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整理线索

夜，陶森特东部，鹤山城堡外。

处理好思想问题，夏佐提了提爱马萝卜的腹部，稍微判断了一下它今天的精神状态。

再过一会儿，直到午夜的钟声敲响，陶森特恶兽血案的第一轮剿匪行动将会开始，夏佐要带着三十多名装备精良的骑士，由从不同方向杀进臭名昭著的强盗据点——鹤山城堡。

这座城堡由女公爵的先祖‘玩乐者’罗杰建立，建城的整个故事并不光彩，那老东西喝醉之后胡诌高贡山上有蛮族入侵，抬手一指便有荒唐大臣帮他垒起砖石，盖了一半，就荒废在那里。

现在成为了一帮强盗的老窝。

城堡，不，应该只能称得上遗迹，经过时光与苔藓的折磨，墙面已被岁月腐蚀成苍白的灰白色，破败的堡垒门廊上，石块已经脱落，形成了洞穴般的凹痕，几只飞鸟选择在这里筑巢。

夏佐抬头扫视，一抹抹的火光在夜幕中跳跃，零散分布在城墙上。

说实话，这个地形，强攻并不占优势，即使鹤山城堡的结构修的漏洞百出，但由于对‘低打高必败’的迷信，夏佐计划执行潜行加多点爆发的策略。

“告诉骑士们，先把周围的火炬手抹掉。”夏佐注视着破败的城门，继续给斥候交代：“用轻弩，射偏就算了，记得要留出西门的火把，对，把这些强盗往西门赶。”

打个手势，夏佐搓了搓鼻尖。

还没进城堡，他已经闻到了蛇麻草的辛香味，混合着残余的麻药粉气息往鼻子里钻。

除此之外，城堡周围是一片岑树林，树林与围墙中间隔着片空地，到处都是碎掉的酒瓶、烂骨头、以及歪歪扭扭插在地上的木桩。

这些强盗偏偏懂那么一丁点障碍设置，最起码能将潜入者的步伐拦在弓箭的射程范围，由夏佐的位置再往前，尖锐的带钉木桩会刮伤马腿，而酒瓶散开的碎玻璃也能发出预警的信号。

夏佐沉默地盯着城堡。

他思考路上整理的信息，回顾已知的情况，包括委托中的疑点和他对这片土地的记忆。

首先，当他刚刚进入陶森特时，他遇到了一棵滴血的树，但哥利亚不能确定这是恶兽的作为。

那么，从他的角度看，他与恶兽案件的首次接触是辛特拉女使节的遇刺事件。根据宫廷验尸的结果和宾客名单的筛查，刺杀者正是鹤山城堡内的强盗，他们的目的似乎是贩卖器官。

夏佐觉得这个猜测并不好。

如果需要器官，为什么不选择陶森特里无人知晓的采葡萄农工呢？为什么要冒着风险刺杀使节？

考虑到之前的凶杀案记录，夏佐只能初步猜测，恶兽可能对年轻女性有某种执念，或者说……只有宫廷里的使节才能满足它的需求……难道是要引发陶森特上流社会的动荡？但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夏佐眉头紧皱，在脑海中将几条潦草的线联系起来。

由此，牵扯到第二条线，黑市上的器官倒卖产业。

陶森特对于失踪人口的登记，不好。

他在梦境试炼里救下的那批孩子，就是例子。包括亚汶在内，他们的消失没有任何人关注，父母也只能寄希望于游历的猎魔人。

根据莫吕提供的详细报告，黑市上有一些地下艺术家组织的聚会，其中有匿名的器官交易，交易非常隐秘，参与者第二天常常对聚会记忆模糊不清。

在过去，曾经有一次聚会上的器官买卖出了问题，有位参加聚会的美体画家本来买的是一位贵族夫人的身体模特时间，但第二天早上却醒来时捧着夫人的胃。这一事件吓坏了他，于是他立刻去宫廷报案。

黑市这个线索的出现时间与陶森特的恶兽案完美契合，似乎有着某种联系。

夏佐深吸一口气。

眼前的情况看来，如果没有新的线索，剿匪后前往那个聚会似乎是一个合理的选择。因为截止到目前，夏佐还不能确定所谓的“凶兽”究竟是什么。

起初，他立即将思维引向了陶森特的吸血鬼传说，但随着线索的累积，更多的迹象似乎指向了连环杀人犯，或者一个可怕的地下黑市交易链的失控。

目前，系统一如既往只是给了委托介绍，他没接到更多信息。

“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抬头看了看月亮，决定稍后增加感性，以防意外情况的发生。

负责近战的骑士已经足够多了，所以他并不打算亲自肉搏凑热闹，整个计划被精心设计，每个角色都有其特定的任务，这些骑士的作用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接到的任务只是开启大门。

出于谨慎，他还找女公爵调派公国守卫到城堡背面巡逻，以确保没有人能够逃脱。

夏佐后退几步，从远处审视整个布局，竭尽全力确保没有任何细节上的疏漏。

“聊聊你姐姐吧。”夏佐瞥了一眼哥利亚，突然开口。

将剑赐给雷比欧达后，骑士又找了把称手的陶森特钢剑，此刻，他正靠着棵岑树擦拭一面鸢型骑士盾的边角。

“呃......大人，聊她干嘛。”哥利亚开始不安地扣盾面上的一个凹陷。

“我得知道，情况糟糕到什么地步了，才能帮你，说实话，你真跟她睡了？”

“如果您是说在一个床上，是的。”

“没做点其他什么？”

“这......”骑士立刻支支吾吾起来。

夏佐无奈揉着太阳穴，摘下一串蛇心草揉碎，打了个哈欠。

“在我家乡有句话，叫神仙难日......不对，你这家伙情况还不一样。”

他想了一阵，最后比划个动作继续。

“叫即使是梅里泰莉女神也很难打湿苍鹭的羽毛，你理解理解。”

“当时我还小。”哥利亚慢吞吞地说，“我保证之后就没有了。”

“哦，是啊。”夏佐叹了口气，“最近呢，她有没有一个月有那么几天不要求你同寝？”

“好像是有那么几天。”

“那就好，你这种故事一般会发生在小海岛上，还必须是灭世级别的危机，那种情况下我见过人做出离谱的决定......一般是临死之前。”

夏佐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给出更多评价，转而问起他更好奇的事。

“你的小女朋友呢？还没被你姐姐找出来吧？”

“她不可能找得到。”哥利亚异常笃定，“不可能。”

“好吧，我只是好奇，因为你每天接触的人都很会打扮，你的品味自然低不到那去，包括你姐姐......”

“大人不必如此，我的爱人她有母鹿一般的眼睛，或许也有和我一样阴沉的童年，但她笑起来就一定会让所有黑暗颤抖，她是长久的、无法被找到的，如您所问，在姐姐的威胁下，这样才安全。”

“就这些？她不会喝你的血吧。”

“不会，我以荣誉起誓，我对吸血鬼没兴趣。”哥利亚稍微顿了一下，落寞道：“但她......还只存在于我的幻想。”

“哈哈，怪不得你说找不到......”

夏佐摇头，刚想继续陪这个凄惨的骑士闲聊，一阵轻弩机扩响起，随后，利箭划破空气的声音让他屏住了呼吸。

他立刻皱起眉头。

谁？时间还没到？谁提前进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