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亢喜得知了真康希的身份,说实话,那是心情很复杂的。
没有发现真康希的时候,曹亢喜很期待发现对方。
可是真的发现对方了,曹亢喜心中就有些紧张了,还有些心虚,毕竟假的就是假的,再怎么比真的像,那也是假的。
首先,心里这一关就不容易过去。
好在曹亢喜表情管理很过关,哪怕心中又惊恐又紧张,表情上却还是一片淡然。只是想到要与真康熙正面对决了,曹亢喜激动的顿时脸红脖子粗,动来动去,走廊里来回踱步,怎么都消停不下来。
“皇上今日兴致颇高。”
朱云巧羞答答的转过头来,从窗户上回过身,趴伏在曹亢喜胸口,雪白水嫩的手指绕着曹亢喜的胸口画圈。
“爱妃可满意?”曹亢喜扶了一把汗淋淋的后背,心情渐渐平静的问道。朱云巧俏脸绯红,恩了一声点头:“皇上像是心中藏着事呢,臣妾不懂什么国家大事,只知道皇上心情不好的时候,帮皇上疏导一二,让皇上开心。”
“爱妃真是懂事,有爱妃陪伴,夫复何求啊。”曹亢喜闻言,忍不住心中开怀,朱云巧也是开怀。于是曹亢喜扶着碗,虽然汗淋淋的有些难受,但是也别样的粘稠,颇有不住外人道也的情调。
曹亢喜语气温和,粗糙的大手也温柔,不断安抚着朱云巧的情绪,嘴里深情的说道:“好叫爱妃知道,朕今日确实有些事情感觉开心,同时也有些愤懑。”
“不知什么事情让皇上烦心?”
朱云巧很乖巧,对付男人,她现在已经学会了手拿把掐,懂得轻重缓急,也明白深浅相得的道理。
人世间的知识就是这么体会来的,夫妻间的相处也就是这般互相包容的。你强硬几分,我就温柔包容一些。你逼近一步,我就倒退两步不与你相争,若即若离,藕断丝连。你若知难而退,我就紧随其后,绝不让你逃脱。
有道是你追我逃,你逃我追。
彼此包容忍让,然后再在关键时候纠缠不清,绝不退步,既能保住家庭地位,不让你脱离掌控,还能让夫君觉得你知进退,通礼仪,懂摇摆,晓深浅,这人生感悟可复杂了。
夫妻关系好的,大多是对此道领悟颇深。夫妻关系不好的,也会往往在开窍之后,关系变好。
两口子过日子,不能光在乎面子,要想得通,要看得开才行。
朱云巧更懂得,每当这个时候,皇上就是最好说话的时候,甚至她的一些小任性,皇上不仅不会怪罪,还觉得有情调呢。于是,朱云巧就大方的问了出来,显得自己在皇上面前毫无遮掩,与皇上乃是夫妻同体,没有上下之分。
曹亢喜果然没有隐藏自己的心思,叹息一声说道:“那刺客的身影已经找到了,目前正扮做商贾,隐瞒身份,乔装打扮,等待时机。”
“爱妃,此事本来朕想要亲自出手的。但是想到只是区区宵小之辈,朕贵为大清皇帝,太过重视也是高看了他们。”
“不过这事又不能不处理,没人看着,朕也不放心。可朕现在身边,最亲近的人唯有爱妃你。爱妃,你可愿意帮朕处理此事?”
朱云巧闻言不禁先是一喜,接着就是一惊,她本以为又是一次普通的事后闲聊,却没想到皇上语出惊人。
朱云巧当即眼孔一缩,目光略带慌张的看着曹亢喜:“皇上,臣妾岂敢干预国家大事。”
曹亢喜不动声色的深吸口气,大手拍了拍,紧绷着语气道:“放松放松,莫要太紧张了,朕就是与你说说。”
朱云巧哪敢放松?虽然她搞不清楚是皇上的试探还是真的有心让她做事。但是这年代的女人,求的是一个相夫教子,若是这种国家大事都跟你商量,让你帮忙,那可真的要小心了。但是机会在眼前,朱云巧即使担心是试探,还是忍不住死死的抓住了机会,免得机会逃脱。
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青龙乱玉壶。
好在她朱云巧自有套路,降龙又伏虎,不仅不放松,反而学会了文武之道,一张一弛,让曹亢喜表情古怪:“爱妃,我大清那是骑射立国。我大清的女子,也与历朝历代的女子不一样。”
“那历朝历代的女子,都求的是一个相夫教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我大清的女子不一样,那是长得马背上,懂骑射的。”
“爱妃觉得呢?”
