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夏天
“1, 2, 3,木头人。”当喊话的小伙伴说完“人”字后,立刻转过头来。
他急切地看着大家,检查他们是否站好,是否有人在动。
他的目光在街道里扫过,观察每个人的姿势,寻找任何一丝动作的蛛丝马迹。
整条街道变得寂静,每个人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检查。
只见晓冬小小的手掌紧贴着墙壁,她全身都散发着一股微妙的光芒。
她知道,只需要快步返回,就是她赢了。
喊着“1~2~3~,木头人“的小伙伴再次紧闭双眼,伏在墙壁上。
这一次的喊话拖得相对久一些,给了每个人足够的时间往起点跑回去。
大家纷纷抓住机会,迅速瞬移,跑动的身影在街道中闪过。
每次喊到“木头人“时,时间似乎变得匆忙而仓促,转瞬即逝。
就在这时,晓冬以为时间足够长,她可以一气呵成地返回原地,触碰到石板凳,从而获得胜利。
然而,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她纵身一跃,开始起跑。由于她的速度过快,整个人几乎带着惯性直接冲向了石板凳。
时间仿佛放慢了脚步,街道里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砰”。这突然的声音划破了安静的空气,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接着,晓冬剧烈地发出高亢的哭声,她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
在街道上玩耍的几个小伙伴们毫无所觉,不知道晓冬发生了什么意外。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在路边削瓜皮的邻居阿姨突然站起来,惊讶地喊了一声:“哎呀”。
阿姨快速跑到晓冬的身边,紧张地抓住她的手,用手捂住她的右额。
血沿着晓冬的脸颊往下,形成了一道惨淡的痕迹。
阿姨焦急地不停喊道:“捂住,用力捂住,我带你回家。”
晓冬感到额头的疼痛和血液的温热,血和泪水模糊了双眼,迷糊中只感到无比的晕眩和害怕。
晓冬的妹妹晓蕾只有五岁,此刻她还呆呆地站在一旁,完全不知道她的姐姐到底怎么回事捂着额头一直大哭。
在一起玩耍的小伙伴纷纷围在旁边,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见有些小伙伴探头进去看了眼就皱起了眉头。
有个小伙伴直接大声喊到:“好恐怖啊,她留了好多血。”
或许是被自己亲姐的情绪和周围的氛围感染了。
突然,晓蕾脸上的五官开始皱到一起,眼睛里的泪水开始不受控制,看着姐姐情绪失控地哭泣起来。
领居带着晓冬往她奶奶的家里快步走去,晓蕾在后头边哭边跟着。
邻居阿姨在巷子里高声呼喊着:“英婆,英婆,快来啊!你大孙女撞破头了,流了好多血!”
英婆的女儿婷婷,今天正好来看望母亲,正在屋里聊天。两母女正在安静地交谈,突然被外面传来的紧急呼喊声所打断。
婷婷的脸上闪过一抹紧张和焦虑,她立刻察觉到这喊声不太对劲。她连忙冲出屋外。
晓冬奶奶也察觉到事情有点严重,她的心跳加速也跟着快步走出屋外。
婷婷和英婆走出门口,停在巷子中,她们的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了晓冬的脸上。
晓冬的半边脸都被鲜血覆盖,眼泪稀里哗啦地流个不停。
阿姨说道:“刚才在外面玩木头人的时候,她不小心撞到了石板凳上,这血一下子止也止不住,要赶紧去医院。”
晓冬颤抖的声音夹杂着哭声,她感到视线的模糊不清,和额头传导过来的阵阵剧痛,她无法平静自己的情绪。
她的姑姑紧紧握住晓冬的手,她尽力保持镇定,试图安抚晓冬的情绪。
英婆走上前看清了状况,心里啦马被什么东西揪住一样,眉头紧锁说道:“婷婷,你快点带她去医院。”
婷婷说道:“妈,我现在就带晓冬去医院,你不用担心,我等会通知二哥。”
黄昏的街道上,婷婷牵着晓冬,快速穿过人群和马路。她们匆匆忙忙地走过拥挤的街头,直到抵达家附近的卫生院。
血液从伤口不断渗出,涂满了她的手和脸颊。
在晓冬的记忆里,她一路上都紧紧地用手捂着右侧额角的伤口,不停地哭着前行。
当她们终于到达卫生院的时候,晓冬感到有些头晕目眩。
这一路上的痛苦和焦虑让她的思维有些混乱,她只是模糊地记得身边不断有人穿梭而过,然后迷迷糊糊地就躺上了一张病床。
躺在病床上,晓冬有些眩晕,因为天花板不停的在变动,灯管的光一阵一阵强烈地进入她迷糊的双眼。
她能感受到医护人员的匆忙和紧张,她们走来走去,忙碌地准备着手术室所需的器械和药物。
晓冬的知觉逐渐模糊,余光中迷糊看到医生和护士在她跟前来一直看。
医生细心地检查她的伤口,医护人员将她推入手术室。
晓冬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麻醉药使她暂时失去疼痛感。
她的视野模糊,眼前逐渐浮现出自己父亲的模样。
晓冬立马颤抖着声音哭诉道:“爸爸,我要奶奶。”
父亲回应着:“奶奶马上就来了。”
晓冬的情绪异常脆弱,她希望第一时间看到的是奶奶。
晓冬在七岁的第一次缝针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