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哈,姜尚,他是我这辈子最佩服的人,外表忠厚老实,我和师兄们都被他给迷惑了,封神榜上没有他的名字,你们以为他会甘心吗?他暗算老道,偷了老道的灵柩灯想去西方自封神佛。”燃灯大师冷笑地道。
帝辛没有说话,白衣公子出言道:“他辛辛苦苦替天行道,为人间执行正道,到头来只落得榜上无名,功劳也只是人间富贵。”他指着纣王帝辛,笑了笑,道:“你这罪魁祸首反而得了个天喜星地神位,封神榜真是可笑之极。”
天喜星殷寿,也即是纣王帝辛没有直接反驳,道:“何为罪?孤在位时威赫蛮夷,后来不过是喜欢上一个女人,为了她的欢心,倾尽天下所有,可那又如何?孤从不认为有错,即便到了如今。”
妖狐画众人越听越糊涂了,怎么又扯上一个叫姜尚的人。
白衣公子嗤笑一声,道:“如果你没有错,妲己如今何在?”
天喜星殷寿低泣地道:“我也想知道她是不是还在,为了她,我违背了天规,私闯阴府,闯进这妖狐画中。燃灯道人,你告诉我,是不是这里的众生陪葬,她就会重生。”
燃灯颔首点头,白衣公子斥骂殷寿道:“荒谬,糊涂,爱一个人,你以为给了她全世界就是对她好吗?那时的你何等威风,君凌天下,可你保住了她?没有!纵容是一副看不见的毒药,
慢慢地让她死去的毒药。再来一次,你一样保不住她。”
殷寿如五雷轰顶,而白衣公子仍在言教道:“天地间,不只有你对她的爱,而是所有人都有自己心中所爱。你为了爱可以拼尽一切,他人亦可。所以真正的爱,除了恩宠,还有指引,让她得到所有人的喜欢,而不是厌恶。”
殷寿九旈冠上的鎏络晃动,他一跤跌坐在舟板。
妖狐画众生均陷入了沉思,燃灯大师扫视着静了下来的水陆空三军,朝殷寿道:“难道你就不想妲己重生吗?”
殷寿犹豫了,他看着妖狐画里面的众人,飞鹰、灰狼、白鲨,一条条生命活生生地在眼前。
羽衣犹豫了,他很是替殷寿难过,换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择决。
旦旦木飞向天空,朝着赤凤飞去,悬停在她的面前,向她问道:“这里只有你能告诉我,熊熊烈火焚烧你的时候,你为何还想着生,不干脆一了百了呢?”
赤凤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小麻雀,然后赞赏地看着他道:“你飞遍了整个世界,然后你觉得世界并不是你想象的美好,你悲观怨倦,那是你未曾努力过,所以你看不到世界的美。”
赤凤的眼神遥向飞来的方向,道:“你看那梧桐,躯干高大却亭亭玉立,身姿修长优美;它的枝叶繁茂,显得雍容端庄;它的花雌雄同存一株,无需山盟海誓却同生共死。”
旦旦木点了点头,道:“一花一木,都有他们的造化,我也一样,只要存在,就为这世界增添了一份美。”说完,它别过赤凤,飞落方舟上。朝着妖狐画的众生高声道:“大家都知道,有我们的存在,妖狐画才叫妖狐画。这妖狐画有高山,有平原,有沼泽,有深海,还有我们,我们有我们的故事,只要你想一想,这里的生活就多姿多彩,又何必在意是一场戏,抑或是白驹过隙。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草狗也是我们的乐趣,铭犬王是为了拯救我们的英雄,他们都有他们活过的意义。我们呢?我们也要有我们的意义,为美丽而活,为精彩而拼搏。”
“说得太好了,我认同。”羽衣被旦旦木激动了,他道:“我亲眼看见,白熊公主为了爱情委曲求全,统兵鹤将为了生存苟且求生,乌鸦为了尊严出生入死,大黄狗为了家国天下尔虞我诈,他们都在努力,都在拼搏。”
“我呢?”东古激动起来,问道。
“你古道热肠,待人真诚。”旦旦木朝他笑了笑,道。
“说了这么多,有用吗?”燃灯大师讥笑道。
“大师,之前我很敬重你,敬佩你。如今,我依然敬重你,但是不佩服你。”旦旦木朝着燃灯大师道。
“那有如何?”燃灯大师不屑一顾道。
旦旦木朝羽衣道:“这位朋友,我虽然不认识你,可是你能拖累黑龙,想来也是个不凡人物。”
羽衣自我介绍道:“我叫羽衣,从人间来。”
旦旦木朝他点了点头,问道:“羽衣朋友,你觉得你的狐狸好友还活着吗?”
