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革命文化的基本概念

革命文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在伟大革命斗争中构建的文化。从人类文明的角度讲，广义的革命文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在推进伟大革命进程中所创造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总和。从文化创建的角度讲，狭义的革命文化特指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在伟大革命进程中所创造的精神财富。“革命文化”一词，最早由瞿秋白于1923年6月在《东方文化与世界革命》一文中提出，他在文章中论述了世界无产阶级联合开展世界革命才是新文化运动的正确道路，并使用了“新革命文化”的概念。1940年初，为回答中国向何处去的问题，毛泽东在《新民主主义论》中结合中国革命实际指出，“革命文化，对于人民大众，是革命的有力武器。革命文化，在革命前，是革命的思想准备；在革命中，是革命总战线中的一条必要和重要的战线”。[2]

伴随中国共产党力量在革命中的日益壮大，革命文化内容不断丰富、价值不断彰显、地位不断巩固，到新中国成立之时，革命文化逐渐发展壮大成为社会主义社会的主导文化。[3]

革命文化的定义可以概括为：革命文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在新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斗争中所构建形成的以“革命”为精神内核和价值取向的特有文化样态。革命文化起源于五四新文化运动和中国共产党成立，形成于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丰富发展于社会主义革命与建设以及改革开放时期，[4]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后进一步发扬光大。中国共产党一经成立，就把科学的、革命的马克思主义作为指导思想，确定了党的纲领和决议，树立了远大的共产主义理想。革命文化继承和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因子，吸收和借鉴外来文化先进成果，形成于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长期革命实践，具有独特的文化形态，蕴藏了革命与斗争的规律性认知，凝聚着中国共产党和人民群众的无穷智慧，成为中华民族独特的精神标识，[5]是具有鲜明中国特色的先进文化。

从时间维度而言，革命文化主要是指在新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时期所形成的文化。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主要是指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所形成的文化。我们要传承、发扬和发展的中华文化，主要包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出现，是中国近现代文化自身的一大变化。在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出现前，中国近现代文化是以资产阶级民主主义性质的新文化为主流；在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出现后，这种由马克思主义主导的新文化就后来者居上、取而代之，成为中国近现代文化的主体内容。[6]唯物主义告诉我们，革命文化的出现，从根本上说是近代以来中国社会发展的必然选择在文化上的深刻反映，是革命实践的伟大创造对社会文化的映射和升华。作为中国共产党人领导人民在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解决实际问题过程中形成的理论形态和文明形态，革命文化“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先进文化奠基，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重大文化成果，它丰富了世界无产阶级革命文化，对人类文化发展进步作出了历史性贡献”。[7]

革命文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在伟大革命斗争中创造的，是中国伟大革命事业的重大精神成果，是中国共产党人和中国人民优良传统和品格风范的集中体现，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强大精神动力。2011年中国共产党第十七届中央委员会第六次全体会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强调要“弘扬民族优秀文化传统和五四运动以来形成的革命文化传统”。[8]此后中央层面多次对弘扬革命文化工作进行部署。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革命文化传承弘扬，先后发表一系列重要讲话，指出“在5000多年文明发展中孕育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党和人民伟大斗争中孕育的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积淀着中华民族最深层的精神追求，代表着中华民族独特的精神标识”。[9]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源自中华民族五千多年文明历史所孕育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熔铸于党领导人民在革命、建设、改革中创造的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植根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10]强调“没有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底蕴和滋养，信仰信念就难以深沉而执着，”[11]“要融通党的优良传统、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建设正气充盈的党内政治文化，努力实现党内政治生态风清气正”。[12]

近年来，一些专家学者对革命文化的研究不断深化，从革命文化的形成逻辑、概念内涵、功能价值、传承路径等方面，对革命文化的概念进行了较为深入的研究。其中，邹艳辉认为，从广义上说，革命文化是中国共产党带领全国人民在革命、建设、改革进程中创造的文化，而狭义的“革命文化实际上指的就是新民主主义文化”，是从党的诞生到新中国成立进行革命斗争与实践所产生的文化成果，具有独特的历史地位和较完整的内在属性。革命文化是中国革命实践的对象化成果，深植于中国革命伟大实践之中。[13]王晓丽、王俊飞认为，中国革命文化源于中国共产党人和中国人民在新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实践中形成的物质文化、精神文明和制度文化的有机统一体，丰富、发展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进程中，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中华民族的宝贵文化财富。[14]秦洁认为，革命文化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在革命、建设和改革开放各个历史时期形成的精神追求、精神品格、精神力量，既传承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又引领和发展了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在中华文明历史长河中起到了传承、融合和发展创新的作用，是中华民族最为独特的精神标识。[15]田旭明认为，革命文化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源流、内容和目标上有着深刻的内在统一性。弘扬革命文化，有助于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蕴含的精神品格与道德要求，增进民众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认同与自信，助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内化于心和外化于行。[16]马福运认为，革命文化既传承了传统文化勇于变革的精神，又开启了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善于创新的发展道路，为国人保持和重拾文化自信注入了定力，不仅是革命斗争时期坚定革命理想、凝聚革命力量的精神动力，也是新时代人们对革命历史和革命精神产生认同与共振的重要支撑。[17]李康平、张吉雄认为，革命文化、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凝结成中国共产党百年先进文化。中国共产党在推进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进程中，创造性地培育生成了革命文化。革命文化成为中华民族文化复兴的标识，也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文化创新成果。革命文化为中国共产党百年文化发展注入了红色基因，为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提供了力量之本、定力之基和精神之源。[18]另外，还有其他专家学者也有不少相关研究。这些研究成果都从不同角度对革命文化进行了研究，具有比较突出的参考和借鉴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