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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桥头”捉鱼
除了和人玩,我们还和动物“玩”哩。
与家里的狗狗打成一片就不算啥了,不值一提。那时的农家几乎家家有水石桥,俗称“水桥”,那个地方、那个区域就叫“水桥头”。在“水桥头”玩啥?鱼呀。
——“水桥”发音“思轿”,叫“水桥头”发音“思轿豆”:专指一种过去依岸傍水的农户家家都建有的岸上与河面相连的石块铺就的通道。“水桥”搭建时,主人家一般都选在离自家住宅最近、最便捷的河岸处,用大小不一、长短各异的石块自下而上阶梯状架设,最下层的石块多数会选大块的、厚实的,底下、周边还须打入数根木桩,既支撑住石块不让其倾倒、坍塌,又固定住水桥的底部基础,确保耐用还安全。这个地方是将来主人长时间或站或蹲的工作台,是水桥的灵魂所在,马虎不得。考虑到旱情、洪涝等自然因素,搭建的水桥大都要从河床起步,每一级台阶层层相扣、相压,不让其有丝毫的松动,倾斜着往上铺设,直至岸上的田埂。全过程都是力气活,非几个身强体壮的汉子一起做不可。一顶水桥做下来,总需要半天一天的时间哦。
讲实在话,在“水桥头”捉鱼,还是挺有“玩头”的,能够你玩上半天的。
——“捉鱼”发音“造嗯”:抓鱼。
——“玩头”发音“迈豆”:玩耍的多样式、趣味性、吸引力。
河面在阵阵微风地抚摸下,泛着层层涟漪。和暖的阳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闪着珍珠般的光亮。阳光继续钻进清澈的河水里,直到河底,视线里的河床一览无余,几条小的不能再小的鱼,在一丛丛叫不上名的水草里快活地游进游出。
纹丝不动的水桥的石头缝里、边上的水草间,时常会有塘鳢鱼、“阳伊思”、“傍壁鱼”游来游去。“塘鳢鱼炖蛋”,可是新场当地的一道名菜,鲜啊!油炸的“阳伊思”、“傍壁鱼”香脆可口,当然,红烧的话同样鲜美、入味。红烧时,汤水多放点,再放入一大把切成段的、自家腌制的雪里蕻咸菜,出锅后的鱼和汤都好吃得让你放不下筷子。如果把红烧的小鱼咸菜连着汤一起冻成固体状,这时候拿出来吃,这口感简直能让你找不到北,真正的价廉物美啊!
——“塘鳢鱼”叫“号虎”。
——“阳伊思”,还可以叫“翘嘴阳伊思”发音“翘子阳伊思”:一种小河里的小鱼,类似超小号的白水鱼。
——“傍壁鱼”发音“傍壁嗯”:一种小河里的小鱼,类似超小号的鳊鱼。
——类似的“小鱼”,在特殊的语境里就用来形容小跟班、小喽啰了,你懂的,呵呵。
——“塘鳢鱼炖蛋”叫“号虎炖蛋”发音“号虎簦呆”。
——“鲜”发音“细”,叫“鲜得莱”发音“细得莱”、“鲜烧”发音“细搔”:鲜美。
——“汤水”叫“汤头”发音“汤豆”。
——“雪里蕻”发音“歇里蕻”。
——“咸菜”发音“爱菜”,还可以叫“咸小菜”发音“爱小菜”,农家么,不“爱”咸菜,还怎么混,有道理,呵呵:各式蔬菜腌制成的菜品的统称。
——这样的“固体状”菜品,当地原住民叫作“冻水”发音“冻思”,指烧好的鲜肉或河鲜连带着一起烧的黄豆或咸菜等佐料,再连着同样一起烧好的汤汁,经过冰冻形成的果冻状食品,算得上是一道常见的冷荤菜类的美味佳肴。可能做起来有点麻烦、利润也有限,现在很多经营家常菜的小饭店也未必肯做了,在大酒店里就更难吃到了。
——“价廉物美”发音“嘎离物美”,叫“降价大力气”发音“降嘎肚烈气”。
蹲在最靠近水面的石头上傻看了好一会儿,便会情不自禁得心里、手上都痒痒起来。随即把双手轻轻地放入水中,一阵来回划拉,想把眼前游来游去的小生灵全部生擒活拿。这空手抓鱼可是个技术活,像我这样身手差的菜鸟,忙活好一会儿,除了溅上满头满脸满身的水,基本都是空手而归。
——“眼前”发音“念移”,叫“眼门前”发音“念门移”、“撒脚跟头”发音“撒甲跟豆”。
——“游来游去”发音“游雷游起”。
——“抓鱼”叫“捉鱼”发音“造嗯”。
——“差”叫“蹩脚”发音“蹩甲”、“脦般”、“一捣烂”发音“噎捣烂”、“一塌糊涂”发音“噎塌武肚”、“一天世界”发音“噎体思嘎”等。
随着年龄慢慢增大,有一天终于醒悟过来,可以借助小网兜、小竹篮去抓呀。慢慢的,我每次的收获也就多起来了。
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些小家伙永远不怕生、不信邪,永远和水桥不离不弃,也好像永远抓不完。你只要继续蹲着,它们很快就会聚拢过来,根本不顾及自己的同伴才被“请”走至今未归呢。唉,可怜、要命的“七秒钟”啊。有时我会傻傻的胡思乱想,哪天培训它们长长记性,至少熬过一个晚上多活一天不是。
——据多方专家论证,鱼的记忆只有七秒钟。是真是假,无法验证,姑且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