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对话

在医院里住了三天,父亲也是六神无主,因为家里还有牲畜,是姨夫和姑父在帮忙照看,父亲就要两边跑。期间询问医生治疗情况。

母亲是脑干出血,这种病很难治好,医生给的建议是如果做手术,成功率可能不是很高,费用也不低。

在医院的最后一天,舅舅出去买了大枣。对我说:“吃点吧,这很甜很脆。”舅舅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咱们回家吧,治好的可能性不大,即使手术成功了,也许最后也是拖累你们。以后的生活还很长。我们也要从长远考虑啊!”我没有说话,我知道舅舅下这个决定也是很难。对我来说失去的是母亲,而对舅舅来说失去的也是至亲姐妹。

母亲现在的状态是什么也不知道,没有任何知觉。我想她不会想任何事情,是真正的放空。她不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状态,多想能和她说话,多想让她睁开眼睛看看我。多想听到护士出来告诉我们病人醒了!那简直是幻想……

病房门开了,家属都赶快围上去,希望看看里面的病人怎么样了,那种急切的心情只有自己知道。我们上前问了问病人的情况,护士说:“估计不行了,眼睛散了”,护士的&话就像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里。听了这句话,我含着泪'转身向医院的外面走去。

走'在路上,我却想明白了一点。人都得走这一步,是人生的终点,不同的人,终点也有不同,或早或晚。我们只能面对现实。

晚上,我们决定带着母亲回家。家里都收拾好了,我们让母亲躺在床上,她很安详。我'坐在母亲旁边,看着她矮小瘦弱的身躯,亲人们在旁边讲述着母亲的过往……

母亲自从嫁给父亲后,就一直很操劳,那时候我们家很穷。爷爷奶奶很早就去世了,家里只剩姑姑和爸爸两个孩子。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度过那段时期的,小小的年纪还要出去借钱维持生活。那种艰难可想而知!家里的饥荒也就多了。母亲来了之后,就开始为了生计操劳。母亲是个很要强的人,不甘示弱,能自己干的事情也绝不求人,后来家里开始搞养殖。是养奶牛,将牛奶卖出去,再加上家里的果园收入,就这样家里的经济状况好了很多,把旧房拆了,盖了新房……

深夜,我休息了。因为实在扛不住熬夜,我已经两天没合眼了,有点晕。等我醒来的时候,姑姑,三姨她们都已经来了。我起床来到母亲床边坐下,看着她的脸,我知道没有奇迹发生,我对母亲的不舍感动不了苍天。我'终将失去她,我有很多话想对母亲讲……

我想对她说:“我下个月就可以实习了,实习期间就有工资了,我们家就又多了一个挣钱的。我要给你买一件很漂亮的衣服,可以买你平日不舍得买的东西。你的好生活才刚刚开始!”

我还要生气地对她说:“是她自己把自己咒成'这样,没事就会说,我看不到你们结婚,我也没机会帮你们看孩子”,我平时'最讨厌她说这些话。现在,真是实现了,我是'真的很生气!你撒手人寰,让我们'怎么办,妹妹还没有成人!我内心哭喊着,真希望能把她叫醒!哪怕醒来交代事情给我们也好啊!也许她是真的累了,上天也许不忍心再让她操劳下去了,唯心主义讲,一切的一切自有上天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