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走到西暖阁门口的朱由校闻言,心下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李选侍,还是怕死的嘛。
缓步走出西暖阁,在外面,此时正有一群太监宫女站在门口。
有伺候朱由校的,有伺候泰昌皇帝的,也有伺候李选侍的。
“太子爷,司钥长求见。”
朱由校刚刚出来,就听到有小太监禀报到。
“宣。”
“奴婢司钥长赵宇见过太子爷。”
很快,就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太监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见到围在西暖阁前的一群人,楞了一下,但还是上前说到。
“太子爷,英国公张维贤已至西华门,其言持太子令欲进宫。”
“父皇驾崩,准其所请。”
“啊?是,是,奴婢遵旨。”
赵宇听到朱由校的话,楞了一下,但转头一看聚了这么一堆太监宫女在这儿这么候着,突然反应过来,连忙转身离去。
赵宇还没跨出乾清宫的大门,一道严厉的声音从乾清宫后面传了过来。
“你干什么去?”
“回大珰的话,太子爷有谕令,奴婢前去宣令。”
听到声音的方向,赵宇转头看去,发现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安,连忙回答道。
“太子爷有谕令咱家怎么不知道啊。”
闻言,王安眼神一眯,阴狠的出声问道。
就在王安想扇赵宇一巴掌,不让他出宫时,在一群宫女内侍的簇拥下,朱由校走了过来。
“哪你现在知道了吗?”
“奴婢见过太子爷。”
看到朱由校出了西暖阁,王安顿时心头一紧,暗骂李选侍怎么把人给放出来了。
“去,宣令吧。”
并没有多说什么,朱由校看了赵宇一眼,淡淡的说到。
而后又转头看向了王安,出声问道。
“王大伴,陪本宫给父皇守灵。”
“奴婢遵旨。”
听到朱由校的话,王安眼神闪烁,连忙道。
半响之后,将所带兵丁悉数留在乾清宫门外后,张维贤和他儿子在赵宇的带领下,进入乾清宫,到了西暖阁门外后,让太监前去通秉。
“太子爷,娘娘,英国公张维贤在外求见。”
此时,朱由校正坐在暖阁内喝着茶水,手中的杯盖有意无意的在杯子上摩挲。
闻言,正跪在地上的王安抬起头看向了李选侍,却只见李选侍正在专心的给泰昌皇帝擦拭脸颊,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顿时,王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
这他才出去了十几分钟,发生了啥?
这李选侍不想要封贵妃或者封后了?
怎么就让朱由校掌握主动了?
“宣。”
闻言,朱由校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道。
“臣英国公张维贤参见太子殿下。”
“臣张之极参见太子殿下。”
英国公张维贤和英国公继承人张之极两人进入暖阁,只见李选侍正在给已经咽气的泰昌皇帝擦拭身体。
而宫内的大太监王安正跪在泰昌皇帝的床头。
而朱由校则是在李进忠的伺候下,小口小口的品着茶。
“国公快快起来。”
见状,朱由校放下茶杯,将张维贤从地上扶起,抓着他的手道。
“本宫盼国公可谓是望眼欲穿啊。”
朱由校一脸恳切的看着张维贤道。
“父皇猝然崩逝,王大伴不舍父皇,也自缢随父皇而去,本宫尚且年幼,万望国公主持大局啊。”
“嗯。。。嗯?!”
闻言,张维贤先是点了点头,而后一脸懵逼转头看向了正跪在地上,也转头过来,同样一脸懵逼的王安。
王安自缢了?
哪这人是谁?
太子爷你别骗我,我认识大太监王安的,这不就活生生的在地上跪着呢吗?
“殿下,这。。。”
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张维贤试探的看向朱由校道。
“王大伴,自缢了?”
“对,王大伴兢兢业业跟随父皇数十年。今父皇驾崩,其恐父皇孤单,随父皇而去,本宫深感其忠啊。”
闻言,朱由校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对这个家奴的“逝去”表现的哪是相当的不舍。
转头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王安,再看看朱由校已经伸手解下自己头上的白孝,递到了自己的眼前。
“臣。。。明白了。”
“太子爷,太子爷饶命,太子爷饶命啊。”
看看已经拿着白孝走向自己的英国公张维贤,哪意思不言而喻,这是来送自己“自缢”的。
王安顿时慌了神,连忙给朱由校磕起了响头,头皮都磕破了,鲜血直流。
对此,朱由校置若罔闻,还向张维贤的长子张之极示意道。
“小国公,去,看好门,别让人进来。”
“魏进忠,去。帮王大伴一把。”
“奴婢领命。”
看到让自己去弄死王安,魏进忠顿时来了精神。
虽然王安是他干爹,但身为一个太监,在皇帝身前得宠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说干爹?
哪是什么?能吃么?
见到太子心意已决,张之极连忙拱手道,而后硬着头皮上前帮王安完成“自缢”。
半响,一朱两张站在王安的尸体前。
“确定死了吗?”
“回殿下,臣担心其不死,特意将其脖子给拧了一圈。”
“嗯。”
狗东西,欺负皇帝年龄小,想做冯保,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前朝后妃暗扣储君,你特娘一不找东厂,二不找锦衣卫,三不找世代相传的亲兵头子英国公,四不找内阁辅臣、六部尚书,反倒是能让杨涟、左光斗等七品小官儿先知道消息,上书内阁,把事情给捅大,就特么的诡异。
闻言,朱由校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魏进忠道。
“父皇驾崩,诏内阁众臣、六部尚书入宫,鸣丧钟。”
“奴婢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