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入选大庆文学馆
- 我的回忆录之五十有二
- 田连宇
- 3936字
- 2023-09-06 15:24:51
在《文笔》这一章中,我基本上用了一半以上的篇幅写了诗词。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有记忆后读的第一本书就是诗词。
这可以看成我文学之路的开始。
所以我有许多习惯,都和诗词有关。
比如在电脑里用汉语拼音标注不认识的字的时候,因为打不出几声,所以我习惯用平上去音来标。
上是诗词格律中关于平仄读音的,读三声如赏(读如某字是和易中天老师学的,在这之前标注不认识的字是直接写上读某字的,加上如更贴切一切),对应现在汉语拼音的是阴平是一声,阳平是二声,上声是三声,去声是四声。还有个入声,这个基本上现在不太用了。
说到文学之路的开始,我在2017年2月5日写的《今年的读书之旅从诗集开始》一文中,借着对开始一事的解读给出了答案。
我们的民族似乎对开始有着宗教般的异乎寻常的热情。无论做什么,我们都希望有一个良好的开端。尽管我们也明白,绝大多数的大多数的多数情况下,光有好的开端并不代表着成功!
但依然阻挡不了人们的狂热。
我们开业要选吉时,结婚要选良辰,领兵出征当然要选黄道吉日,开拍影视要择日供奉三牲,就连拜佛也要去争烧头柱香,好像若非如此不足以显示诚心。
更过分的是,不但好事要有好的开端,甚至就连追究过错也要找出始作俑者来证明我们的本质原本是好的,只不过是误入鲍鱼之肆而已。
由此可见,我们对于开端之重视。
又要不可免俗的说起一个起点~我的诗词的起点。
我真正有记忆的第一本书应该是不到2岁时读的(因为据父母说我会说话后不久,只是一岁多一些就可以在街上读出几乎街上所有商店店名了,这导致我从小就自己读书),那本书就是诗词,不过不是我们多数人熟知的《唐诗三百首》,而是《宋诗一百首》。这造成了我最早读的诗不是一般人常开始的“鹅,鹅,鹅”或是“床前明月光”,到今天我仍记忆犹新的第一次背的两首诗应该说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没听过(当然当时的我绝不明白是什么含义),特记如下:
畲田调二首
王禹偁
大家齐力斸孱颜
耳听田歌手莫闲
各愿种成千百索
豆萁禾穗满青山
北山种了种南山
相助力耕岂有偏
愿得人间皆似我
也应四海少荒田
就是从这些字开始了我的幼儿启蒙之旅!也是从这首诗开始了我的诗词之旅!当然也是从这本书开始了我的文学之旅!
又不由自主地谈了些题外话了。
行文至此,想到了当年我们系副主任耿春辉老师。当时他的孩子还小,在给我们讲课时他就说小孩子背什么唐诗,背了他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就应该背“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
当时的我就想起了我曾背过的这个畲田调。
那个时刻我肯定是极为赞同他的观点的。
很久后,我又看过一篇文章,说小孩子在记忆力好的时候就应该多背诵,当时他们可能不知道背的东西是什么意思。但长大后的某一时刻某一场景,他们突然就会在脑中浮现出诸如“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的诗句,而不会像《三国演义》中的张飞一样只会说“俺也一样”!
两种观点看起来都有道理,都曾在不同的时间点让我认同。但随着年纪的增长,现在的我还是偏向于后者,一定要让孩子从小多背一些优美的古诗文。
但要划一下重点,优美的古诗文也要尽量照顾一下小朋友的感受,千万别开始就从“斸孱颜”入手,我至今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把这么难的东西让我入门。我一直觉得我认为自己是“诗仙”转世就够自恋了,难道他们认为我是文曲星下凡。
只能有这一种解释了,否则根本就说不通。
这本在扉页上写着“一九六〇年购于海伦”的我读的第一本书依然保存在我的书柜中,书上被我用铅字印下了00702的编号。
许多名人都曾被问过类似的问题,你认为你“哪一本书写得最好”“哪一个进球最佳”“哪一幅画画得最棒”等等,回答基本上差不多,永远是“下一本”“下一个球”“下一幅画”等等。类似的桥段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如果有人问我在这些年的诗词写作中哪一首好的话,我觉得那个标准答案有些不合自己本心。但真要自己说哪首诗好又显得有些不谦虚,只能说有一首诗词是我倾注心血最大的。
那就是今年(2022)2月份完成的《双城子》。
对于《双城子》这个词牌我们并不陌生。
从老夫聊发少年狂到十年生死两茫茫,众多的精典早就耳熟能详。
之所以会写这个,是因为一则通知:
为迎接2022年黑龙江省第五届旅游发展大会在百湖之城——大庆召开……由DQ市诗词楹联学会、DQ市全民阅读促进会、大庆石化作家协会、DQ市高新区作家协会联合主办,DQ市邂逅湖读书会承办的诗韵百湖系列文化艺术活动,面向全社会征集咏诵大庆湖泊的诗、词、联、赋二百首入选本次活动……届时,在邂逅湖畔举行隆重的作品展开幕式,邀请作者出席,为作者颁发证书、作品集,诗词朗诵等系列活动。展后作品由筹建中的大庆文学馆作为地方文献收藏并为入选作者颁发收藏证书。
极为重视。
大庆被称为百湖之城。
以前我一直以为这只不过是个宣传噱头。
直到有一天,我有事乘坐飞机出行,随着飞机慢慢升空,看着下方一大片一大片的蓝色,才深有感触。有些景色不站在一定的角度是看不出来的,正如有些事不在当事人角度看是不会知道缘由一样……
由于感慨颇深,当时我在飞机上就取出了手机,在记事本里写了一些!因为时间太短,没写出多少,下了飞机一打岔,再想写时就没了当时的心境。
