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变异生物的尸体落到海中后很快沉了下去。
只有一小片颜色发黄看起来很是浑浊的海水奇异地不断向外旋转扩散,标记着那生物落下去的位置。
蜘蛛将这变异生物扔下去的很及时,残留在小船里的黄色液体渐渐稀释成无色清水后也没有很多,只浅浅的一层。
为了避开船面上的液体而不知什么时候爬到蜘蛛身上的兔子好奇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啊?”
宋毓也有同样的疑问。
她等着兔子传递给她蜘蛛的回答。
然而兔子传回的就只有两个字:“感觉。”
感觉?
宋毓看向这个近在咫尺的蜘蛛,突然发现它的那双黄色复眼又恢复了原先的无光模样。
这个蜘蛛肯定和那生物有什么联系。
宋毓让兔子问道:“你之前发亮的眼睛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什么那个生物发射的黑色液体对你没有伤害?”
“那只生物发出的信号能够与复眼形成共鸣。”兔子将信息传回来,同时同步给陈维桉。
“然后呢?”陈维桉道。
她明显也觉得这个蜘蛛有什么问题,虽然它在这个变异生物出现的时候给出了提醒,但是这反而证明了它有问题。
“蜘蛛说它的记忆一直很模糊,只感觉这个生物和它好像是同族。”
宋毓忍不住想皱眉,同族?
什么意思,那只已经看不出原先什么物种的小变异生物跟这个巨型蜘蛛是同族?
宋毓越听越懵,随即她想起一个关键问题。
先前蜘蛛说那个小变异生物正在恢复变成二阶状态,那么是不是就是说她在小岛上遇到那生物时,它还是一阶形态。
岛上的那只生物虽然体型比现在稍微大一些,但是攻击性很低,也没有喷射具有腐蚀性的黑色液体的能力。
它在被宋毓净化后,跟着宋毓悄悄藏到了船上,然后不知什么时候身体发生了变化,还喝完了船舱里的储存的水,接着恢复成了二阶形态,是这样吗?
宋毓把自己的揣测让兔子询问蜘蛛,同时同步给陈维桉和其他生物。
蜘蛛给出了肯定的答案,说:“如果不阻止的话,它还会逐渐进化成三阶。”
还能进化?宋毓惊了,竟然比她还bug吗。
“你如果和它是同族,那么会不会也一样发生形态进化?”宋毓问。
那个变异生物在净化后还是安全没有攻击性的,安稳地待了十几天,但是在船上的第十一天开始产生攻击性,发生形态转变,且需要再次进行净化。
如果蜘蛛和这个生物是同一种族,那么蜘蛛会不会也在一段时间后重新产生攻击性,需要二次净化?
“不会。”蜘蛛的回答简短而肯定。
“为什么?”宋毓下意识问。
“蜘蛛说它不记得了。”兔子传达道。
又是不记得,兔子关于自己的经历不记得了,蜘蛛也不记得了,那个小岛待久了还能让生物失忆是吗。
宋毓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里面。
这个谜团从她重生来到这个小岛上开始慢慢在她面前展露出来。
先是陈维桉对她的奇怪态度,再是她死前的那段空白记忆,以及现在使用的这个水母身体,接着是精神等级奇高、莫名认她做主人的兔子,还有那个整个隐隐透出奇怪的小岛,现在还有这只也是什么都不记得的蜘蛛,等等等等。
让人根本摸不着头脑。
宋毓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呼出来。
不记得就不记得吧,早晚有一天她能将这些秘密全部挖出来。
暂时解决了突然出现的变异生物的危机,以及找到了导致水消失的罪魁祸手,现在的船员们还有一个更大的危机在眼前:
缺水,以及高温。
其中需要担心这场危机的以陈维桉、兔子和鱼怪为主,这三个无法生活在海中还需要持续的淡水补充。
黑夜在以明显可以感觉得到的速度一直变短,仿佛不久之后就要迎来永恒烈日的白天。
这个天气的变化很难不让人从心底生出不安和恐惧。
先前在天空中一直盘旋,觊觎这船上生物的海鸟不知什么时候起早已不见了踪影。
毒辣的太阳烤得上层海水都有些烫人。
变异双尾鲨无奈地带着小鲨鱼潜入海水下层,能躲到海水中的生物都进入了水中。
此时留在船上的只有宋毓,陈维桉,兔子,鱼怪,蜘蛛和信天翁。
除了蜘蛛看起来似乎毫无感觉外,其他生物都陷入了一高温炙烤下的中暑状态。
其中最严重的是兔子,它趴在蜘蛛投射的阴影中一动不动,仿佛已经陷入了宕机状态。
宋毓呼喊了它好几声它都没有反应。
陈维桉看着触须全部泡在水中,只留下头部在船板上的宋毓,问她为什么不去水中。
没有了兔子帮忙传递信息,宋毓只能摆了摆触须。
这次航行的主要成员一直只有她和陈维桉,其他生物跟上来都是顺带的。没有道理她去水底躲着,把她回去寻找自己前生下落的重要线索扔在船上自生自灭。
如果船上的陈维桉出现严重中暑缺水症状,有生命危险的话,她还能及时发现,死马当活马医地救一救。
陈维桉进入船舱底部,打开了这个救生艇的动力机。
这个救生艇已经没剩多少电能了,先前一直靠的是风帆带动航行。
现在持续高温的天气下,海面上没有一丝风,靠船帆是航行不起来的。
长久停留在原地肯定不可以,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这个救生艇的动力机。
至于它剩下的电力还能航行多久,那就不清楚了。
在没有水源没有陆地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只能听天由命。
陈维桉心中的不安较之宋毓更甚。如果想要得救只能祈祷一场降雨,但是在海洋中,这种高温反常的天气下,如果要降雨那一定是一场巨大的能够席卷他们所有人的风暴。
这场航行也许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陈维桉晃了晃身上的水袋,水袋发出稀里哗啦的嘹亮声音,彰显着所剩不多的淡水的存在感。
她躲在帮忙遮挡了部分阳光的船舱底部,轻叹一口气静静地等待一个生命的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