羽衣眼睛红了,静静地朝燃灯大师的手中看去,三尾狐狸吧嗒着脑袋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你要考虑清楚!狐狸不一定死了。”燃灯大师提着三尾狐狸,对羽衣道。
“即便是没死,中了我万剑公子的穿心箭,也只有我才能医治。”白衣公子插言道。
“爹爹,你一定要救云瑶啊!”七夜摇着万剑公子的手臂道。
“知道啦!你这捣蛋鬼,你爹正在树林里狩猎,一连接到你两次铃铛声,害我啥都没射到。”万剑公子刮着七夜的鼻子道。
“哼,就你那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性子,哪是真的狩猎,八成又是在寻找美人。”七夜嘟着嘴道。
“哪有你这样说你爹的女儿,哎!不小心射到这么美丽的狐狸,真是我见犹怜。”万剑公子唉声叹气地道。
“爹爹,云瑶是我的朋友。”七夜扯着万剑公子的袖角,嘟着嘴道。
“知道了,她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白衣万剑公子敷衍道,然后他朝燃灯大师道:“你将狐狸给我,我送你出妖狐画。”
燃灯大师哈哈一笑,道:“好,既然万剑公子有办法送老道出去,那你和老道一起出去,然后老道将狐狸还你。”
“好!”万剑公子爽快地答应了。
“爹爹!”七夜气得叫了起来。
“乖女儿,狐狸中了我的穿心箭,要早点救出她好治疗。”万剑公子道。
“前辈,你真的能救好云瑶吗?”羽衣不放心地问道。
“你不信我万剑公子的话?”万剑公子瞪了羽衣一眼,责问道。
羽衣也想不出怎样从燃灯大师手中将云瑶救下,只能托望于白衣万剑公子,只好道:“有劳前辈了。”
万剑公子冷哼了一声,跨上白马,然后从肩上取下银白的长弓,弯弓一答,弓弦如月,长弓上突然隐现出一支与射中三尾狐狸苏云瑶一模一样的箭,然后对燃灯大师道:“请道人抓住我的马尾。”燃灯道人依言而行,收起流光琉璃灯,一把抓住白马的尾巴。
万剑公子弓弦一放,箭如流星射向虚空。“驾……”,白衣白人白马紧跟着箭矢飞驰,白马尾巴托着燃灯大师电射般朝虚空流去。一眨眼,俩人一马一狐不见了踪影。
望着逝去的流光,羽衣欲言又止。
“羽衣,纳命来!”黑龙再次朝羽衣怒吼道。
“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羽衣这时朝黑龙道歉道。
“道歉有用吗?”黑龙身在空中,如虎般的龙爪掌挥向羽衣。
“砰”的一声,龙爪虎掌击在一座大山般的掌面上,只见天喜星殷寿缓缓站了起来,他的右手掌挡在羽衣面前,他对黑龙道:“黑龙,你已经死了,何必念念不忘龙博木呢?”
“你胡说什么?我不是活生生地在你面前吗?”黑龙大怒,可是他拿眼前的大汉没有办法,实力的差距摆在那里。
殷寿叹了叹气道:“你是属于孤在位时的天子真龙,孤丧失了天子之位,你也跟着跌下龙神之位,身死道消。如今在我眼前的,不过是你留下的一道残魂罢了。”
“残魂……”黑龙觉得头疼欲裂,他抱着脑袋拼命地甩,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一样。
“哎!”殷寿又是一声叹息,只见他左手长长的伸出去,朝船板上摸了摸,不一会,握着满手的龙博木碎片呈在黑龙面前,问道:“你是不是有记忆存在这里面?”
黑龙望着一堆碎片,怔怔地发呆。过了很久,他突然哭了起来,哭道:“龙女,你回来吧!爹爹不怪你!”
羽衣突然一惊,问道:“你是龙女婆婆的父亲?”
“你知道龙女在哪?”黑龙惊喜地看着羽衣,问道。
羽衣点了点头,道:“龙女婆婆她,她一个人守在黄泉客栈里。”
“啥丫头,她怕我责怪她,居然躲在了冥界一生一世。”黑龙哭得哗啦啦地叫了起来。
羽衣不知怎么样去安慰一条黑龙,只好道:“额,如果能出去,我就带你去见她。”
黑龙摇了摇头,折身腾起,突然回首对羽衣道:“羽衣,下次见到了龙女,就告诉她,我并没有怪她,叫她不要再自责了。”说完,翱翔于天际,不一会就消失了踪影。
“好的,你放心,我一定将你的话转告她。”羽衣朝着空中大声道,天空没有回音。
此时,水面上洪水依旧滔滔,方舟轻晃,一片宁静。空中,阿格达突然朝赤凤出言问道:“凤王殿下,如今该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