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善良

街坊邻居站在门口张望着留家的院子，心里都清楚应该是留家那个卧病在床多年的妇人要不好了，面上纷纷惋惜起来。

其实留铃兰的人缘一直都不错，从前因为父亲是教书先生，家里也一直蛮受人尊敬。只是这几年，大家看他们两家就好像犯了霉运一样，家里一直传出噩耗。

就连那种舌头长又调皮的孩子，也会在留泊卿的背后悄悄的骂他是：克星。

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里长辈们教的，还是说有些孩子从一出生就是坏种。

甚至更有些人会当着留泊卿的面骂他：“你就是克父的克星，以后还会克死你母亲和姐姐。”

那时候留泊卿还不懂克星是什么意思，就会偷偷的跑去问原京朔：“哥哥，为什么他们会叫我克星？”

原京朔明面上哄着他：“因为卿卿生的比他们好看，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漂亮。”

然后背地里，原京朔就会将那些起哄叫留泊卿克星的孩子，全部骗到一块，吓的他们大哭，以后再也不敢当着留泊卿的面喊他是克星为止。

就连有些坏心肠的农妇业务不敢说什么闲话，就怕原京朔这个疯子上他们家里去闹。

原京朔话少，又生的高大英挺，还略懂一些拳脚功夫，难免有些人心里会怕他。

可这个时候原京朔不在家，那些口无遮拦的妇人可不会这么善良了。

出口就是恶言：“我就说吧，和留家挨边准没好事。”

“原家那小子一直贴补着她们家吧，现在还参军去了，谁知道有没有这个命回来。现在家里躺着的那个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断气了，说的难听了，就是家里头不知道犯了什么事了，触了老天爷的霉头。”

“留家那个小子就是克星！”

听到对面那户人家的妇人说话如此恶毒，还坐在大门口站不起身的孟念忽然就眼眶一红，眼神都变得凶狠起来。

孟念回身抄起门后的竹扫帚就跑过去招呼到那嘴脏的丽娘身上，偏偏那丽娘见留漫允彻底跑远了以后嘴里更加肆无忌惮的和身边的妇人说着：“我和你说啊，我之前听姜家的在院子里咒骂这个留家的姑娘啊，说什么被......”

“啊！”竹扫把打到身上有多痛，嚎的就有多大声。

街坊邻居见到这样的场景，那是各个摇头啊。

“我让你嘴巴不干净！我让你说！”孟念使出浑身力气追打着丽娘，势必要给丽娘一个教训。

之前和丽娘一起说嘴的春娘也没逃过一劫，一边喊叫着，一边闪躲着。最后三个人都发了狠，就扭打在一块。

“怎么？自己家里未过门的媳妇在外面干出了丑事，还不让人说了？”

“你们家那个小子也是知情的吧，就这样甘愿给人家做王八？”丽娘被孟念骑在身下打嘴巴子，但她还是嘴贱，就喜欢闻风乱奏的一个人，很不讨人喜欢。

孟念眼眶红着，手里更是抓着丽娘的头发不放了：“我家响响是不是清白的姑娘，阿朔是最清楚了，还用着的你在这里操心！”

“一天天尽干这种缺大德的事情，你才是那个最不要脸的人！”

春娘被推坐在地上，掐着孟念的腰腹处，嘴里也吐露着不干净的话：“我看你是疯了吧！”

孟念气急了，当场扇了丽娘两个巴掌。

三个人起争执好一会了，眼看着扭打的越发激烈了，这时候大家都不看戏了，好几个妇人都上前去拉架。

毕竟原家这个身体也不怎么好，不如一般农家妇人有力气。前几年也是有心疾的，万一要是发病了，也是件麻烦的事情。

“别打了，别打了。”就在大家拉架的时候，动静大的惹得留泊卿都哭着跑出门来看。

隐隐约约的看着念姨和人打架，留泊卿心里害怕，哭的越发大声。

场面僵持不下，一度难以控制

“别打了！”人群中终于有男子受不了怒吼一声，激的地上扭打的三个人这才情绪稍稍平稳了些。

丽娘也没力气了，可就是那股不愿意让步的劲扭在心里，像个被逼急了的竹鼠一样，对着还骑在自己身上的孟念怒道：“你先松手！”

春娘扯着孟念的发髻，力气大的扯得孟念生疼，睚眦欲裂道：“你们先放手！”

林大娘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挨个去拍三个人被勒出红痕的手背：“快些松开吧，像什么样子，儿女都那么大的人了。”

三个人还是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看的旁人都急了：“阿念啊，快松手吧，你家卿卿都跑出来哭好一会儿了。”

卿卿？

果然，听到这里，孟念总算是回神了。

心里一下子泄了气，就松开了手，另外两个人见她松手，也连忙松手。

你站起来拍拍身上狼狈的灰尘，我站起来理理被扯乱的衣裳。三个人都乱了发鬓，皱了衣裳，脸上都有了点明显的伤，手腕上也有点擦破皮了。

偏孟念站起来后，那警告的眼神还是看的丽娘心里忌惮的慌。

“最后再说一次，我家响响是个本分老实的姑娘，不是那种你们嘴里不三不四的人！”

“这个世道对女子不易，别让你轻易几句话，毁了清清白白的姑娘。”

“我家阿朔是去前线死守的战士，也不是去送命的。大旱三年，各家都过得不好，何苦再为难几个孩子呢？”说着，孟念失了力气，没忍住一下子落了泪。

“我家卿卿……是最懂事的，若我再听到你们风言风语，就别怪我闹得难看了！”

再看春娘，也是不敢再说些什么刺激人的话了，连忙闪躲着看向别处。

留泊卿见场面安静了些，小小的人儿就挤进人群里，伸着手要去抓孟念的手：“姨～”

“姨姨。”

奶声奶气的声音里还含着抽泣的声音，可把孟念给心疼坏了，脚都春娘给压的麻了，走路一瘸一拐的也要去抱留泊卿。

留泊卿几步一跑，缩进孟念的怀里：“姨姨，娘......阿娘她怎么不动了？”

此话一出，四周的人都沉默了，春娘也有些羞愧的低下头去，只有丽娘默不作声的撇撇嘴，心里依旧不以为意。

孟念心酸语塞，只蹲在地上抱着他哄：“卿卿别哭，你姐姐去请大夫了，马上就回来了。”

“我们回家去等姐姐回来，好不好？”

“好。”

小孩子的眼眶红红的，粉嘟嘟的脸上可怜兮兮的，让人看了都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