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筱!”况飞看到萧筱,激动得话都有些说不利索。
萧筱狐疑地看着他们:“你们为何在此?”
“师父让我们过来瞧瞧……”
“瞧瞧宝藏?”
……
“萧筱,你也听到了,宝藏的出现大伙儿都十分在意,剑庄不可能毫无行动。”
“哼!人为财死嘛,我懂!那他有没有过问他的一双儿女?”
“自然有!我们也是看到悬赏令,就即刻启程了。也不知道他们在冉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你们怎么不去蜀地,反而来了这里?”
“听说他们几人逃了,萧筱,那个紫衣女子,是你?”
“对!”她也不隐瞒,直接承认了,“怎么你们也想要悬赏金?”
“怎么会!萧筱,我们不是贪财之人,我们只是想改变!”
不等况飞说完,况自行上前打断二人:“你在这,那小蜜蜂是不是也在?”
萧筱紧了紧眉,心下觉得不好,不管自己怎么答,他们二人肯定会跟着自己,她不能让兄弟二人同风师妹见面。
“萧筱,小蜜蜂她还好吗?自从她离开后,我一直没有她的消息,回了谷底也打听不到。”况自行显得有些急切。
萧筱斜睨了他一眼:“你知道她的消息又如何?你师父是林仁山,她的杀父仇人,可你们瞒着她,让她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
况自行不语,他从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当他知道玉风亲手杀的是自己的母亲时,整个人像被雷击了一般,整件事里,他是一个帮凶。虽然起初他不知,但他是为了能离开谷底,才对玉风有所隐瞒,殊不知这一瞒,瞒出了这个后果。他追悔莫及,想当面跟玉风谢罪,可是他们连碰面的机会都没有。
“萧筱,”况飞拉了萧筱到一旁,“你别再提了,为此他日日谴责自己,练功的时候差点走火入魔,他也不想的,我们也是被骗了。”
萧筱白了他一眼:“你们不想的?风师妹问你们的时候,为什么不说?你们只要说了,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她的声音很大,引起了周围的注意。
“你们不过是担心她断了你们飞黄腾达的机会!就算你们手里拿着藏宝图也没用,你们不配得到宝藏!”
说完,她几乎没有犹豫地就离开了。
况氏兄弟一惊,看着周围人慢慢向他们围过来,才发觉中了萧筱的计。
而萧筱出来后,更是奔走相告,说茶楼发现了带有藏宝图的人。顿时街上乱作一团,藏宝图出现,哪里还有心思管其它,几乎人人都往茶楼奔去,而萧筱则一路往城外跑。
城中的骚乱并未让城门守卫懈怠,反而更加警惕,应子风不禁感叹这守城的将军倒是个人物。
马车行至城门,守卫要检查。
顾老十分配合,掀开了马车的帘子,众人看到白鬼子皆吓了一跳。白鬼子则十分不悦地怒瞪他们,骂他们无礼。
守卫哪里要受这气,粗鲁地开始翻看马车里的东西,他们的行李被撒了一地,看到盒子都要打开看一眼,连马车底部都不放过。
最后他们一无所获,不客气地让他们赶紧走。
顾老蹲下身,不紧不慢地收拾着一地狼藉。看到地上的东西,那边正在接受检查的一名乞丐忽地扑了上来,扯着里面一个盒子就要抢。
顾老哪里愿意松手,就这样跟对方来回撕扯,守城的士兵赶紧上去对着乞丐就是一顿打。乞丐连连抱头求饶,被打急了,狠狠推了士兵一把,士兵见状拔出佩剑,对着他便是一剑。他来不及躲闪,抬起手中的木棍去挡。却听“砰”的一声,想象中疼痛没有传来,他抬头,看到有人用大刀帮他挡住了士兵的剑。
一旁的顾老松了口气,一把捧起地上的东西,往马车里一塞,上了车便要驾车离开。
刚一起步,却被人拦下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守城将军,滨州的守城将军姓齐,是个年过四十的中年男人,此人十分谨慎。
刚才他本在城楼上看着,但以他的敏锐觉得今日的事来得蹊跷。于是他让顾老下车,叫人再检查一遍刚刚掉地上的行李。
顾老面露难色,此时却无法拒绝。
行李被一一挑开,眼看就要见底,那边的乞丐又开始大喊。
“杀人啦!杀人啦!天没眼,我们乞丐吃不饱穿不暖,你们还对我们打打杀杀。”说着,自己躲在帮他挡剑的人身后,怂得要死。
“你们守城有守城的职责,抓要犯就抓要犯,天天在城门口翻着百姓的行李,怎么你们也听到什么风声了?”
