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奉新路·多出来的“宝地”·拾了芝麻丢了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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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新路·多出来的“宝地”·拾了芝麻丢了西瓜

小道尽头,直角接上了一条长长的、明显宽敞得多的南北向土路,依水傍岸,两头都一眼望不到边。

向左侧的南面一头看,七八十米处便是拱形的水泥潘家桥。往右侧的北面一头瞧,前方天地交汇的尽头,隐隐约约呈现出的建筑群,就是新场集镇区。我们一行上路后要右拐沿河岸向北走的,目的地便是新场集镇区最北面的“新场车站”。到了那里,才能乘到去南汇县城方向的公交车。

——“隐隐约约”叫“隐隐能”。

说起这条沿奉新港东岸线长年累月堆积形成、南北贯通奉贤奉城与南汇新场的土路,今后若干年后,随着大治河的开挖启用,面貌乃至走向都有了很大的变化。高低不平的土路,逐步建成了钢渣铺就的奉新路。之后,钢渣的奉新路又慢慢变成了如今用柏油浇筑的奉新公路了。修筑连接大治河桥的钢渣路时,主干道不再完全沿着奉新港的岸边走了,至少从潘家桥起头向北,整个路与北面新建成的大治河桥拉成了南北一条直线。

——“一条直线”叫“一逛线”发音“噎逛细”。

就因为路的移位,给这片区域带来了完全不一样的观感,还把一所老牌学校给挤兑得“另谋高就”了。

几年后,由于新铺的奉新路和大治河桥拉直了,从潘家桥往北,直到大治河南岸,路与奉新港之间,自然而然的留出了一条最宽处足够建造七八间标准厂房、南北连绵八九百米的狭长区域。再往后陆续开办的乡办企业,包括预制品厂、减速机械厂、海鲜加工场、罗兰西服厂等,一个挨着一个地坐落到了里面。

这里真是块“宝地”啊,眼馋的人真不少。没多久,诸如旧木材市场、家具加工厂、沙发门市部、小卖部、小吃店、熟食店、沙石堆场等等,涉及多领域多行业多业态的各式高高低低的违章建筑,如雨后春笋般见缝插针、占地为王。这块区域,很快被挤得满满当当、密不透风。

——“小吃店”发音“小丘滴”。

——“涉及”叫“搭着”发音“搭撒”。

——“挤”叫“轧”发音“嘎”。

这条貌似花团锦簇实则杂乱无序的建筑“景观”带,让三十年后地方上的环境综合整治执法队伍很是忙活了一阵子。当然了,总有这个原因那个理由,还是有些“无中生有”的房屋至今屹立不倒,还越修越冠冕堂皇、很像与生俱来似的。期盼恢复到过去“青青河边草”的本色模样,估计是天方夜谭了。

——“景观”发音“景跪”。能让人不由自主“跪”下的景,才配得上“景观”不是。

——“天方夜谭”发音“体方哑呆”,叫“困梦头里做梦”发音“困茫豆里组茫”。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我父亲的理发店也被我哥哥选在了这块“宝地”里。老爷子得重病后,自己也觉得再无可能“重出江湖”了,就自觉自愿地托人联系了“接盘侠”,把小店卖了,据说“进账入库”了一千呢。这钱,都被我父亲用来给自己看病买药了。

——“自觉自愿”发音“私甲私虐”。

——“进账入库”,还可以叫“到手”,或直接叫“进账”:收入。

在当时,能卖到这个价已经不错了,毕竟只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呀。况且,对我父亲本人来说,他自己没投入过一分钱,一转手,不都属于不花任何成本得来的净利润么,这样的无本万利不要太“开心”哦。啥?儿子们化了人力物力财力的?嗨,只要不是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来的,那就是“没花钱”,没毛病。

——“投入”叫“落本”发音“牢本”。

——“不花任何成本”叫“空麻袋下米”发音“空搓嘚窝米”,等同于“空手套白狼”。

——这里,需要向看官交代一下“袋子”问题。当地原住民把各种袋子统称味“袋袋”发音“嘚嘚”,并按容积量的大小大致分为四大类。最大号的叫“搓袋”发音“搓嘚”即“麻袋”发音“魔嘚”,能装一百多斤稻谷的大家伙,长长方方,没有抓手。小一号的叫“蛇皮袋”发音“蛇皮嘚”,表面纹路、肤色类似蛇皮而得名,能放七八十斤稻谷的样子,如果是水泥这类比重大的东西,装下一百斤也没问题,同样的长长方方,也没有把手。再小一号的叫“花袋”发音“获嘚”即“土布袋”叫“老布袋袋”发音“老布嘚嘚”,是农家用自家土布缝制而成的,两边没有抓手但都安有一根细麻绳或布条子,用来系在腰间或挂在肩上。“花袋”这个名字的由来,大概率与农民兄弟姐妹到地里摘棉花时都它来存放有关吧。“放棉花的袋子”,“花袋”,好像是那么回事。我们三兄弟也都用“花袋”存放割下的羊草兔子草,大小正合适,走来走去也不碍事。最小一号的叫“拎袋”发音“拎嘚”,大小如同现在流行的小型“马夹袋”发音“模盖嘚”,区别在于“拎袋”还是土布为原料的,而后来的“马夹袋”大都由尼龙薄膜制成,这样的“马夹袋”也可以叫“尼龙袋”发音“尼龙嘚”。“拎袋”的两边同样有细麻绳或布条子,可长可短,长的打成结背在肩上,短的打了结直接拎在手里。上述的同一类袋子里,仍有相对大一些、小一些之分的。

——“口袋”发音“可嘚”。

今天呢,我父亲曾经施展“割黑草”这一顶上功夫的地方早就片瓦不留、杂草满地了,听说那位“接盘侠”为此拿到了好多万的拆迁款呢。他这现成“西瓜”得的,那真叫一个“不费吹灰之力”,不知当时有否趁人之危。唉,不去想了,人都没了。可心里总有点堵得慌,这才过去几年呀,我父亲,哦不,我们,吃亏吃得不要不要啊。

——“割黑草”叫“捉黑草”发音“造褐草”:当地原住民对“理发”的戏称。当然,您满头白发了就另当别论了不是。

——“顶上功夫”还是指“理发”。在头顶上施展才艺不就是“顶上功夫”嘛,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