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数实融合篇

第1章　数实融合：赋能经济高质量发展

数字经济的“虚”与“实”

在新的经济形势下，我国想要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推动产业基础升级，打造现代化的产业链，必须推进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十三五”期间，大数据、人工智能、移动互联网、云计算、物联网等数字技术在我国实体经济领域的渗透应用，不仅提高了企业的运营效率，增加了行业效益，而且颠覆了传统的生产方式、消费方式与服务模式，催生出很多新产品、新业态，创造了巨大的经济效益。

在应对新冠肺炎疫情的几年间，实体经济发展艰难，不得已加快了与数字经济的融合，且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进入“十四五”时期，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融合速度将进一步加快，实体经济将实现数字化、智能化、网络化、绿色化转型，助力“双碳”目标的实现，并赋能“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的形成。

◆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融合

1994年，全球著名的新经济学家和商业策略大师唐•塔斯考特（Don Tapscott）出版《数字经济》一书，阐述了计算机与互联网革命给商业行为、销售方式、产品与服务创造所造成的影响，首次提出“数字经济”这一概念。2016年，G20杭州峰会发布《二十国集团数字经济发展与合作倡议》，明确了数字经济的概念：“数字经济是指以使用数字化的知识和信息作为关键生产要素、以现代信息网络作为重要载体、以信息通信技术的有效使用作为效率提升和经济结构优化的重要推动力的一系列经济活动。”

根植于信息技术的数字经济具有鲜明的“虚”的属性，这种“虚”与传统的虚拟经济不同。传统的虚拟经济是根据人们的预期进行价值循环的一种经济形态，典型代表包括房地产、金融证券等，希望能够在一定时间内获得可观的经济回报。数字经济的“虚”主要表现在经济活动载体方面，一指网络连接的虚拟化，二指数据流动的虚拟化。

在新一代信息技术的作用下，所有的知识信息都能转化为计算机可以识别的比特信号——“0”与“1”，创建一个与物理世界相映射的虚拟化的数字空间，并借助算法、算力对各种数字信息进行整合，根据信息处理结果解决物理世界存在的问题。

物理世界的经济活动总要受到时间、空间的限制，而数字经济打造的虚拟世界打破了这种限制，将物理世界的经济活动拓展延伸，极大地提高了资源配置效率，推动经济活动向着个性化、多元化的方向发展。将物理世界的信息转化为比特信号是数字经济虚拟性的独特表现，传统的虚拟经济并不具备这一特征。

除了扎根信息技术之外，数字经济的发展也离不开实体经济，这体现了“实”的属性。数字经济主要包括两部分，一是数字产业化，包括电子信息制造业、信息通信业、软件服务业等；二是产业数字化，指的是传统产业借助数字技术实现转型升级，增加产出。这两部分都带有鲜明的实体经济的属性。

近几年数字经济吸引了大量资本涌入，在资本的支持下，一些数字经济企业快速崛起，又很快退出市场，导致人们对数字经济产生了质疑。但事实上，这类企业的经营活动仍以实物产品为主，数字技术只为其提供一个虚拟的交易环境，推进供需对接而已。也就是说，目前，在实体经济新业态中，数字经济扮演着像电力一样的角色，是企业开展生产经营活动不可或缺的生产资料，实体经济与数字经济已经变得不可分割。

百度、腾讯、阿里巴巴等互联网巨头利用云计算、大数据、互联网等技术对产品流通环境进行改造，创造了数字经济新模式、新业态，极大地拓展了实体经济的业务范围，与传统的虚拟经济存在显著区别。例如，电子商务虽然支持在线支付、在线交易，但交易的仍是实体物品，并没有改变数字经济扎根于实体经济的特性。

◆数字经济以“虚”促“实”

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相互依存，相互影响，实体经济是数字经济的重要基础，数字经济为实体经济的发展注入新动能，促使实体经济焕发生机与活力。数字经济对实体经济的赋能主要通过两个渠道实现，一是虚拟的网络连接，二是数据，前者是数字经济赋能实体经济的新渠道。

根据“梅特卡夫定律”，网络价值与网络中的节点数量成正比。也就是说，网络节点越多，节点覆盖的范围越广，网络能够创造的经济价值就越大，这一点已经在消费互联网中得到了验证。在网络信息交换过程中，大型互联网平台就作为关键节点而存在，淘宝、京东、滴滴、美团等消费互联网平台改变了实体经济传统的供需连接方式，有效地解决了买卖双方信息不对称的问题，创造出一个规模庞大的市场。这种网络效应的本质在于网络的外部性，网络节点数量越多，网络的聚集效应就越强，网络的外部性越能得到充分发挥。