那人声音掷地有声,也惹得众人频频点头。确实,藏宝图的消息不胫而走,那他们翻行李的行为不免让人起疑。
“就是!连姑娘家的行李也随便翻,好多次还顺走好些物件……”
那边聒噪得不行,也成功吸引了这边的注意。齐将军大步走去,一双浓眉挤成了川字。
“谁在胡言乱语!”
“我只是实话实说!你们这般滋扰百姓,为了什么你们心知肚明!”
“你叫什么?”
“赵一建!”
齐将军思索了一番,似乎想起了这号人物。
“原来是一根筋!近日江湖动荡,不久前蜀地冉家老夫人被刺身亡,此事引起了官家的不满。这悬赏令已经贴得天下皆知,你一根筋不会不知道吧?”
“冉家的事既已有官家出面,你们只需抓人就好,何至于搅得所有人人心惶惶。”
“你如何确定冉家的事是唯一事件,说不定还有张家李家呢?检查行李,是为了避免再次发生冉家这种事。”
“如你说的这般最好!”说着,赵一键似很看不惯他们般“呲”了一声,然后用很轻的声音说道,“有些人自己不好出面,尽整这些幺蛾子。”
他收起大刀,准备离开,乞丐见机,跟在赵一建身后,被士兵们拦住,乞丐下意识地将木棍挡在身前。
“赵大侠!救救我!”乞丐对着赵一建求救。
赵一建皱眉,最终还是回了头。
“齐将军,这乞丐有什么问题?”
齐将军忽地似想到了什么,回头一看,那辆马车果然已经离开。
他指指乞丐:“你家乡在哪?”
“我凭什么告诉你!”
“哼!那你就走不了了!”
“我说我说!我老家在银州,银州大旱,饿死好多人……”说着,他的情绪便上来了,“我们无奈才离开老家,都说滨州城富裕,想来这边讨生活,我们实在饿得不行,佘点吃的,我们有手有脚,自当愿意偿还。谁知,你们滨州自视其高,看不起我们外来的,说我们就是穷乡僻壤出来的,就爱来滨州捡他们吃剩下的,天天在滨州城里晃悠,说我们爱惹是生非。哎,若是不给吃食,我们也不强求,谁知,你们欺人太甚,把我们打得浑身是伤。我如今这般景象,就算拜你们滨州人所赐!如今倒好,出个城,要搜乞丐的身不说,还喊打喊杀!”
说完,他还不忘怒瞪那些士兵一眼。
周围有好多外来人,这么一听,也觉得滨州太欺负人。
“我们都是来滨州做生意的,往年也没少给滨州州府交税银,想不到你们是这般看待我们的,如今进出城门一日要检查几次,耽误行程不说,还将我们的物件私自据为己有。这滨州城要真不乐意我们这些外地人,那你们把城门锁好了!都别开了!”
说完,众人纷纷起哄,乞丐满意地也跟着吆喝了几下。
齐将军见势,瞬间头大了,他爱行军打仗,可不爱在这里跟百姓叨叨。
“滨州有自己的管辖方式,各位若觉得不适应,可另谋出路。”
此话一出,城门口更热闹。
齐将军顿时眉头又挤成了川字,赶紧往回撤。似又想起什么,问手下兵士:“刚才马车可检查清楚了?”
“查了,那堆行李里面没有东西。”
“哼!只怕早就被转移了。”
“将军,您是说东西在那马车上?”
齐将军看他,却不语。官家想要那藏宝图,明明做得那么明显,可面上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何止滨州,几大城都在严查,连江湖组织也动用了,官家势在必得。
“车里那人白发白眼,好找的很!”
