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母亲那纤瘦的手指,指甲都弯曲着向内生长,每次给母亲剪指甲都落一次泪,想着曾经是那么温暖有力灵巧的一双手啊。
小时候的我体弱多病,母亲说过,是毛病就能找上,感冒、发烧、打针、吃药,那是家常便饭,我一周多那是个热时候,有次烧的厉害,在村里的诊所吃药打针不怎么见好,母亲抱起我便去了医院,就是现在的乡卫生院,和大夫说明情况,大夫说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擦酒精,如果还是不行,那就没办法了,擦完酒精之后没过多久烧终于一点一点的退了,第二天下午已经恢复到正常,我也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中,整整的睡了一天一夜,这时老叔也赶到了医院,把我和母亲也回了家。
小子不吃十年闲饭,小时候帮母亲干点活的时候,母亲经常会说这句话,那时候就觉得母亲浑身有使不完的劲,真是落下耙子就是扫帚,没有一丝空闲,农田里繁重的体力活,本该是男人为主,由于父亲腿有残疾在抗日战争时期负过伤,干不了重活,母亲也就承包了里里外外的一切活计。
记得有件事母亲提过很多次,她说想起这件事就后怕,有次浇麦的时候由于排到了后半夜,还是大月亮地,看的很清楚,浇到多半的时候,有个跑水的地方,母亲赶忙拿着铁锹去堵缺口,就觉得右腿往下一沉,一下便陷到了膝盖左右,母亲赶忙就拿铁锹,一拄,一个急劲便把腿拔了出来,也没顾得多想,等浇完麦地,也大天亮了,事后细想那陷腿的地方,像是前些年石油勘探的井眼,都填平好多年了时间久了人们都忘记了想到这头轰的一声,便吓出了一身冷汗,母亲每次提到干农活,经常骄傲的说:“不管是打鼓,还是扬场,在生产队,女人堆里,他都是首屈一指的”。
母亲的手,由于常年干农活,关节比较粗大,满是老茧但那更是一双灵巧的手啊,我们小时候的衣裤,单鞋棉鞋,不管是砸眼棉鞋还是“大饺子棉鞋”,都不在话下,尤其是孩子过满月的虎头鞋和虎头大氅,那更是做得活灵活现,拿棉鞋来说,我们四兄弟小时候的,长大结婚后孩子们的,由于做工好连亲戚朋友都托她做,就这样一双又一双,不知纳了多少双底子,做了多少双鞋,恐怕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绣个喜鹊登梅,绣个鸳鸯戏水,绣个花开富贵,这些精湛的刺绣都彰显着喜庆吉祥,还有那些灵动的剪纸,小老鼠上灯台,傻丫头簸簸箕,十二生肖贺新春,都是母亲的拿手。
母亲经常对我说,“我年轻时候受的那个累,十辆大马车,三天三夜都拉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