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故意让哈六同知道此事真相?”
宜妃娘娘不解的看着曹亢喜,二人走在青草地上,漫步在小院花丛中,像是夫妻郊游,很是亲密。
曹亢喜抓住宜妃的玉手,在掌心把玩。玉手丝滑柔软,宛若无骨,手指纤细,随意拨弄。咦,爱妃这根手指怎么指甲这么短?
曹亢喜盯着掌心的玉指目光疑惑:“爱妃觉得,这哈六同心中在想什么呢?”
“此人八旗出身,他心中想什么,臣妾也不知道。不过后日就是处决那逆贼的日子,只要他动了手,那就再难回头。”
“也有可能让他狗急跳墙,铤而走险。”曹亢喜微微一笑,说出宜妃没有说出口的话:“爱妃这两日在院中好好休息,莫要被意外惊扰到了。”
宜妃闻言,顿时委屈一咬嘴唇,跪在曹亢喜身边。她搂住曹亢喜的腿,扬起白净的小脸,大眼睛楚楚可怜:“皇上,臣妾都已经这样了,皇上还信不过臣妾吗?若是皇上觉得臣妾有异心,不如就在此地将臣妾给……”
“你胡说什么。”曹亢喜没好气的拉住宜妃的手:“你我夫妻一体,不分彼此,我怎么可能不信任你?我这是担心爱妃安全,再加上今日爱妃劳累,需要爱妃好好歇息罢了。”
宜妃被曹亢喜拉起,语气凄凉:“臣妾就当皇上说的是真的,哪怕被皇上骗了,也是臣妾命苦。”
“瞎说。”
“那皇上晚上可愿意来宠幸臣妾?”
“这……这两日国事繁忙,过两日再说。”
宜妃神色更加凄苦了:“自从出宫以来,臣妾跟在皇上身边,近两个月时光,数不尽的日夜,皇上都没有碰臣妾一根指头,莫不是皇上觉得臣妾老了,入不得眼了吗?若是如此,臣妾今后就再不烦皇上了。”
“爱妃想多了,朕保证,处置了那逆贼之后,朕就宠幸与你可好?这两日事情实在是多。”
“那臣妾就每日清洗,还望皇上说话算话。”
宜妃屈膝一礼,扭头看向小桃红:“皇上一人想事情,你留下伺候吧。”
小桃红目送宜妃离开,低着头小声说:“皇上,我家主子命苦啊,在宫中都两个月没被皇上宠爱,出了宫又是三个月颠沛流离,皇上忧心国事也提不起什么兴趣。皇上若是不信,可喧太医问诊一二,娘娘阴阳失衡,凤体难安。”
曹亢喜摸了摸下巴回过味来,这主仆二人不断暗示的目的就是告诉曹亢喜:皇上放心享用,娘娘身子干净了好几个月,绝不会诞下那逆贼的子嗣。
她们倒是摸准了曹亢喜的戒心,知道曹亢喜防备的是什么。不过,曹亢喜担心的还有自己的安全问题,不想成为成吉思汗第二,于是笑道:“朕明白了,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处置了逆贼,朕定然去她那里坐坐。”
小桃红顿时喜笑颜开:“娘娘说,后日处置逆贼,可否请娘娘亲自观刑?”说到这里,见曹亢喜目光惊讶,小桃红心中一稳,接着道:“娘娘还说,那苏州织造曹家,受皇上隆恩,也算是一忠心耿耿的奴才,更是要将一女曹元春送入宫中伺候皇上。三日后,皇上不如召见此人携女前来,一来皇上也好提前见见那曹元春合不合心意,二来,曹家忠心,遇此逆贼,定然会义愤填膺,想要手刃此贼。”
“苏州织造?”曹亢喜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名字。小桃红还以为曹亢喜不知道这苏州织造,于是就按照宜妃的吩咐解释:“皇上,这苏州织造是您当初安排下来的,一来供奉宫中所需金银钱粮,二来也好了解民间疾苦,体察民情。”
曹亢喜懂了,这曹家就是康希的眼线,还是康希的钱袋子,康希下江南必来苏州,看来不是没有原因的。后来好像鞑子还清查各织造府亏空,这钱去了哪里,也可想而知。
曹亢喜别的不管,但是就知道这曹家有钱就完了。他眼神明亮,再看小桃红都觉得眉清目秀起来,只是那小虎牙闪闪发光,让曹亢喜心生退意。
“告诉宜妃,朕知道她的好,记在心里。”
“奴才告退。”
小桃红满足无比的离开,小跑着回去报喜。曹亢喜背着手,在花园中走来走去,想着如何将曹家给拿下。
杀人是最没用的,抄家也是一锤子的买卖,而且动静太大。
甚至不仅仅是曹家,如今曹亢喜手下,哈六同、德楞泰、图里琛、马尔泰都不是汉人,汉人唯有朱国治和张大胆能用。若是曹家加入,心向何人都不可知,万一向着宜妃,那就有些失衡了。若是向着朱云巧,可能性极小。曹家虽然是汉人,可曹亢喜可不觉得他们会把自己当汉人来看。
“必须想个法子,断了他们所有人的退路才行。”曹亢喜心中嘀咕着,脑海中猛然浮现出了康希的影子。
要不……让他们每人给康希来一刀?
曹亢喜这边心中思考着如何断了手下人的后路,那边哈六同扶着苏拉玛菊花回到住处,就目光茫然的看着天空。
苏拉玛菊花心中疑惑:“小六啊,主子爷很是看重于你,你不好好想着为主子爷尽忠,怎么回来之后满脸迷茫呢?可是心中藏着什么事情呀?”
哈六同回过神来,精神恍惚的摇头:“额娘,儿子没事。”
“还说没事。”苏拉玛菊花眉头一皱,指着哈六同呵斥:“你看看你,双眼无神,精神恍惚,目光迷茫,你这态度,如何对得起主子的看重?如何给主子办事?小六啊,你对得起皇上吗?”
“我……我对不起。”哈六同忽然哭了,哇的一声跪在苏拉玛菊花面前,嚎啕大哭:“呜呜呜,额娘,我哈六同对不起大清,对不起皇上啊。”
“哟,你这是怎么了这?”菊花老同志都有些懵了,心疼的看着哭泣的儿子。这要是以前,肯定要搂在怀里好好疼爱啊。可是现在,小六被皇上看重,她不能再把小六当小孩子抱着了。
“额娘,儿子问您,您可知宜妃娘娘?”
“这为娘当然知道,为娘不仅知道宜妃,还知道惠妃,德妃、容妃呢,这宜妃娘娘排行第二,尊贵无比,如今皇上出宫都带着,可见宠爱……等等,你莫不是冲撞了娘娘?”
“吾儿莫怕,皇上是讲道理的主子,是圣明的主子,是尊敬贤才的主子。”
“额娘这就带你去给娘娘请罪,想来娘娘也不至于多怪罪。”
哈六同哭的更大声了,一边哭,一边用拳头砸自己的胸口:“哈六同啊哈六同,你这狗奴才,以前怎么就不知道多关心关心皇上的女人啊。”
啪!
菊花老同志脸色铁青,一巴掌抽了过去,好响一个大逼斗。
菊花老同志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哈六同,哆嗦着嘴唇:“逆贼,狗奴才,你敢对主子和娘娘不敬,老身打死你这八旗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