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后马上冲凉换洗衣服,感觉好象满头都是尘士。洗干净后舒服多了轻松多了。第二天一早又坐上回程班车,又是六点才到站。换洗好衣服做妥一切吃了点东西就睡觉了。第二天无论如何,都得等到下午四点才有车回家。纵使有单车也不敢骑车回去,主要有近二十个玻璃底片。自已只有静下来,心烦也要静静应对才行。我在正常情况下白天无论如何睡不着觉,终手熬到下午三点半,才整装出发来到车站。
上车后一路顺风五点半就到达目的地,下车后又紧忙往家赶趁天还未黑,走过我屋背面那个山窝。因近两年正好路边埋了两个死人,都离得不远。这件事也是我的软肋,六点半终于到家,此次出发一共六天。总算完成两个厂的全年名片所需,曲兰回来四天,也完成了两个拖拉机厂的全部剪片。
晚饭后又交给她龙川两个厂的产品给她剪,贷期还有二十天。我询问了笛子的产量,还差近两千,我跟哥哥说得帮钻三天孔,现在只剩十一天了。我的工作积压了十天,但两天即可完成,我只是写字油漆最简单的事。家里各方面工作有序地进行着。
父亲今天回来跟我说,要选好日子办理我和曲兰婚礼请客的事,我说现在太忙了。假如为这事停三天我的货可拖不起,我岳父那里我会去说好,加上曲兰的户口就让她留在那边,一旦迁回来自由就受生产队限制。我每次出发都很需要她照看行旅,你千万别考虑她户口迁回来,每个月有几十斤谷的事。这算什么?
我一个人出去就这次,在这里收了那么多钱,你背着去梅县去广州吗?特别去汕头那些贷款,送给你一个人你也拿不走。忙完这两个月再考虑,最好村里人说我娶老婆请客都拿不出钱。那就更妙了。这些事你就别操心,我两个自己会安排好。
最后父亲也没说什么,我叫母亲拿存摺给父亲看,他心里才明白我的难处。我说每个月都一样,我又拿出这次梅县回来,在县城的存单给他看,就更明白其中的一些事。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又到了十月十三号,那天下午四点半又到了汕头站。刚进侯车室又见到李文华大哥,把托运单交给他。还是和他进去行包房,提走了昨天的贷。他叫三轮车尽快回来,不到二十分钟他们就到了,提走了这批货。
我俩跟随李大哥又去到他住处。这次那个男的不在,换成一个漂亮的女人,一眼看去再漂亮也四十多岁了。另一个男的见过三次了,大哥和她说了一些话她两个就上楼去,不一会一人拖三个密码箱就下来了。她还是按惯例叫我清点,我说这点都信不过就不做生意了。
结果我按她说的那五个大的装进包装袋,捆好再套一个袋子,再窠上一个大包装袋捆得严严实实的,当贷物提着,另一个装进背包就准备离开。李大哥又是四张托运单交给我,和两张明早的回程车票。
并嘱咐我看下个月能否加多一两千,我说会尽最大的努力。他说可以说,我们双方都赚了很多钱,我比你赚了更多。但承受被崔贷的压力很大,说这些也是希望你尽量多做,我说知道了,我说那就谢谢了,下个月再见就离开了。
我们又到了文具店,买了笛膜和橡皮筋各十包,就到了招待所。周姐给我留了一一八,多次交往她对我像弟弟一样,我也很感谢她的善良。进房之后,收拾妥当一切,然后冲完凉再去餐厅吃饭。饭后我俩哪里也没去,闷在房间里,就想到去文具店买把二胡回来拉几曲。
刚到门口突然想到有重任在肩,不能冲动又返回房间。自已安慰静下来,安安稳稳静下来,一个晚上很快过去。不一会就睡觉了,一觉酲来又天大亮,吃完早餐还买了两份包子,装进背包又出发到了车站。我们上车后汽车一路向东,到了十一点半又顺利到站。