“你也知道他身份如此张扬,那东西就不会再在他身上出现了!”
说完,齐将军先一步离开了。
至于乞丐,此时跟着赵一键已经到了城外。
赵一建停下脚步,转头看他:“眼下已经安全,应少侠可有其它打算?”
乞丐,不对,应子风一惊,想不到赵一建认出了他。
原来开始的时候赵一建在城门口只是见义勇为,但是后来他注意到他手上有茧,是习剑之人会留下的。而且他几次拿木棍去挡,都是持剑的习惯。
于是盯着他看了好久,看他总是刻意回避他的注视,便更加肯定他另有身份。但毕竟他阅人无数,也算盯出了破绽。
“赵前辈知道是我,还愿意帮我?”
“你是鹰少的儿子。”
“你认识我父亲?”
“嗯,当年见过一面。”
当年,赵一建还是个闯江湖的毛头小子,有次在泸县遇到一伙儿打家劫舍的盗匪。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居然敢跟人直接叫嚣。
这不是被人直接拎起来吊打嘛!那伙人看着这小子觉得十分好笑,戏弄了一番,看赵一建气得炸毛,他们更是开心。
赵一建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也是口不择言,破口大骂,对方哪里受得了这个气,上去就直接真刀真枪地要教训他。
“那时候,你父亲在泸县采买,看见有人拿着刀要砍我,二话不说救下了我。他还教我,有些事就算想管,也该用些迂回的策略,人只有一条命,若是遇到什么事都拿命相搏,哪还能看见你想见的未来。”
应子风沉默,原来父亲是这样的人。难怪先生总叫他韬光养晦,不做没把握的事。
“前辈,您能再讲讲我父亲的事吗?”
“我与你父亲只有一面之缘,却是救命之恩,但我知道你父亲是个好人。”
“所以刚才你才会帮我。”
“算是,报答他吧!”
应子风点点头:“还是要多谢前辈!我从没见过我爹,但是,我知道很多人对我好,都是因为他。虽然他没照顾过我,但却无时无刻不在保护我。”说着,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可惜此刻他不能呼唤金鹫。
赵一建拍了拍的他肩膀,示意他别太伤感。应子风笑了笑,说自己没事,也习惯了。
“前辈这是要去哪?”
“我……想北上看看!”
“去晋城?”
赵一建看他,也不隐瞒:“北面现在乱,需要人马。”
“确实!”应子风想到他的父亲,他总觉得如果是他的父亲,也一定会选择北上。
“前辈,实不相瞒,我虽也想去,但是眼下我……妹妹她身体不好,我得先找人帮她医治,等找到了人,我也会北上。”
“好!”赵一建一个大力往他肩膀一拍,“果然是鹰少的儿子!那我可等着你!”
应子风胳膊受过伤,被人这么一拍,差点没疼晕过去。赵一建好似也发现了,不好意思地使劲揉他,又差点没把他送走。
应子风连连拒绝:“那前辈即刻就出发了吗?”
“嗯!刻不容缓,我知道好些老前辈也已经动身了!”
“那……”
正打算说些什么,忽闻有人声靠近。二人隐隐一躲,等人靠近,才发现是孙大眼。
原来几人这么久未归,水夕羽心下不安,想出来寻人,孙大眼自然不让,于是自己出来瞧瞧,这时候遇到应子风也算松了口气。
赵一建跟着他们来到破屋,却只见水夕羽一人,有些诧异林承义为何不与他们一起。
“冉家出事当天,清儿与我们不是一个方向,承义不放心,他去寻她了。”
赵一建点头,既是兄妹,自然要互相照应。随后,他指着水夕羽问:“你说受伤的人,是她?”
应子风点头,可赵一建却奇怪,她看上去无虞,难道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水夕羽不喜被人盯着,转身坐了回去。
赵一建本想打听一番,后又作罢,觉得这也不是自己该操心的。
过了一会儿,萧筱也回来了。
几人碰头,萧筱看着赵一建惊讶地喊:“您是刚才在茶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