我有许多这样的思想火花就此不了了之了。
真的可惜了。
路遥在他的《早晨从中午开始》一文结尾中也表达了同样的遗憾:“尤其是一些稍纵即逝的思想火花和许多无名的感情溪流更是无法留存——而那些东西才可能是真正有光彩的。”
我曾和友人说我写东西仅为悦己。
以前写东西少有投稿,发表的可以说忽略不计,在父亲出版的《烛光集》中,他曾摘选了我的一些诗作,并标明了发表的地方,省了我不少事儿。
这就是《烛光集》一书我的设计稿。
上边标注着我的诗曾在哪里发表过。
我有七首诗收入《迈向现代化的大庆.诗歌卷39-40页》。
七律·四季组诗
春
欲断枯枝不自由,绒衣棉帽柜中收。
惜无众鸟鸣春趣,闲伴微寒落雪愁。
未见今宵丝雨落,亦知明夜绿枝头。
归来笑怨词文短,终让诗情笔下流。
夏
骄阳今日始藏身,笑语欢歌踏绿荫。
细雨润花花更艳,微风拂柳柳愈新。
枝斜但见蜻蜓立,叶密惟闻鸟雀吟。
河水为杯人已醉,梦中谁与共抚琴。
秋
秋霜一夜草初黄,寻路投石向小塘。
昨夜微波才送燕,今朝碧水又辞乡。
未知清冷疾风色,却见幽寒细雨芳。
莫问山间游子意,惟言晨露已湿裳。
冬
枯藤缠树阻春归,梁上巢空燕未回。
怒雪帘窥人正寂,寒风松问绿犹微。
徒移北斗孤星冷,枉见天琴晓月悲。
借道同行如陌路,敲窗惊梦六出①肥。
①六出即雪花
一剪梅·车游
含笑双车傲劲风,树也多情,人也多情。
欢欣莫问有谁听,走也歌声,停也歌声。
无奈时长路远行,腰也酸疼,腿也酸疼。
更惜夕日已残红,车也归程,人也归程。
诉衷情·送别
方闻君欲乘行舟,惆怅暗心头。相逢他日何处,咫尺叹鸿沟。
朝雪怨,晓风愁,有谁收?今朝别后,心盼归帆,莫忘深秋。
阮郎归·话别
题言别赠话三秋,清音志未酬。晓风方欲绿枝头,鸟归人未留。
重踏浪,荡飞舟,相逢一笑休。三年苦乐瞬时收,情凝歌满喉。
这七首加上另两首收入《大庆诗词》2001年卷23-24页。
小重山·故人何处
未绿林荫无鸟鸣,更惜人远去、未归程。
今夕小径梦痕轻,昨夜里、曾忆鹊欢声。
思绪过三更,春寒飞雪落、寂尤增。
笛声轻送莫倾听,从今后、无处诉衷情。
清平乐·送风神
狂风又遍,欲把高楼撼。
诗圣有灵难再叹,广厦数间今现。
四观沃野洁白,我今畅叙情怀。
笑送风神远去,欢迎他日重来
另外,在《黑龙江当代楹联作品三集》57页中,曾收录了我几幅对联。
比如为同学黄树(笔名桃源)写的嵌名联:
黄叶归根常护树
桃花逐水更思源
《铁人楹联》2013年号第5页还曾收录了我在大庆油田“红联迎春”有奖春联活动中得了优秀奖的一幅:
送银蛇,紫燕衔春,千舸百湖竞秀
迎骏马,红梅破雪,八方四季加油
还有几首诗曾零散发表于一些报纸,放得太散乱,也没做细细整理。
之所以我很少投稿是因为我确实觉得我写的东西还不够好。
上面列出的诗几乎都来自我那个写诗的小本,都是初学时写的东西,不但内容没什么值得一提的,甚至有些自己摸索的格律还有差错。
之所以记录下来是因为这毕竟也是成长路上的饼,只有先吃了这些饼,最后那半张饼才能饱。
这次不一样,作为一个诗词爱好者,写的东西可以入选这个城市的文学馆(尽管是筹建中的),这是一个很高的荣誉。
精心雕琢。
找诗词界的大能指正。
四易其稿。
最终入选。
录成稿如下:
江城子·冬日新华湖
田连宇
新华湖面水波平,
气蒸腾,景朦胧。
冷热循迴,成就雾淞名。
俏立岸边风动处,
微落雪,伴人行。
铁亭电塔曲桥横,
木船轻,桨声凝。
生态休闲,冬钓看鱼惊。
芦苇丛中夕照晚,
灯火亮,万家明。
2022年2月21日
用了很长篇幅,记录了我写诗历程。
也不仅仅是因为我读的第一本书就是诗词,而是诗本身就蕴含着情。
诗情画意。
诗在前。
说起诗,不同的人也有不同的理解。
毕竟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吗!
诗可以是爱情,“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诗可以是温馨,“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诗可以是浪漫,“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诗可以是风景,“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诗可以是情怀,“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诗可以静心,“泉眼无声惜细流,树荫照水爱晴柔”;
诗可以寄情,“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诗可以入画,“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诗可以言志,“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诗可以很通俗,用“风行水上茧抽丝”的“寻常景物口头话”写就他人称赞的“便是诗家绝妙词”;
诗也可以很和寡,“贾氏窥帘韩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
无统一定律,看你喜欢!
没事儿还是多读读诗吧。
坐拥在所有读书人梦寐以求的书城前,静静地从书架中选出一本自己喜欢的诗书,半躺在窗前的摇椅上,任和煦的正午的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的的确确可以算是一种幸福,我甚至可以在幸福的前面加上一个“巨大的”形容词来修饰。
正如席慕蓉所说:“在心灵最幽微之处,生命因诗而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