下车后我进去老陈处递给他一条烟,并留一包行旅代为保管。又借他的电话打给老钟叔,叫他转告亚顿出来。我俩就到银行来了,工作人员见到我问要办什么业务?我告诉他我的需要,并告诉他数量他叫三个人来了,我才一层一层解开包装垡,打开密码箱给他们清点。
此时我叫他给我一人一杯开水,他拿来一瓶热水两个杯。我俩趁他们工作之机,一人吃了两个包,也就当午饭了。他们很快清点好我写给他存户名字,他说你又开户了,我说一未带存摺,二另开户是另有用途。他说可以。一切办妥他问我做什生意,我告诉他做什么卖给谁他明白了。
我说你们那么辛苦,吹两首曲慰劳慰劳你们可以吗?他说好,我拿出笛子吹起来,他们听后都热烈鼓掌树起大拇指,说我神了。我和他们告别又去到车站,我见到亚顿就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他说刚到一会,我就将托运单交给老陈,提出货物绑好就出发。
差不多四点才到亚顿家,我跟他说随你方便,晚上送来也可以。我就先回家了。回到家里母亲和哥哥知道了结果特别高兴,我跟母亲说老板又送了四箱面和六桶油,亚顿晚上就送进来。
饭后还是发钱给家人,我又给了曲兰一万块,那可不是小数日,也让她高兴高兴,也实在很辛苦任劳任怨,也是值得。还说好明天我和曲兰祝英放假一天,去她家说我俩的事,明天下午就回来。我的业务上不紧张了,交贷日期要到二十号,但做好准备就是了,我跟嫂子说有人问了,我为什么还不摆酒,跟他们说他还没赚到钱,没钱怎么请客?这样说就行。
第二天一早我叫母亲拿了一袋面,大概五六斤。祝英一人骑辆单车,我搭着曲兰,到街上买了该买的,就往岳父家来了。他这里远离村庄,只住了一家人,所以每次进来都未开门。她们就知道厨房那里可以开门,岳父母知道我来了,她俩姊妹也回来了,自然很高兴。我带了四条烟,那时的丰收烟一条两块八,人家说是干部烟。他们说是好烟,我不会抽可不知道好坏。
我跟岳父说,这次来主要说我和曲兰拜洒的事。近来太忙,再过两个月到时再定日子。另外她的户口让她继续留在这里,把那些利弊跟他说了,岳父说既然这样那就由你安排了。如果村里人说这说那就由他们说,自已心里知道就好。我给岳父一千块,他说不要那么多啦,我说你收起来吧,只要我有能力就会支持这个家。你放心收下。
这时祝英进来了,她说姐夫是真正的大地主。家里什么都有,我叫她别乱说,你只是看到表面,我做的产品成本很高赚不了什么钱。你看到的值不了多少钱,况且那些东西我没出钱都是朋友送的,自己家里开开玩笑可以。在外面千万别说,现在的社会纵使有点钱,也要想好再说。我们村里人都说,我跟你姐结婚一年多了,就因为拿不出钱来摆洒席。这话我爱听也相当高兴,也是我想要的评说。
我表扬她做事确实很不错,也很能吃苦,我对曲兰也很满意。做名片也能帮大忙,也和她去几次县城,三次汕头每次都能密切配合。所以生意上很需要她,我每个月都要去一次汕头,要带很多东西回来,没有她一个人根本不行。岳父完全理解了我的意图,说好按你家的计划行事,我就放心了。
那一年太忙一个月一个月过得很快,名片产品按各厂的要求如期交货。和李文华的生意还是有序的进行着。到七四年一月十三交货后,因二十三号就春节,他们要回新加坡。最后约定,到七四年三月二十五号交一万支。双方在价格上数量上达成共识。
大哥知道我和曲兰要举行婚礼,送给我每人一套礼服,和两套床上用品,还有两块男女装手表,当年女装是绿琴,男装是英纳格。这些如此珍贵的礼物,是亚顿提贷送来时,打开两个大旅行箱才知道。我看到这些礼物流下激动的泪水,久久无法平静。
我与他们来往次数多了,其实他们的语言交流已经听懂九十以上,但在生意场上你要装聋作哑,才能达到效果,我知道他们说我印钞机来了。当时真不知道他们说什么?我将他的原话转述给招待所的周姐听,是她告诉我的。
