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石中玉圭

建武元年九月初,司马颖部将王粹兵败。

刘和听见这个消息时,背地里给父亲刘渊竖起了个大拇指,时间这一块,他父亲可谓掐的真死。

当时派遣刘宏率领五千精骑出兵援助,仅仅只过去了两天,王粹兵败的消息就已经传到了离石。

按照行军速度推算,恐怕当时刘宏所部都没有走出并州。

结果还真被刘和给猜中了,从收到王粹兵败消息第一天算起,刘宏在第二天下午便回到了离石。

这特么活脱脱一个公费旅游,敢不敢再明显一些。

怪不得能做开国帝王,宏观战略真不是目前的他能所企及。

在刘宏回来之后的第五天,邺城又有消息传来,王浚和司马腾合兵击败王斌。

随后,王浚以主簿祁弘为前锋,又大败石超于平棘,乘胜进军邺城。

司马颖时代,要落幕了……

离石帅府,左侧小院之中,一片片熟透了的树叶摇摆落下,刘和端着一杯茶水,身子斜靠在凭几上。

悠哉悠哉,九月十四,让我们张开双臂,去迎接辉煌灿灿的十月。

“郎君,您在想什么?”

远处而来的王氏,弯下身子将新煮的茶水放在案几上,抬头问道。

自从刘和苏醒之后,一年多的时间,她很少看到刘和这副笑盈盈模样。

“明日十五了。”刘和放下茶杯,感慨万千。

王氏抬手添茶,闻言问道:“十五怎么了?”

“十五啊?”

刘和一把将王氏揽入怀中,娇柔模样惹人心扉:“十五可是个好日子。”

王氏怯羞之色,一双眼睛深情注视着刘和下巴,大白天的,他们俩好久都没有这样过了。

刘和此刻却没有在意王氏的眼神,而是怔怔望着西侧院墙,嘴角挂着一丝邪笑,仿佛看见了什么好玩的事………

“一二三,走。”

“一二三,走。”

离石城内西侧,一座硕大的广场,数十名赤膀的汉子,在推着一个约两丈高六尺宽巨石,前方还有十几名汉子用绳子拉扯,巨石底部用圆木充作轮子。

巨石极为圆滑,除了底部被人为切割外,整体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鸡卵。

旁边不远处的工匠师傅,各自停下手中的伙计。

“哪来的这么一大块石头,生的如此光滑?”人群中一名拿着斧子的中年汉子,开口问道。

“嘿,你还不知道。”旁边的人惊奇一声。

“是啊,发生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知道。”又有人看向中年大汉。

“怎么回事,说来听听?”中年大汉说道。

几人的交谈,早就引起周边工匠的注意,一个个都竖起耳朵。

“这事说来也是奇怪,月前刘公被加尊号时,此石从西侧间滚落,一路滚到了左贤王大营。”

“哦,原来是这样,大惊小怪。”中年大汉点点头。

“哎呀,你别打岔,我还没说完呢?”

那人气不打一出来,又道:“听说当时这石头滚到左贤王大营时,曾发出异光,左贤王以为大吉,于是上表大单于。

后来公师先生曾见此石时,说是什么离石水神之物,于是建议大单于建造一座石台,用于放置此物。”

“你知道个屁。”有人开始反驳。

“还离石水神,人家公师先生明明说是山神。”

“你才懂个屁。”那人也出言怼了回去。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

随之又有人大喝一声,继续说道:“你们俩说的我都听说过,其实啊依我说,这石头来历的确奇怪。

我们大家都是离石生活了百年,城西那座山光秃秃的,就是上面站个人都能看见,你说它是怎么上去的。

“还有,当时这块石头出现的前一晚,电闪雷鸣,第二天天不亮就滚了下来,真是奇怪。”

“哎呀,倒了倒了倒了。”正在这时,刚刚那中年汉子一拍大腿,高声呼喊。

轰隆。

众人只听见轰一声巨响,抬头看时巨石一路滚下石台,从中间断成两半。

惊讶过后,在场众人都是面面相觑,这种天赐之物发生意外,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呀,那是什么?”也不知道是谁喊的。

果然,众人定眼看去,断成两半的石头中间躺着一个长形的物体,光滑无比。

一名赤膀的呆愣汉子,听见话连忙跑上前,众人也齐齐跟上围成一圈,有些个子低的则在外侧蹦蹦跳跳想要看清楚,充满焦急之色。

“这好像是个玉圭,咦,还有字。”赤膀汉子来回转动,惊讶道。

“什么字,写的什么?”有人问道。

“我不认识字啊?”

汉子尴尬摇头,举着玉圭:“有没有认识字的。”

“我我我,我认识。”人群之外一名披着长发的中年,邋里邋遢,高高举起双手,蹦蹦跳跳。

“让让,让让。”

中年挤着人群走了进来,从汉子手中接过玉圭,玉圭正面雕刻十二章纹,只有玉圭中间一小块地方刻着四个小篆。

“写的什么?”有人迫不及待道。

“等等!”

中年摆摆手,皱着眉头仔细辨认,紧接着一张脸变得惨白,又夹杂这不可思议。

“急死个人哟,快说写的什么。”

中年嘴唇颤颤巍巍:“这,这好像是汉制的玉圭,上面写着赤帝子现。”

啥玩意啊?

众人表示不懂,汉制的玉圭应该是前汉他们能明白,赤帝子现是什么意思?

“李秀才,赤帝子现是什么意思?”有人认出了中年,出声询问。

“你脑袋装屎了,赤帝子现当然是赤帝的儿子要出现。”

刚才拿玉圭的汉子怼了那人一句,转头又道:“秀才,我说的对不对?”

李秀才僵硬般点头,算是同意了汉子的说法。

“那赤帝子是谁啊?他来干嘛?”

李秀才珉抿嘴唇,半晌后开口道:“秦末,高祖以亭长,为县送徒骊山,徒多道亡,自度比至,皆亡之。

至丰西泽中止饮,夜乃解纵所送徒,高祖曰:公等皆去!吾亦从此逝矣。

时高祖被酒夜径泽中,令一人行前,行前者还报曰:前有大蛇当径,愿还。

高祖醉,曰:壮士行何畏,乃前拔剑击斩蛇,蛇遂分为两,径开。

行数里,醉因卧。后有人来至蛇所,见一老妪夜哭,来人问何哭?

妪曰:人杀吾子,故哭之。人曰:妪子何为见杀?妪曰:吾子白帝子也,化为蛇,当道,今为赤帝子斩之,故哭。

人乃以妪为不诚,欲笞之,妪忽而不见。”

“秀才,你不过是个五不通,再之乎者也,信不信揍死你。”

有人破口大骂,叫你一声秀才那是看得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