,她却是不清楚,想了一会儿道:“水秀,你明日去找一趟徐太问,问问他是否有这种法子。”
水秀连忙点头道:“是,奴婢记下了。”顿一顿,她又道:“主子,奴婢有个疑问,就算真有这方子,咱们也没法加到舒穆禄氏所用的饭菜中去,上次奴婢去御膳房,看到她的宫人在炖燕窝,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旁边,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凌若也想到了这一点,目光一转,落在三福脸上道:“你说只要舒穆禄氏一乱,咱们就有机会下手,可现在看来,似乎连让她乱阵脚的机会都没有。”
三福勾了唇角道:“奴才相信,只要是有就一定有破绽,从明日开始,奴才会仔细监视水意轩那边的动向,务求寻到破绽。”
凌若点头之余又有些不放心地道:“你腿脚不便,会否麻烦?”
三福动了动腿,不在意地道:“主子放心,奴才虽然瘸了,但还不至于走几步路都不行。而且由奴才去监视,万一被人发现了也好掩饰,没人会认为主子会派一个废人去监视他人。”
凌若颔首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罢了,那你自己当心些,莫要勉强,最重要的是莫要引起水意轩那边的怀疑。”
夜,在悄然中过去,天一亮水秀便去了敬事房领腰牌,管事的白桂在里头,看到水秀进来,连忙笑着迎上前道:“水秀姑娘今日怎么得空来我这里?”
水秀同样笑道:“会来找白公公,自然是来领腰牌出宫的,就不知道白公公可肯给腰牌?”
“水秀姑娘说笑了,你来哪有不给的道理,不过咱家照例还要问一下,不知水秀姑娘可带了熹妃娘娘的手谕?”
“晓得你白公公做事谨慎,我哪敢不带。”水秀一边说着一边将凌若写下的手谕交给白桂,后者验过确为凌若字迹与印鉴后,从柜中取过腰牌递给水秀,同时笑道:“今日出宫的人还真不少,刚刚如柳也来咱家这里取腰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