所以我连想起三年多前,义父跟我说的,新加坡人将此笛称为神笛,有金都买不到,价格炒到两三百一支,那时候坡币一百好象换六百多人民币,就两百坡币有多少人民币,我不会算也不敢算。
当年义父给了我那么多食品布匹,每次崔他算钱他说这些是小意思,我得到的没有他得到的十分之一。他说的是心里话,但他也从不跟我说实际那边买多少钱。我也从不问他,只要因做笛子能吃饱饭,日子好过点就满足了。
因没有他你一分钱也赚不到,这就是相符相成的规律。所以他们送点礼物也真是小意思,因李大哥的工作安排贷期放缓,我们也获得喘息机会。
那一年农历十二月二十六举行了婚礼,整个过程还算隆重。那一年我们生产队我兄弟辈六对新人完婚,老人说创造了历史之最。其中一个大我两岁,两个大我一岁,两个小我一岁。当年我结婚最早,完婚最迟。
这六个新媳妇,有四个都要回娘家再帮一年,包括曲兰。这是农村约定俗成的规纪,这六对其中大我两岁的两年后离婚尚无子女,有一对小我一岁的,到爷爷奶奶级别后,分道扬镳。男的再娶,女的未嫁。有一个小我一岁的连生四个儿子,五十九岁时病故。还有一个七十二岁离逝。
我们活着的生活富足,有五个男女有退休金身体一般,但都巳古稀之年,小灾小难人人皆有,但还基本能吃能睡达到生活自理就谢天谢地了,人老了活的是心态。过的是日子,知足常乐就足矣。
一九七四年二月底,我上一年度所订名片全部顺利交付使用,新学年之后仍函接长布中学,和瓦溪中学的算盘名牌。其他大厂仍需半年之后方有业务,那时候社会又进步了,本地区内在旅店或公社邮电所,付费均可联系业务。过地区县邮局即可联系上,轻松多了。
这一年和李文华的往来还是相当正常,到年底一共交易九次都顺利达成心愿,只有三月份的这笔交易,他例行了承诺,因数额特别巨大无法带回,只能第二天由他带去银行。我开户存在汕头,我和曲兰在汕头多住了一天,只带回十万。李大哥还是每一次都是那么豪爽。
那一年农村因很多原因所致,农民生活有些地方不是很理想。至于什么原因造成的,六十五岁以上的人都知道。我家的亲戚在我家尽微薄之力帮助他们。到了七五年上半年还与李文交易过三次。因形势发生了变化,已叫他停止了托运食品。
七五年春节过后,正月初九那天傍晚老高来了。他转达了均哥的意图,叫我抽空下去面谈有关我进厂的事。既然他如此关心那就去看看吧,其实内心根本没想过,一个月三几十工资的事。那个时候自已稳形生存的策略,获得了如此成功。也有了吃饭的钱,但好友的介绍又怎么拒绝?
第二天一早我和老高在家吃了早餐就出发。坐班车去到县城,直到均哥处,他跟我是二轻一个综合厂。厂长跟他说好了,三个月的合同工,做得好就给我转正。我说这些是次要的,问题新开这个行样,购置齐设备到投产投资不小。加上很多工作按现有的制度是无法完成的。
技术层面单靠我单枪配马也很累,也很难应付客户的需求,业务上很不容易结上关系。这件事首先要谢谢均哥对我的关心,容我回去再考虑好了再进行下一步工作。
这一年生产队又有了自主权,农村工作队去年冬撤走之后,又允许有外出副业人员存在,但每个月就交十六块了。长期的一年交一百六十元,短期的一个月就交十六块。
自离开均哥后回到家里呆了三天,和哥哥进行了长谈,因又允许副业人员存在,继续老本行卖笛子,虽然停了八个月。现在也没有工作队路上查车,查人行旅了就大胆去做。我们光明正大不偷不抢怕什么?和嫂子去卖,一个月卖三几百支就够了。你有能力帮家里就帮,凡事有家底兜着。我还是要去闯,说不定又会碰到好人。你就安心在家里坚守着,等好时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