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弟弟抱着母亲的尸体睡着了
- 我拜侯爷为夫君,他俊美又纯情
- 易君新.
- 2099字
- 2025-01-14 08:45:49
这边留漫允端着饭去了屋里,入眼的画面一下子就让她眼泪朦胧了眼眶。
弟弟脸上挂着干涸的泪痕,他十分依赖、紧紧的抱着母亲已经冷却的尸体安静的睡去,呼吸都十分平稳,仿佛还依偎在母亲的身旁一样,一脸满足幸福的模样。
站在原地三秒钟,那一瞬间,留漫允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水淹了一样,喘不过气的难受。
嘴唇紧紧的抿着,压抑着自己想哭出声的冲动,脸上抑制不住的流出眼泪,她真的太难过了。有多久,她没有这样憋的难过了。
真的,她不忍心去叫醒一个还幻想着母亲活着,安心拥着母亲入睡的孩子。
他才五岁啊,丧母之痛,幼子何辜。
留漫允端着面碗的手因为无声的落泪而轻轻颤抖,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的手臂是麻的,没有了知觉,就连她的心都随着眼眶里的泪停止了呼吸。
孟念一手端着一碗面走进来来,刚刚一条腿跨进来,就见到留漫允杵在门口一动不动:“响响,你怎站在......这不......”
偏头往里一看,看到床上留泊卿已经睡着,那安心的睡颜让孟念的话一下子就像如鲠在喉,只觉喉间如心里一样酸涩。
不争气的眼泪猛然落下,两人的腿如灌铅一般,动弹不得。
沉默良久,留漫允手上的碗都烫手了。
留漫允皱着眉头,忍着泪转身对孟念说:“念姨,我们还是去我屋里吃吧。”
说完,她就侧身等着孟念先出房门,然后再凝眸看了一眼屋里榻上熟睡的留泊卿,最后淡了淡神色拉上房门。
点上油灯,留漫允和孟念沉默的将留泊卿那份面也分了,两个人在桌前低头吃着碗里的面条,谁也不说话。
吃着吃着,留漫允想起从前令人难过的事,想着想着就忍不住落泪,越想越多,像是把自己一生难过的事情都想了一遍似的。
眼泪有意无意落到碗里,留漫允再将这份苦无声的吞咽下去,混着眼泪混着面,浑浑噩噩的吃着。她拿筷子的手因为生理原因轻轻的颤着,从未觉得,今日这份难受会这么难压。
这么难过,不要命啦。
这让她以后万一失恋的时候,拿什么眼泪去哭?
天哪……
见她情绪失控,孟念只当她丧母心痛,也没出声安慰。
这个时候默默的陪伴就好了,安慰只会让眼泪来的更加汹涌罢了。
这碗面留漫允慢慢吞吞的吃了很久,孟念也没催她,自己去忙活了。
留漫允吃完,去厨房洗了碗。
“响响你回去睡,还是我来守吧。”孟念不放心留漫允守夜,坚持要留下来。
“您去歇着吧,我作为子女,都是应该守着的。这份孝就让我来吧,您就别争了。”
孟念欲言又止,还是被留漫允推着回屋去歇着了。
回去一看,弟弟留泊卿还挨着母亲在床上睡着,留漫允也没喊醒他,而是自顾自将几张长凳子拼到一块,铺上一床被子,一半垫一半盖的,在边上搭了张小床。
将就一下躺在上面,留漫允却心思沉重,有些睡不着。
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飒飒的雨声,她觉着这雨似乎一时半会停不了了。
夜里的风雨比白日还来的大,院子里那颗枣树结的绿枣被风刮的有好些都落了下来,随着叶子刮了院子一地的细支残叶。
风雨交加,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可这一夜,与之不同的是,今夜大家难的的好眠。
除了留漫允家。
好不容易熬到天微微亮,留泊卿眼睛都有点浮肿了,一起来还有点懵懵的,下意识的要把身边的母亲摇醒。
小手刚触碰到留铃兰冰冷的手时,他这才反应过来,阿娘昨日就已经死了。
那双明亮的眼睛瞬间就可怜的要哭了,转睛一看,姐姐在旁边睡着。
立马小心翼翼的给母亲掖掖被子,下床就找姐姐了,就好像留铃兰还活着一样。
“姐姐。”留泊卿小声的喊着,小手拉上留漫允露在外面的掌心。
留漫允迷迷糊糊的被他唤醒,带着微微的起床气睁开了眼睛。
这时候孟念也在外头敲门了:“响响,该起床了。”
家里一共三个活人,顶着黑眼圈,浮肿眼就起床了。
草草吃了早膳,留漫允去柴房里找出来几年前父亲去世时,家里挂的白丧幡和身上穿的麻衣、白布条都找了出来。
正好外面没有下雨了,孟念出门去买了很多东西,都是灵棚里要用到的。灵棚还要请人去搭一个,棺材什么的倒是不用了,家里早就备好了。
留漫允父亲去世时,家里就把母亲的一起给备下了,连棺材都是一对的。
留泊卿披麻戴孝的出门去各家报丧,留家在这边也没什么亲戚,就是几个比较要好的邻居。
当年留漫允的祖父是秀才出身,到了镇上当了教书先生,也还是一心想要考个举人。可惜没考上,但那个时候他眼光高又挣了教书银子,在镇里安置了房子后,便更看不上乡下的亲戚,所以早就断了来往。现在到了留漫允这一辈,就算下乡去报丧,也不知道该报到谁家里了。
前个十年,她祖父去世的时候,母亲还去乡下报丧,也就只来了几个大伯拜了拜就走了。父亲去世时,也就喊了街坊邻居来相送,本家是衢州府的,但那一家子嫡母嫡兄的也都没来,这次也不会去那边报丧了。
留漫允在屋里,帮母亲擦脸擦手,再换上寿衣。
想了想,她还是跑到母亲的梳妆柜前,翻出了母亲许久没用过的胭脂,替她仔细的打扮了一番。
她对鬼神之说一向是半信半疑的,就算到了地下,也不知道母亲能不能见到父亲。她虽不懂男女情爱之事,但至少她知道女子见到心爱之人,总是希望自己是好看的。
所以,留漫允不仅给母亲用粉擦了脸,还抹了绯色的胭脂,还涂了一层淡淡的口脂。
这总好看了吧,留漫允脸上漠然失落,盯着母亲与自己神似的面容,渐渐湿润了眼眶。这种一脉相承的血缘真是奇妙啊,您亲闺女长得和我一样,就连胎记都一样,偏偏我还成为了您闺女。
留漫允吸了吸鼻子,抿着唇苦笑着。
现在有幸送您最后一程,希望您不要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