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一回等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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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等一年

小时候的我们,一年到头,家里除了亲戚上门来能沾光吃到“老八样”外,也就在过年时解解馋了,属于一年等一回、一回等一年呀。

庆幸的是,每到大年三十晚上,不管你家平时日子过得多清苦,为只为来年有个好口彩,家里的大人总会千方百计地为全家老小备上一桌还算丰盛的“老八样”年夜饭的。

——“年夜饭”发音“泥哑饭”。

除夕晚上一家人老老小小聚在一起吃“老八样”规模的晚饭,既是年夜饭,更是团圆饭哦。可不是嘛,一年做到头,一年盼到头,一家子不就盼着这一天、这一刻吗?

——“一家子”叫“一家门”发音“噎嘎门”。

——此处的“一刻”自然不是实际时间上的“一刻钟”哦。而对时间长短概念上的“一刻钟”,新场当地原住民就会说成“刻把钟”发音“刻拨钟”。

那时,晚上哪有春节联欢会看呀。嗨,即使到了1983年有了首次举国大联欢了,我家里不照样没有电视机看不到嘛。这时候的新场农村除夕夜,除了全家团团圆圆大吃一顿外,也还是有断断续续的鞭炮声在周边响起的,只是不多而已。我家?放鞭炮?没有,真没有,我家哪买得起这玩意。

——“鞭炮”发音“逼炮”,也叫“炮仗”发音“炮桑”。

到了第二天的大年初一清晨,家里大人还会早早起来,为全家人泡好红枣糖水、烧好酒酿圆子,寓意自然是甜甜蜜蜜、圆圆满满了。有时还会给每个孩子在酒酿圆子里加进一个去了壳的鸡蛋哩。

——“枣”叫“枣子”。

——这种加进水里的“去了壳的鸡蛋”,当地原住民叫它“水铺鸡蛋”发音“思铺鸡呆”。

——还有一种把带壳的鸡蛋直接放在水里煮,直至熟透后剥壳吃的,这样的鸡蛋当地原住民叫作“白捂蛋”发音“拔捂呆”。据说这种吃法,鸡蛋的营养成分保存最多哦。

我们三兄弟在特别好闻的香气中醒来,互相挑拣、挤碰着,手忙脚乱地穿上母亲早早准备在床头的新衣新裤,竞相奔出房间。争着,抢着,拿起大人早就盛得满满的碗,张口就吃。

——“手忙脚乱”发音“舍忙甲瑞”,叫“急里忙东”发音“结里忙东”、“心急火急”发音“心结服结”、“急吼啦吼”发音“结褐喇褐”、“服兜服冲”、

“脚法乱夹夹”发音“甲法瑞盖盖”等等。

起床了不用刷牙?吃饭前不洗手、擦脸的?你在问,我也在想呢,那时候的我们有吗?答案是否定的,真没有。刷新你的三观了吧。

其实,你也别纠结,那时的家里哪有这么多讲究啊,各家的小孩子好像都是这副德行的呢。我们这么做,还是师出有名的,遵照了老家的老人们口口相传的古训,“邋里邋遢,无毛无病”,哈哈。

——“老人”叫“老岁数”。

——“口口相传”发音“可可相随”。

我们连汤带水“呼噜呼噜”狼吞虎咽起来,满口的甜蜜,满肚的饱胀,满身的幸福。

——“连汤带水”叫“夹汤夹水”发音“盖汤盖思”、“汤汤水水”发音“汤汤思思”、“汤汤络络”等。

——“饱胀”叫“肚膨气胀”发音“肚浜气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