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
不远处的狼叫声惊醒了熟睡中的胖虎。许是高处坠落的缘故,胖虎的脑袋感觉格外的沉,他猛猛的锤了两下天灵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昨天晚上之后的事情,自己是怎么到的这荒郊野外。
正准备起身的胖虎伸手摸到了软乎乎的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青凤给自己做了缓冲的肉垫。胖虎将趴在地上的青凤横向的翻了面,昨日鲜红的血迹已经变成了暗棕色。
此刻天刚蒙蒙亮,不远处的饿狼叫声此起彼伏,胖虎不能再拖了。打横抱起青凤往山下走去,走了大概一里地多点儿。胖虎想着应该是远离了狼群的活动地了,且抱着青凤一个大活人实在难走。于是便打算在此地休息片刻。
胖虎刚将青凤的头靠到树干上,就听见树林里有动静。狼叫声此刻又逼近了。
“应该是青凤身上的血腥味儿把他们又招来了。”胖虎心想着。
狼叫声此起彼伏,好像是在密谋着什么,确实如果想捕猎两个直立行走的人类是得花些时间来布置周密计划的。
“现在怎么办,谁能来救救俺啊!”胖虎内心崩溃,可想到昨日青凤也是如此绝境下保护着自己,自己又怎么能够其他于不顾!
胖虎从青凤身后的剑匣里取出了剑,双手紧紧握着,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剑锋抬起直指狼叫的方向。
不久树林里一头灰色毛皮的老狼探出身子。好像是受伤了一样,抬着一条前爪,一瘸一拐的在胖虎周围徘徊。时不时伏地做休息状,胖虎觉得他应该没有恶意,却又不敢完全放松警惕,所以手里的剑也一直举着,双方僵持不下。直到日头高高挂起时,再看老狼趴在枯草里已经睡着了,胖虎这才敢将手放下。
剑刚刚落地就听旁边的林子里哗哗哗的枯叶声响,待胖虎转头看时,身后已被狼群包围。一头黑色的狼低头龇牙恐吓着,但凡胖虎拿剑的手稍微抬起,狼群便会狠扑过来解决两人。
僵持之际,胖虎抬手准备反击之时,老狼飞扑过来。眼见即将咬上胖虎的咽喉,一支剑穿云而来,正中黑狼眉形,顿时黑狼气息全无,直挺挺的掉落在了地上。狼群其他的狼见此情形鸟散鱼溃。
胖虎以为今日必定要葬身在这野林子里了,双眼紧紧闭着。直到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才敢缓缓睁开眼,一位络腮胡大叔赫然出现在眼前,将胖虎吓了一跳。
“小友!小友莫怕!我是这边打猎为生的猎户,今日多亏你们做这诱饵,让我打到了这上佳的野狼皮毛!”猎户看出了胖虎的惊恐,又解释了自己为何突然出现,全都是自己已经跟踪狼群好几天了。
“大叔!您可能带俺们下山?俺朋友快不行了”胖虎略带哭腔的央求着。
猎户只看了一眼“你这朋友好好的,就是外伤太多失血太多了昏过去了。俺们打猎的长年有伤,这点儿不怕!”
