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研制可不是单纯做实验就行了。
是需要做记录,是需要归纳总结的。
每次都要详细记录配方的比例和分量,然后要观察反应时间,反应结果等。
这样才能制造出最合适的炸药。
是最适合,不是最强,也不是最好的。
毕竟各种武器性质的不同,采用的炸药型号也是不一样的。
因此必须做好记录,这样才能知道那个型号的炸药是最合适的。
这需要时间,这需要稳定的工作环境。
像现在这样,日军来一次就拆一次。而且不知道要停多久。
这样停来停去的?
得搞到什么时候?
制造炸药,硫酸只是第一步,后面还要制造硝酸、制作硝化棉,制作硝化甘油。
现在连制作硫酸都这样,那硝酸,硝化棉、硝化甘油得猴年马月才能制作出来啊!
张恺感觉自己当初的决定是一个十足错误的选择。
哎。
当初就不该贪婪那8个大洋的月薪的。
现在就感觉将自己的时间浪费了。
最重要的是完全没有安全。
日军一来,这八路根本抵挡不了,只能躲到山里。
自己当初就瞎了眼,才会认为八路前途无量,赶着来投靠。
看看现在的环境。
我堂堂一个炸药厂厂长竟然要沦落到住在荒郊野外。
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张恺吃着冰冷冷的馒头,看着星稀的夜空。
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不行。
一定要走,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梁秋实抱着一张军被,一件大衣来了。
“先生,夜里山里冷。张鑫国同志让我将军被和大衣送过来,免得着凉了。”
张恺走的时候,一心只想带上书籍还有研究记录的笔记。
根本来不及带上棉被。
10月末,山西的天气可是很冷的。
尤其是在山里。
就算不如深冬的寒风刺骨,但要是不穿厚一点一样能冻死人的。
张鑫国让梁秋实将军大衣还有军被送给张恺过夜。
看着眼前的助理,张恺一开始是不喜欢这个年轻娃子的。
这段时间相处,他倒有些喜欢这个助理了。
踏实,做事认真,而且肯吃苦。
是个做科研的好苗子。
张恺想带梁秋实一起走。
他小声地说道:“秋实,这八路言过其实,靠他们打跑小日本是不可能的。而且就他们的情况,这辈子都不可能研究出炸药的,我们继续待在这里只会白白浪费时间。我打算去重庆,我看你这个小娃子不错,跟着我一起去重庆吧!”
梁秋实听到张恺准备走。他瞪大了眼睛。
“先生,你要走。”
“小声一点。”张恺左右看了看,确定张鑫国不在。
他低声说道:“难道你想留在这里?去重庆,我们在哪里才能发挥出自己的才华。你不用担心,就我的本事,就算去重庆一样能得到重用的。”
“可是……”梁秋实也觉得这里很苦。
但他就是想要觉得八路肯打鬼子,他就是想要能帮助八路,研究出炸药才不远千里来的。
现在去重庆,那岂不是当了逃兵?
和自己的初衷相背了?
可是就像张先生说的,这里的条件真的很苦。
梁秋实也是有些熬不住。
一时间他都有些犹豫。
“先生,要不再考虑一下。现在日军正在围剿,我们独自去重庆太危险了。”
张恺点头说:“当然。要等到日军鬼子撤退了,我们再走。”
梁秋实模棱两可地说:“哦。先看看再说吧!”
张恺穿着军大衣,用军被包裹自己,躺在一块平摊的地方。
走了半天的山路,他也是累的不行,一躺下就睡着了。
清晨,在寒风中醒过来。
张恺起身时,不由地打了一个喷嚏。
揉了一下鼻子。
张恺双手环抱,缩着身体想要去解手。
听到动静,不远处的张鑫国揉着眼睛醒过来。
他看到是张恺,打了一声招呼。“张先生!”
张恺整个人都愣住了。
对方昨晚睡在露天环境,竟然没有盖被子。
他整个人都缩成一团,躲在一块背风的石头后面,身上还带着清晨的微微露霜。
“你不冷吗?”
