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其他男知青一样,葛文炳还是回城了,回到他长大的地方,开始了本属于他自己的城市生活,虽然我不知道他后来怎样,但可想而知,肯定比在农村插队好很多倍。可是,这样,我的连环画就没有更新了,怎么办?
我们所在的生产队,有一家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很多连环画,很有故事情节,我就去借,但有时借不到,无奈,我就想到了买。我那时很小,哪来钱?而且,我家也穷,根本不可能出钱买。
有一个早上,我父亲到田间干活去了,把裤子放在板凳上,我偶然看到裤袋里面有一张折叠起来的10元纸币,在一碗才小面1角2分钱的时代,10元钱可以购买许多物资了,可是我哪里知道。我就偷出来,拿去找那家的男孩(年龄比我大几岁)买了好像3本连环画吧。
当然,这笔钱对于当村干部的父亲来说,算是一笔巨款了。他问了我们几弟兄,都没有人承认,而我,自然没有承认。后才才知道,这是村里的公款,父亲为此砍了好多自己的竹子挑到河边的造纸厂卖了,才填补了这个漏洞。
没想到,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父亲也没有追究了。
而我这个愚蠢的家伙,没想到,又偷了一次父亲的钱,好像事两角钱,又拿去找那个男孩买了连环画,结果,这次被发现了。我知道父亲的脾气,如果打起人来,那是抓住什么就朝我们身上击打,当过兵的父亲个子高,身体强壮,力气巨大,我瘦弱的身体哪里能经受得起这种暴力。所以,我拔腿就跑,我连忙跑到家左侧的一个较深的土沟中,我知道不能跑远了,容易暴露,就近潜伏在土沟中,不易发现。
这下,急坏了我的妈妈,当然,我的父亲也着急了,于是,发动二伯以及堂兄们四处寻找,我趴在那里,听到到处都在呼唤我的名字。我还听到了妈妈的哭声,后来,我听说他们还去水井用竹竿打捞,又去家背后的韩家湾堰塘去看了,但是一无所获。
不知怎么回事,我的一个堂兄发现了我,我父亲气急了,跑过来抓起我提起来,双脚悬空,回到家,将我摔倒竹椅上,很幸运的是,可能父亲也怕了,没有动手打我。我逃过一劫,感谢父亲手下留情。
当然,父亲告诉我,他丢了钱后吃尽了苦头,我从此不再偷父亲的钱了。
我不记得当时买了什么连环画,好像有打仗的(战争),后来父亲去要回钱没有,我也记不得了。
那时,我们的生活,除了捉迷藏、打草叉(三根竹棍交叉立起,用石头远远地砸,砸住了就可赢得对手割的猪草或牛草)等,如果要阅读,只能寻找连环画。
我们生产队有个姓郭的老师,他经常拿连环画回家,而他的妻子姓张,跟我妈妈同姓,就以姐妹相称,结为亲戚,逢年过节或过生就相互走亲戚。而每次去郭老师家,我最爱的不是去吃很久才能吃到的肉,而是想看他们的连环画。有时,看了觉得故事不错,我还拿走慢慢看,不知道归还郭老师没有。在此致谢、致歉郭老师。
偷钱买高价连环画,这是儿时最愚蠢的行为,让父母受罪,我对此无法释怀。
之后,我每当赶场,总会跟妈妈要钱,但不是买吃的,而是买连环画,不知道买了多少本。
稍大后,大约小学4、5年级的时期,我就用压岁钱买连环画。当时,永加供销社内有书店,每次上街,我都会去那里看看,即使没钱买,也要去。
到外婆家耍,我喜欢到塘坪乡供销社,那里也有书店,我也曾经到那里买过。
连环画,小人书,成为我童年的伙伴,潜移默化,让我的意识发生改变。
后来,父亲每次带回《重庆日报》《重庆晚报》,我都会翻越,不过,我不看新闻,我只看副刊。《重庆日报》的副刊两江潮,《重庆晚报》的副刊夜雨,我迷上了那里的散文、诗歌,尽管自己并不是很懂,但还是津津有味,当时,我毕竟是小学生。
但从这些文字中,我萌生了自己将来想干什么的想法,影响了我人生后来的走向。
上初中后,我对连环画的兴趣淡去,开始迷恋起侦探小说来,而且,总是买外国侦探小说,从此,我认识了福尔摩斯、马可波罗等。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处,我们家还是经济困难,哪里有钱买小说?而且,好像每学期2.5元的学费都要写申请减免。下一章,我再向各位同胞陈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