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所谓‘神’

“知道杨玉环吗？”叶梓用调羹搅拌穆星煮好的牛奶，杯中的小漩涡渐渐扩大，螺旋纹中倒映出她的脸，“或许你们可以查查她的故事，一个国家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覆灭，星际也不会因为一个预言崩溃。”

穆星轻笑着，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轻蔑，“你觉得地星是因为没有预言异能者变成这样的吗？”

日十一愣。

穆星：“老大，因果报应，天地循环，污染并非因预言而起，你不必挂怀。”

叶梓斜眼看他：“你什么时候走文艺复古路线了？”

“我一向如此。”他双手合十，比了个佛家经典手势，“阿弥陀佛。”

叶梓：“……秃驴走开！”

日十仍在思考，眉头拱起，眉间有一个小小的‘川’字。

“老大，当年的预言说了什么？”郁蓝问。

他平时不关注这些。

“混乱即将来临，神明应运而生，将于混乱中解救人类。”日十觉得这句话很熟悉，似乎在哪儿听过。他默默重复一遍：“混乱即将来临，神明应运而生，将于混乱中解救人类。”

茅塞顿开！

“我曾经听到小柔说过相同的话！”他激动道：“雨林，进入祭祀台前，我见过小柔，就是在那个时候她告诉我我的记忆有问题，并且还说了一句话。”

“神明即将降临，加入我们，我们会让你得到一切。”日十原封不动的将级你小柔的话重复了一遍。

穆星：“神？怎么又是神？你们星际不教马克思主义的吗？”

唯物辩证法这么高级的思想产物居然只有地星人民知道？星际进化的只有科技吗?

穆星本来对星际的向往锐减，就像一座你期待已久想要去旅游的城市，在订好机票的一瞬间发现它十分不要face的默默排了几年的核污水。

“马克思主义？那是什么？”郁蓝查了一下，“……大多数星际人民还是懂得，你别打岔！听老大说完！”

日十继续分析，“现在有这样几种可能性。第一种，预言是真的，会出现所谓的‘神’净化所有污染还星际一片纯净，但这个神是好是坏，我们不清楚。”

“第二种可能，根本没有预言这一回事，预言是假的，一切都是为了引出‘神’的存在。如果是这样，那么小柔和40年前做出预言并因此入狱的异能者，来自同一个组织。”

“我偏向后者。”

日十观察了一下大家的神色，十一在认真思考，郁蓝在努力跟上，穆星和叶梓不知从哪句开始开小差，神游天外。

“我们还是需要去会会那个邹烨，确认他是否是真正的预言类异能者。”

如果是第二种可能，邹烨或将成为星际第一位真正的预言类异能者。

叶梓和穆星在最后一句话回了神。

叶梓：“啊？会会邹烨是吧？啥时候？现在？”

穆星：“我这儿有地图，咋去？开车？叶梓你变个车出来我们开过去。”

叶梓：“说你没文化！这里是山！怎么开车！”

穆星：“那你变个能在山上开的车就好了啊！”

二人又争论起来。

星际三人：“……”

郁蓝忍不住打断：“你们……就一点儿不担心？”他们现在说的可是关乎全人类的大事，穆星就算了，身为当事人的叶梓怎么也是这副样子？

他们俩的脑回路到底是什么样的？

真想拆了看看。

“啊？担心啥？”叶梓不明所以，“管他是不是呢，如果对我们不利杀了便是，费那心，啧。”

穆星附和道：“还是吃太饱了，有功夫担心那些有的没的。

“……”

郁蓝服了，是真服了。

十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样挺好。”她把穆星、郁蓝、叶梓使回房间，留下日十在客厅，她倒了杯茶，从手环里拿出之前写好的线索图，放在桌面上，“费脑子的事儿不用跟他们商量，没意义。”

日十喝了口茶润润嗓，道：“所以……你怎么想？”

“关于预言，你的想法太偏激了，这不像你的风格。”十一丝毫不给日十留情面，“四十年前的预言无论它是真是假，某种程度上来说它一定代表了什么。”

“？？？”

“比如某些人的希望。”十一慢条斯理的将自己搜集到的关于实验的资料放到日十面前，“４０年前污染区出现后，有关异兽实验的实验室如雨后春笋般接连冒出，被联邦禁止后在星际销声匿迹，但他们并没有就此放弃。在一些大人物的帮助下，他们改头换面，更加肆无忌惮，猜猜看，他们的实验品是从哪里来的？”

“？”

“老大，我们曾一起进入过上百个污染区，你进去的时候，看到孩童的尸体了吗？”

日十瞳孔皱缩。

他一向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净化污染区完成任务上，从未注意过这些。

难道……难道说！

“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茶叶的苦涩从舌尖蔓延至心底，日十四肢冰凉，他知道十一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她说的……必然是真的。

日十现在无比懊恼之前的自己，他为什么没有早点注意到这件事情！

十一讽刺一笑，“我就是证据，19年前卡斯特星，污染来临之际，联盟军组织民众逃离，我和我的妹妹坐在最后一艘逃生飞船上，不过才刚刚天黑，船上的人全部睡了过去，待我醒来，我在编号为1772的垃圾星上，而我的妹妹十月不见了。”

“参军后，我动用我所有的资源找到了关于当年那艘逃生飞船的影像资料，飞船驶出卡斯特星，经过几个轮转站后又回到了卡斯特星，老大你说，明明是最后一班船，它为什么又要回去呢？”

十一将一张纸从资料最后抽上来，指给日十看，纸张上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只合成异兽，左边是稚嫩的、小女孩的脸，而右边则是恶心的不断蠕动的各类蠕虫。

日十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

照片里，合成异兽的人脸赫然是十一小时候的模样。

“这是我妹妹，我在执行净化卡斯特星任务时找到了她。”

她捧在手心里呵护长大的小公主以最丑陋的姿态永远停留在了7岁。

十一眼眶通红，即使做了无数次心理准备，讲述这件事还是会让她情绪失控。

日十递给她一张手帕，拍了拍她的肩膀。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十翼。”他唤了她真名。

和十一相比，日十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了，他天真的将污染怪罪在预言上，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凭借实力净化所有污染区，天真的为最年轻少将的名称沾沾自喜……

“你需要我做什么？”即使超出我的能力范围，我也会努力去做。

“老大，污染区绝不是天灾。”十一双手搭在日十肩膀上，手指紧紧扣住他的肩膀，郑重道。

“他们在试图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