张鑫国笑了笑。“没事,习惯了。”
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冻僵的手脚。
看着对方通红的脸和手,张恺都不敢想象昨晚他是怎样睡着的?
突然他想到一件事。
“军大衣和军被是你的?”
张鑫国没有否认。
他露出憨厚的笑容。
“团长说了,你是有学问的。炸药还要靠你来研究。不能让你出意外,不然他就要枪毙我。”
张恺沉默了,半响才开口说:“呆瓜!”
说完,也不等张鑫国,他加快脚步。
随便找个隐蔽的地方解手,张恺自言自语的轻声说道。
“想用这等小伎俩来骗我?我是不会上当的。这样的八路我绝对不会留的。”
……
龟背山,在2门九二式步兵炮的支援下,武藤大队朝着半山腰的一营阵地发起了进攻。
看到鬼子杀过来,一营战士毫不畏惧地,2个连的战士发起反冲锋。
最前沿的战士抓紧刺刀和鬼子展开白刃战。
后面的战士用机枪,手榴弹招呼敌人。
鬼子也差不多,先头的用刺刀和一营士兵搏杀。
后面的鬼子用机枪,掷弹筒,手榴弹回击。
双方发起了悍不畏死的猛烈进攻,进行了惨烈的厮杀
武藤少佐十分的愤怒。
大日本皇军在华夏战场上向来是无往不利的。
怎么可能连一个小小的山头都打不下来。
这是耻辱!
他拔出佐官刀,大声喊道:“进击!”
日军整个大队都投入战斗了。
一营长张大彪看到鬼子攻势很猛烈,前线阵地都快支撑不住了。
他拔出后背的大刀,吼道:“同志们,跟我上!”
他冲上去,当头朝着一个鬼子狠狠劈下来。
这才刚砍杀了一个敌人,他眼神露出凶狠,全身上下被浓郁的战意刺激的大吼一声,拿着大刀冲向另外一个鬼子。
眼看敌人,一个大尉举起武士刀,蓄足力气后当头劈下。
刀似闪电,以极为骇人的速度劈向张大彪
张大彪看到对方举起武士刀的时候,双手抓着大刀,抡足力气,自下而上撩了过去。
大刀碰上了武士刀。
锵!
一声响起。
武士刀急速倒飞后退。
从刀柄传来的震动,让日军鬼子都差点握不住刀了。
大刀也一样被后弹倒飞,但是张大彪肩膀收紧,直接迈前一步,撞了过去。
鬼子完全躲闪不了,被直接撞倒了。
张大彪上前,拿着刀子狠狠向下刺去。
钻心的痛直冲鬼子脑门,鬼子两眼瞪大,整张连扭曲到都好似变了张脸。
只是几秒后,小日本鬼子整个人躺在地上,没有了气息!
将大刀拔出来,张大彪吼道:“杀鬼子。杀!”
将是兵之胆!
张大彪的勇猛,刺激了一营的战士。
他们怒吼着,“杀!”
一些战士拿着轻机枪冲上去对着鬼子扫射。
一些战士被鬼子的刺刀扎穿了腹部,直接是上前,将刺刀扎得更深。
他们靠近,张口口对着鬼子的就是张开一口,生生从对方脖子撕下一块肉。
鬼子是很疯狂,但是他们面对更加凶残的敌人。
他们骨子里的那种卑贱,和对强者的畏惧暴露了出来。
他们恐惧了,他们害怕了。
更不用说一营以山坳为主阵的防线,占据居高临下的优势,为日军带来了巨大损失。
日军凶狠气势被打断了,损失惨重的日军不得不掩护撤退。
张大彪看到日军退了,他赶紧让战士收拾战场,加固防御工事,同时清点伤亡。
疲惫不堪的一营战士只能咬着牙挖深战壕,将挖出来的泥土用麻袋装着堆垒在战壕前。
张大彪一边拿着铲子挖战壕,一边问道:“现在还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