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黄欣欣腿好了,她一天蹦哒的比谁都欢。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心里对于钟景钥本人回来的猜测,虽然是猜测,可报有幻想的她总是动力满满。
“队长,你就教教我嘛。”
黄欣欣朝着队长耍皮,挥挥自己手里的匕首又道。
“不教射击就教教我一些格斗术也可以。”
黄欣欣说着,又开始卖惨。
“你知道的,现在这世道艰难,我这什么都不会,都是拼命才活到现在的,可未来不一定就是我拼命就能活的唉。”
黄欣欣已经求了队长一路了,一直想让队长教。
可队长向来都是冷冷的,最后也只是敷衍一句。
“多节省体力。”
不是队长不想教,是他现在满心担心的都是自己弟弟。
他们已经比原先规定的时间晚回去几天了,他本来计算好的,可以给弟弟及时补上续命的药。
只是现在,他不能保证避难所那群人会不会先给他弟弟用药,就怕……
黄欣欣也似乎是看出了他在担心,好奇间,也不好意思去问队长,于是她麻利的转头朝着副驾驶的薛乐乐撒娇。
“副队,所以队长一直是这样吗?”
薛乐乐抬眼看向前方破败的高速公路,看着那零星几只路过的丧尸,淡然开口。
“你还是不要知道太多比较好。”
黄欣欣不解,但也没多问了,自己缩回了车厢。
回去后她借着窗户透过来的光,看着这一车的东西有些恍惚。
「是不是这一放松下来,我就太过于话多了?」
情绪的低迷间,她注意到了自己背包旁边的那堆放不下的食物,那是……钟景钥给她的。
突然间,她想起了自己有一段时间,天天哭,一点小事都会哭,甚至想死,可又下不去手自杀。
那种既无助又放不下的无力感时刻包围着她,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包括家人。
如果真的要说,家人给她的压力是最大的,其次就是那段时间她一直在和别人吵架。
不被理解的压抑到极致下,是长达一个月的失眠,她不知道那一个月怎么熬过来的,只知道身上总是会添伤。
她做的很隐秘,都在别人不可能发现的地方,每天她都表现得很开心,很开朗,心情也很好,别人一察觉点什么,她立马否认。
终于有天她再也绷不住了……
夜晚的操场上没有几个人,经常有小情侣在这里秘密约会,而她和钟景钥是其中一对。
“怎么了呀?怎么感觉你不对劲。”
钟景钥温柔的询问着,牵着她的手紧紧握住。
“没,我没有啊,我哪里不对劲了呀?”
黄欣欣开朗笑着,路灯从她身后照过来,将她虚假的笑容照了个七八分。
钟景钥无奈笑笑,抱住了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低声说着。
“傻子,你这不对劲都快一个月了,我怎么看不出来呢?”
黄欣欣被抱着,身体很明显颤了一下,钟景钥又接着细细说来。
“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吗?你这样我也很难受的。”
或许是感同身受吧,他每天看着黄欣欣假笑的样子,他本能的感觉到无力和难受,有种好像他什么都帮不了的感觉。
“我……”
黄欣欣颤抖着嘴唇,深呼吸着,她说不出口,真的,憋习惯了……真的一点都说不出来……
那种感觉,就好像浑身被保鲜膜包裹,紧致且呼吸不到一点空气。
无力的窒息感遍布全身,你想冲破那层薄膜,却发现你根本做不到……
钟景钥见她迟迟没回答,终只是叹了一口气,轻揉着她的脑袋,说着。
“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况,我都不会抛弃你,不会不要你。”
瞬间,黄欣欣抱着他痛哭,那种压抑着的哭声,最是动人心魄,最是牵引人心……
恍惚间,黄欣欣从回忆中回神,轻轻抹掉脸颊上的一滴泪,笑看向那堆东西。
她想通了,她相信钟景钥,既然哪个人不是他,那她便不再爱他。
她爱的一直是那个人,而不是那个“人”。
人的郁结可能是一瞬间,想通也可能是一瞬间……
仨人一路上可以说是有惊无险的到了避难所,早在他们距离避难所三公里的时候,就有人监测到他们了。
避难所的控制范围在加大,不仅仅是为了为了安全和出去的探索队方便,更是为了预防尸潮。
队长和副队利用着身份便利,很快就进到了避难所里。
黄欣欣却是在俩人的保障下,才勉强进去的,进去时还被隔离了半个小时。
他们在岔道口道别。
“队长,副队,方便知道你们的名字吗?”
黄欣欣想了很久,还是鼓起勇气开口。
队长没有理,急匆匆走了,甚至后面跑了起来,看起来很急。
薛乐乐也是追着人急匆匆而去,她语气极快的回答了。
“他叫薛锐,我叫薛乐乐!”
黄欣欣在他们身后欲言又止,看着他们走远,心里起疑,但也很快放下,她要解决眼前的事先。
进了避难所,她脖子上的项圈并没有被取下来,反而是继续戴着,只是再给她加了手铐脚铐和铅球。
其实她也想过不回来,但是她知道自己在外面绝对很难生存。
虽然不知道避难用了什么办法可以降低对变异体、丧尸的吸引力,但她现在并不好奇。
因为她是犯人,她的物资全部上交,只是答应了往后会改善她们女牢房的伙食。
黄欣欣心里清楚,先不说会不会改善伙食,就算会,她也吃不到。
也幸好,她事先把大部分物资给了队长和副队,至少做了个人情。
进避难所开始,她就开始装腿瘸,她要面临的是那群变态,要是被知道腿好了,可能还会发生点什么,还是留个心眼好。
“哟!瘸子居然回的来?!”