朱云巧俏脸绯红,点了点头:“皇上说的都对,臣妾得皇上教导,如今也算粗通骑射。”
她羞恼的低下头,不敢对视。
曹亢喜哈哈大笑:“我大清是开明的大清,是文明的大清,是尊重女性的大清。”
“爱妃手握青龙旗,自然与一般的妃子不一样。爱妃乃是一旗之主,地位位比八旗王公,因此,你不仅是朕的爱妃,更是我大清的旗主,是我青龙旗的首领。这国家大事,你本来就有参与的权利。”
“这件事爱妃若是做得好,等将来回到京城,也不至于被人小看。爱妃你要记住,青龙旗是你的,但是,你要守得住才行。要知道,不少人可都盯着这军权呢。”
朱云巧心中一惊,再次紧张。心中忍不住想到,这后宫做主的乃是皇后,不是她云贵妃。可想到皇上给自己找事情做,这就是偏爱,朱云巧又放松下来。
有道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朱云巧这一紧一松,让曹亢喜感受颇深,但是再看朱云巧精致的脸庞带着惶恐的表情,曹亢喜感慨一声:爱妃真是表面一套,私下里还有一套,真是要得。
“皇上,臣妾也没做过这等大事,怕是……”
“爱妃别怕,区区几个刺客,算什么大事?你若不懂,手下不还有奴才的吗?那哈六同和朱国治,朕下旨让他们入青龙旗,今后就是你手下的奴才,为你办事。”
曹亢喜安抚着不断紧张的朱云巧,温柔的说:“要什么事情都要我们来动手,那还养这么多奴才干什么?爱妃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朱云巧乖巧的点头:“臣妾听皇上的,只是臣妾口舌不利,与奴才若是阐述不清,怕会坏了皇上大事。皇上,容臣妾锻炼一二,斟酌言辞可好?”
“爱妃好学,朕心甚慰。”
旁边的丫鬟坠儿,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左手书本,右手毛笔。
闻言顿时精神一震,提笔写上:某年某月某日,帝与云妃面授机密……
……
云妃娘娘托着疲惫的娇躯爬起来,双腿无力,坠儿只好搀扶着往外走。
曹亢喜睁开眼,目光在云妃婀娜的后背一扫,眼见坠儿帮忙更衣,他这才移开了目光。心中却在想着:这件事交给云妃,应该能办好吧?
说实话,得知了真康希的确切行踪,曹亢喜第一反应就是直接杀过去,然后弄死对方。但是很快,曹亢喜打断了这个想法。
不说会出现意外,他也没杀过人,万一到时候看到杀人结果给吐了,那丢人不丢人就不说,还会被手下人怀疑。
然后下毒?毒晕了绑回来?秘密处决?
这个好啊,以前看武侠小说,里面的淫贼都是这么搞的,女侠们往往一边哭,一边帮淫贼养孩子。
后来看网文,套路就变了。
坏人下了毒,最后便宜了男主角。淫贼不仅没有得到美女,反而被男主角嘎了……
但是很快,曹亢喜就摇了摇头。
朕贵为大清皇帝,区区几个刺客,要是用下毒的手段来处理,那手下人如何看待朕?
想来想去,曹亢喜最后想到了一二个办法——用本地人对付本地人。
有道是,最了解你的就是本地人嘛,作为一个外来者,作为一个穿越者,还是身穿的。曹亢喜说实话,他虽然有扮演皇帝的心得体会,可对这个时代那是真的不了解。为人又是不学无术的,历史大事也记不住。
有道是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
曹亢喜唯一的优势,那就是粗略的知道历史走向,不是我大清的历史,而是世界科技的历史。他打定主意,如果真的取代了康希,那就推动科技发展,然后想法让百姓吃饱,别造反。其余国家大事,能放权就放权,自己盯着点别乱来就好。
至于让他做主进行什么改革,曹亢喜觉得自己是没有那个能力的。
所以以后,事情尽量交给奴才们去做,相信有这么多奴才,做的事情总会比他这个没什么文化的人出手要好。
我大清的江山可不就是奴才们保下来的?
如今朕这个大清皇帝同样重视奴才,奴才们还能不孝死力?
这也是安排朱云巧去做事的原因,因为朱云巧足够亲近,天生与他一心。除了依靠他,朱云巧连自己的亲爹都依靠不住,地位身份都不一样了,还怎么依靠?
当然,曹亢喜不是完全放手,他会在后面跟着。若是真康希在被捉拿的时候逃跑,那曹亢喜到时候就可以放个冷箭。
这是双保险。
明面上的对手很好对付,暗地里的敌人才是最危险的。
杀手锏还是在曹亢喜这里。
另一边朱云巧更衣之后,洗了洗脸,对着坠儿说道:“坠儿,去喊哈六同和爹……咳咳,和朱国治,张大胆过来议事,本宫有话说。”
“娘娘喝口茶,润润喉咙吧。”
“呸,本宫够润了,这茶……不喝也罢。”朱云巧掐了坠儿一下,心中暗暗发狠,心说死丫头手劲这么大,下次莫推了。
爹爹说得对,人美果然多受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