消费互联网实现了人与人、人与组织的紧密连接，可以激发消费者的消费潜能，改善消费者的消费体验。随着数字经济不断发展以及5G、物联网、云计算等技术的普及应用，产业互联网的连接范围进一步拓展，从终端消费者延伸到了整个生产过程，创建了一个组织与组织、物与物、组织与物相互连接的虚拟网络。

产业互联网的发展将极大地提高生产效率，促使各类要素资源实现优化配置，将消费互联网与产业互联网连接在一起，促使C2M[1]模式实现推广应用，实现敏捷化生产、精益化生产。数字经济不仅可以为实体经济赋能，还能助力虚拟经济发展。一方面，数字经济可以对普惠金融的发展产生积极的推动作用；另一方面，数字经济会在一定程度上放大虚拟经济高风险的特征。为了抵御风险，国家需要不断完善互联网金融风险监管体系。

数字经济赋能实体经济离不开数据的支持。纵观前三次工业革命，每一次工业革命都会催生一种新的生产要素，数据就是伴随着第四次工业革命出现的一种新的生产要素。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数据的重要性，指出 “在互联网经济时代，数据是新的生产要素，是基础性资源和战略性资源，也是重要生产力”“要构建以数据为关键要素的数字经济”。

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的《关于构建更加完善的要素市场化配置体制机制的意见》将数据放到与土地、劳动力、资本、技术同等重要的位置。随着数字经济不断发展，消费互联网与产业互联网产生的数据将渗透到实体经济开发、采购、产品设计、工艺设计、生产、营销、服务的各个环节，这些环节将通过数据流通串联在一起，通过打造数字闭环推动物理世界与虚拟世界融合发展。

数据不仅可以作为生产要素，还能与资本、劳动力等要素关联，提高这些要素的利用效率与生产效益。例如，银行利用大数据创新征信方式，对资产信用评估和风险监控方式进行数字化改造，可以帮助银行做好对中小微企业的调查，解决银行不敢、不愿、不能向中小微企业放贷的问题，促使金融服务实现供需匹配，切实提高资本利用效率。未来，随着与数据权属问题有关的法律政策不断完善，数据权属问题不断明确，数据将在资产流通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逐渐转化为企业的重要资产在市场上流通，为实体经济创造更大价值。

◆数字经济“虚实”融合发展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数字经济将与实体经济融合发展，这会为我国经济发展带来很多新机遇与新挑战。在此形势下，我国经济发展要重新规划布局。

（1）积极推进产业数字化，为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融合奠定扎实的基础。近年来，我国通信基础设施建设取得了显著成绩，4G网络几乎覆盖了我国所有的城市和主要乡镇，5G网络也开始实现商业化应用，但产业互联网、人工智能、云计算等数字化产业在发展过程中仍面临着很多问题。为了推动数字经济发展、数字社会建设，我国要鼓励企业围绕新一代信息技术做好关键技术攻关，充分发挥自主创新能力，大力推进产业互联网、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等领域的基础设施建设，做好数字基础设施建设规划，均衡数字基础设施在各个区域的布局，避免重复建设。

（2）积极推进产业数字化，扩大数字经济与虚拟经济融合的接触面。近年来，虽然传统产业在积极推进数字化转型，但始终面临着不全面、不充分的问题，尤其是中小微企业的数字化转型迟迟没有取得很好的进展。进入“十四五”时期之后，我国要积极推进产业互联网数字平台建设，通过创新产业融合应用场景扩大产业互联网的应用范围，促使产业互联网在农业、工业、服务业等领域实现深入应用，推动产业链、资金链、创新链实现数字化转型，打造一个在全球市场上具有较强竞争力的数字产业集群。同时，我国要鼓励在数字化转型领域取得成功的企业分享经验，帮助中小企业解决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遇到的各种困难，降低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门槛。

（3）积极推进数字治理体系建设，释放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融合发展的价值。只有对数据进行有效利用，充分释放数据的价值，才能更好地推动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融合发展。但目前，由于数据产权不清晰、数据共享机制不明确、数据安全保障机制不完善，导致数据价值无法得到充分释放。为了解决这一问题，我国要加快出台相关的法律法规，明确各类数据的所有权，围绕数据交易、开放、流通等环节创建相应的体制机制，在保证数据安全、不侵犯用户隐私的情况下推动各类数据实现开放共享，不断丰富数据的应用场景，鼓励多个来源的数据相互融合、协同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