“那狐妖果然是想留着青凤回去吃涨功法呢,没舍得下死手,幸亏啊!”胖虎心想。
“那您有办法救救他嘛?”胖虎好像找到了救命稻草,拽紧了便不好撒手了。
“跟俺下山吧,我家里有草药,村里也有医馆!”猎户豪气的手一挥,胖虎立马抱起青凤跟在猎户身后屁颠屁颠的下了山。
山上与山下的风景截然不同,已是入秋时节,山上落叶堆积,枯黄一片,山脚下的路上却满眼的春光,粉色的桃花迎着路的两边绵延不断的盛开。胖虎抱着青凤跟在猎户身后只拼命追赶猎户的步伐,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一景象。
可能是步伐迈得太大,不小心触碰到青凤的伤口,鲜血从他的手臂滴落,洒在绿意盎然的草地上。随着血滴的扩散,周围的草地迅速枯黄,仿佛在极短的时间内经历了四季的更迭。
“快进来吧!”猎户推开了院门,院子中间有棵开的正盛的海棠树,满树的海棠花映的整个小院都格外的粉嫩。
“这海棠是我娘嫁给我爹的时候种的,如今也已经快六十年了。”猎户抚摸着海棠树满眼的温柔。
正说着话里屋走出来一妇人,妇人看起来年岁不大,长相普通,说起话来娇娇柔柔“郎君,你回来啦。”猎户回头冲胖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是我媳妇儿。”又冲妇人招手“媳妇儿快来给我搭把手,把这狼放偏房去。”
“小兄弟,你带着这兄弟先进堂屋歇会儿,我去取药箱。”猎户进偏房时不忘招呼着胖虎进屋。胖虎抱着青凤进门前,突然感觉身后有道目光盯着自己,回头望了眼只有一脸温柔微笑的妇人,胖虎冲她点了点头。可刚刚察觉到的目光分明带着十足的狠戾。
猎户大哥很是热情,招呼着妇人做饭,买酒。请来了村里知名的外伤圣手为青凤止了血,又细细的包扎了伤口,向左邻右舍借了煎药的药壶。给青凤喂了些稀米汤后猎户招呼着胖虎快快入席,席间可见夫妇二人十分恩爱,秀了胖虎一脸的狗粮。胖虎与猎户推杯换盏间已聊到了互结异姓兄弟,说着二人就朝着院中的海棠树跪了下来。
“兄弟!我比你年长许多,你若不嫌弃,今日便唤我一声大哥!”猎户举着酒杯满脸认真的对着胖虎说。
“大哥!”胖虎这一声叫的干净利落,转头又冲着看戏的妇人大喊道“大嫂!”
猎户激动的涕泗横流“兄弟!今日你我便是亲生的兄弟!”
“嗯!”此刻胖虎已是模糊不清了,在嗯完一声后顺势倒下去,留下一脸感动的猎户与莫名其妙的妇人。
再次清醒时已经是次日清晨了,胖虎身上换了件干净的粗布衣服,看尺寸应该是猎户大哥的。胖虎走出东偏厢的门,看见阳光下妇人正在晾衣服,新洗净的衣物上散发着淡淡的海棠花香,与妇人身上幽幽飘来的香气一样。
“大嫂,大哥呢?”
妇人听见声音撩拨了下额前的碎发,淡淡道“你大哥今日出门换昨天的狼皮子去了,说是要买些好的给你那兄弟补补。”
胖虎听了脸一红不好意思道“真的谢谢大哥大嫂了!等青凤醒了一定让他给你们道谢!”
妇人没说话,转身理了理绳子上晾的衣服才开口“饿了吧,锅里留了饭,别担心你那兄弟,你大哥出门前一早就喂过了,你快去吃些吧。”
快晌午时分猎户大哥才从集市上赶回来,身上大大小小的包袱里除了给大嫂带的胭脂水粉就是给青凤的药包。中午吃饭时胖虎感激涕零,猎户豪迈的大笑两声,挥了挥手“咱们一家人不说俩家话!你就在此住下!都兄弟!有我一吃定也不能少你半分!”
就这样胖虎在此处住了有两三天,白日里和大哥上山,夜里做陷阱。这两三天里妇人将青凤照顾的也很好,可总也不见他清醒。胖虎不放心,从东厢搬进了西厢里住,也好随时看见青凤的情况。
第四日夜,熟睡中的胖虎感觉后背很热,好像做了一个躺在热锅里的噩梦。突然惊醒原来是青凤贴在了他背上,胖虎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烫的很,应该是高热了。高热导致昏迷中的青凤一直呢喃不断,胖虎解决不了,半夜敲开了猎户夫妇的房门。妇人拿了烈酒给胖虎,让胖虎帮忙给青凤擦身,又进了厨房烧热水。猎户也出门去找了村里的大夫。
大夫赶来时青凤的烧也退了大半,“这连着几天未醒,现在还高热看了少年危险了啊!”
胖虎傻眼了“求求大夫救救他,他是救俺才昏迷了,俺不能不管他!”说着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掉了下来。
“现在已经退了热啦,如果明日太阳落山前醒了也就没有什么大碍了,如若不然……哎!”大夫瑶瑶头出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