牢房门一打开,里面的犯人们齐齐回头看来,其中就有一个一眼就看见黄欣欣了,兴奋叫着。
黄欣欣也是被牢房里的一幕吓到,原本很是拥挤的牢房,此时只剩下零星几人,其中就有大姐大和纹身姐。
砰——
身后牢房门一关,黄欣欣立马扬起笑脸,卑躬屈膝的上前。
“诶嘿嘿,大姐大好。”
恰巧此时纹身姐也过来了,她一手就搭上了黄欣欣的肩,调笑着。
“瘸子,说说看,你们没赶上大部队,后面回来挺难吧?”
黄欣欣被搭着,很知细节的把腰压的更弯了,她陪笑着。
“难!特别难!没有您和大姐大,我、我呜呜……”
黄欣欣假意说到后面哽咽,无非是听出了“你们”两字的含义罢了。
“瘸子你过来,坐我这好好休息,慢慢说。”
大姐大一如往常的坐在床边,她拍着身边空出来的位置,笑得自以为很和蔼,其实有些扭曲。
“谢谢大姐大,领大姐大的好意了,我还是喜欢坐地上。”
黄欣欣边走过去边说着,一屁股坐在大姐大腿边的地上。
她努力挤着眼泪,手很自然的帮大姐大捏起了腿。
“那好吧。”
大姐大享受着服务,缓和了点语气,纹身姐倒是过来发难了。
“诶?不是?怎么就你一个人啊?”
纹身姐就好像刚发现一样,她是看了门口又看黄欣欣,好像在反复确认。
大姐大不动声色的睁眼看向黄欣欣,开口刚要说什么,就被黄欣欣的话堵了回去。
“姐,您说到这我就忍不住想哭!”
黄欣欣反应快速的抬头,手上动作却不停,继续捏着。
“安悦她、她、她死了!……”
“哦?”
大姐大看着她表演,疑惑的一挑眉,故意加长了尾音。
“我们那时动身潜伏去商场,结果在路过的小区里遇见了有毒的变异曼陀罗花,那变异体有几层楼高……”
还不等黄欣欣磨叽,纹身姐先忍不住了,她淘了淘耳朵。
“你直接说死亡原因。”
“在商场附近小区被曼陀罗花迷惑自己走到曼陀罗花嘴里死的。”
黄欣欣立马麻溜的说了一串,说完眨眨眼,继续掉眼泪,她假装倔强的擦掉眼泪。
大姐大似笑非笑看着她,不大的眼里闪过寒芒。
“真的?”
黄欣欣连连点头,一脸笃定,“真的。”
啪——
一个巴掌甩来,纹身姐吹吹打红了的手掌,笑得得意的看着黄欣欣。
这一巴掌结结实实挨在黄欣欣脸上,直接把她打倒在地。
黄欣欣捂住脸上火辣辣疼的地方,她被打的有点懵,脑子在生死存亡之际,还是快速反应过来了。
她摸了下脸,立马跪地向大姐大磕头,边磕头边快速解释着。
“我真的没有说谎啊,大姐大,那曼陀罗花可是致幻的毒花啊!”
“你的意思是,你也不确定,不是你因为致幻看错了,就是她真的因为致幻'自己'杀了自己?”
大姐大俯下身,抓着黄欣欣的头发,强迫她抬头,另外一只手轻轻抚摸着那磕头磕出来的大包,掠过那些个恶心的伤疤。
“我、我不知道。”
黄欣欣此时眼里满是真诚和害怕,她哭的双眼通红,泪就好像安排好的一样,一颗一颗的落,好不委屈。
“不知道?”
大姐大松手,又拍拍手,拍开沾上的灰尘,淡然对纹身姐使了个眼神。
下一秒,纹身姐一脸兴奋的拖着黄欣欣走远了。
黄欣欣挣扎着,嘴里爆豆子般说着,只要哪怕一个点可以抓住大姐大的心,她就还能生存。
“大姐大!安悦的死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但是我知道安悦觉醒的能力可以缓解致幻!”
“她好像有逃跑过,路过我身边的时候,那一瞬间我就清醒了些,剩下的我真的不知道了啊!”
“等会。”
大姐大漫不经心的穿起鞋,慢慢走过去,蹲下身看着黄欣欣。
“安悦的能力还有谁知道?你说的?”
黄欣欣摇头,她真诚且陪笑着,“我们那一车的人都知道了,她自己说的。”
大姐大突然就笑了,对着黄欣欣的脸狠狠的掐了一下,嘴里喃喃道。
“真恶心啊。”
这话好似在说黄欣欣的脸,又好似在说安悦。
“恶心、恶心……那,那大姐大,我能继续留在您身边吗?”
黄欣欣一脸渴求的看着大姐大,她手脚此时还被抓着,于是只能一个劲抛媚眼。
大姐大大笑起来,对着黄欣欣的头顶就是一顿拍。
即使这样侮辱她,她还得忍着,展现着自己的标准笑容。
大姐大笑容一收,对着纹身姐喊了一声。
“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