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么仔细打量,只见此人眉目如画,身段玲珑,站在旭磊身边,当真如一对璧人。
特别是那皮肤,白的如雪如霜。眼神也清清澈澈,好像西山那里的碧泉水,波光潋滟。
见了她,回话间也进退得宜,看来是个世家大户出身的小姐,并非一般的小家碧玉。
楚壁竹心下有几分满意,但脸上依旧不露声色地道:“靖琪小姐家里头是做什么营生的?”
这盘根问底地询问,赫连靖琪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她这一迟疑,边上的段旭磊已帮她回道:“娘,她家里是做些个绸缎生意的。她父母都已不在了,如今是她大哥大嫂掌家。”
段旭磊就怕母亲问这些,昨晚就早早地在脑中沙盘推演过了,所以今日完全是有备而来。任楚壁竹如何盘问,段旭磊都回答得滴水不漏。
楚壁竹问了小半天,也得知了不少“情况”,便搁下了手里的茶盏,道:“靖琪小姐有空就在府上多留一段日子,也好让旭磊带你在清德四周转转。”
段旭磊心头暗忖道:看来母亲有些喜欢靖琪的,否则绝不会留她在府邸。
赫连靖琪客气地欠了欠身,回道:“谢谢老夫人。”
从他母亲院落出来,段旭磊便打发了菊兰去别墅拿了些换洗的衣服过来。
然,衣物都到了,却左右不见菊兰,赫连靖琪便问他:“菊兰呢?”
段旭磊只说:“让她在那里先住段时间。”
府邸人多嘴杂,加上母亲威信犹在,段旭磊终究是不敢造次,所以把菊兰留在了别墅。
段旭磊临出门时,欲言又止了好一会,方道:“你下午就与大嫂她们一起打打牌消遣一下。有人陪你,你也就没那么闷了。”
出了房门,还甚是不放心地回头瞧了她几眼。
就算段旭磊没有说出口,赫连靖琪也知他担心什么。他是怕她说出实情。
段旭磊显然很怕他母亲知道此事。
虽然才与他母亲碰了两次面,但赫连靖琪也能感觉出这位段老夫人在此司令府邸里有着极大的威信。
不过赫连靖琪自问也没有这个胆,毕竟董大哥还在他手里,生死不过是他一句话。
他大嫂沈冉清却极热情,早早地吩咐了双宝来请她。
那牌搭子也都是些南方将领的太太们。太太们见了她,眼底里头都有那么几丝惊讶,但显然都是八面玲珑的人精,很快隐了下去。说说笑笑间,热络地招呼她犹如故人。
打了数圈之后,那两个太太趁中场休息,这才笑吟吟开口询问沈冉清:“司令夫人,你也不给我们好好介绍一下。这位小姐是?”
沈冉清弯着眼笑道:“这是我们老三的朋友,靖琪小姐。”
那两位夫人露出恍然大悟的微笑,朝靖琪道:“靖琪小姐好。”
沈冉清笑骂道:“就知道你们想歪了,不停地朝我打量。我可没有那么大方。”
虽然沈冉清说得隐晦,但靖琪还是多少有些听懂,但她做眼观鼻鼻观心之状,只顾着面前的牌,不便接话。
那两位夫人笑吟吟地连道“不敢”,说:“我们段司令与司令夫人那可是自由恋爱结得婚,我们南部谁不知司令夫妇十年恩爱如一日。”
“且连老夫人都说,如今生男生女都一样。还把段小小姐留在身边亲自教养。司令夫人真是几辈子修来得好福气。我们啊,只有眼睁睁地看着羡慕啊……”
这些话虽然是逢迎拍马,但却也是十之不离八九。沈冉清听后,十分受用,见林夫人丢了一张牌出来,笑吟吟地道:“慢!慢……这张牌我要,糊了!”
另外一位夫人摇头叹气,转了话题:“司令夫人今天真是好手气。从坐下来一直糊到了现在。”
沈冉清瞧着靖琪笑眯了眼:“靖琪小姐可真是我的大财神啊。你一来我运气就转了。要知道,我已经连输半个月了。明日里你怎么也要陪我打,况且你输了也不打紧,我会亲自去跟老三取的。他啊,什么都不多,就多大洋而已。”
靖琪只是笑笑,她在北地不过是看大嫂和姨娘她们玩牌,会是会,但却不懂得如何精打细算。
赫连靖琪进段府后,段旭磊抽空陪了她去了一趟西山,小住了两日。
又隔了好几日,才见着了段旭仁。
这位目前与自己大哥赫连靖风鼎足抗衡的南部首领,气度沉稳,身材高大,面容与段旭磊长的亦有几分相似,但却是粗犷型的英气勃勃。
显然段旭磊是像母亲多几分,而这位段旭仁应是像他们去世的父亲段宗康。
段旭仁听了沈冉清的介绍,淡淡含笑着朝她颔首致意:“靖琪小姐,你好。”
赫连靖琪欠了欠身:“段司令,你好。”
段旭仁只说道:“蓬门荜户的,若是招待不周,还请靖琪小姐多多见谅。”又转头朝沈冉清说了一句,“好好招呼靖琪小姐,陪她在清德转转。可不要怠慢了。”
离开之前,他又客套地道:“靖琪小姐,我还有事,恕我先失陪了。”
倒是沈冉清的女儿段瑞晞,与赫连睿的年岁相当。因是段家的第一个孙辈,虽说是个女孩,但却了段老夫人一辈子未生女的遗憾,所以亦宠爱得紧,平日里吃住读书都在段老夫人处,由老夫人亲自教导。赫连靖琪来了一段时间,也不过见了两三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