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要不得的东西

小男孩，张志尚有些怯生，走上前。

张掌柜一下拉过，细细看过，眼睛逐渐泛红：“像，是我那好兄弟的种……！！”

“孩子，这以后就哪都甭去了，这就是你的家！”

张掌柜一抹眼泪，拉过老张头，还有男孩，三人一起抱头痛哭起来。

说到伤心处，老张头，边哽咽边讲述一路的不易。

“大爷，堂侄子，快往这里头来！”

张掌柜立即将几人拥进一楼大厅，而当听闻，是吕通司等人一路上的照顾，才使得他两人平安到达。

便显得更加热情。

“这掌柜当的，没啥毛病……”

“心也不错。”

吕通司暗想，他可不愿再遭遇一次杂货店的经历，见林悦落在最后，没有进客栈。

目光灼灼望着街角。

慢步来到她身边，眼睛在她头上的红绳带停留一秒：“悦悦，在看什么呢？”

林悦看他一眼，抬手伸出手指，指向街角，“那里，好像是一口枯井。”

吕通司一愣怔。

转头看过去。

在这条街口的边缘阴影处，的确有一口古老的枯井，一块青石板压住井口，井壁上满是青苔，枯草缠绕。

这里的井，和牢罗城的那口井很像……

“走，我们先进去。”

吕通司轻拍她的后背，在进去的一刻，他重新看过一眼。

不由心中微寒。

在客栈里，热闹的气氛扑面而来，各色旅人聚集在一起，这里早坐满人。

吕通司一眼看过去。

真是三教九流，什么装束的人都有，其中不乏有人的气息，让他感到凝重。

是修炼者……

“抱歉对不住，几位，这现在这时候，就只有二楼上面有空位。”

前面的小二，快步领着他们一行。

从内璧上挖掘出来的陡峭阶梯，上到二楼，寻到一处偏僻之地，几人坐下。

吕通司坐在靠里的位置。

他发现从这里的窗户，可以听见外面街道的动静。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

这窗户，却是直接用数个粗钉，钉的死死的。

小二知道这都是掌柜朋友，不好怠慢。

连忙用肩上的粗布擦拭桌面，赔笑：“几位官家，稍等一会儿，这菜马上就上来！”

王武拉拢着要走的马威，不让走。

非得留人家坐下，吃了饭再走。

对方执拗不过，先从二楼窗户处探头看看外面天色，接着又看着大街道。

呵笑一声，点头道：“行！”

“不过，俺得早点回去，不能喝太多酒，晚六点就走。”

陆续上菜的期间。

一直跟张掌柜叙旧，张老头两人也走了过来。

此时他们精气神大变样。

尤其是张志尚，一点看不出是不久前，那饿的几乎奄奄一息的人。

他横扫全场后，眼睛一亮，走到林悦身边的空位，在没有经过她允许，坐下。

张志尚，期待语气道：“悦悦，我以后要留在德胜叔这里！”

“他老有钱了，家里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再也不用担心饿了！”

“悦悦！要不要跟我一起住在这啊？！”

林悦没说话。

张志尚有所感，看向她旁上的吕通司，变得神气：“对！当然，还有你叔叔。”

“他也可以跟我们住到一起啊！”

说话间，隐有气盛。

“是吕哥哥，不是叔叔。”林悦这回不喜看他。

张志尚嘀咕：“看着比你大好多啊。”

“小孩子真是口无忌惮！”张老头将他拉扯过来，故作严厉作势讲了几句。

菜逐渐上齐。

吕通司招呼大家动筷，“快点吃吧，明早还有事。”

他没有注意到。

因为这第一个开口，张老头的神情不悦，而即便是看见了，吕通司也懒得管他这点小心思。

桌上都是些常见菜。

米饭，粥，还有蒸肉，炖汤，以及最后的干果蜜饯……

就算是这些，也已经是这段时间难得见的丰盛。

“呵呵，只要不让我吃那些干粮饼，就行！”

王武拿起热汤面，吸溜吸溜喝了几大口，将口里的咬成稀碎，吞咽下去。

见马威将一碗白粥又递在自己前面。

“别，这东西我也看的慌。”

吕通司注视碗里的米，终于询问出心中疑惑。

“你们接纳这么多难民，哪怕只喂白粥，也是天文数字，这米难道是变出来的？”

“差不多，这都是黑婆菩的恩赐......”马威喝上一大口，砸吧嘴巴。

这一路。

吕通司总是听各色人提及到这个名称，他暗中用眼神示意王武去问，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王武会意，倒是直接询问。

然而，对方对其极为尊敬，不愿在口头上讨论。

王武打个哈哈，转移话题，再灌了几副酒后，马威乖乖地将什么都吐出来。

原来，这黑婆菩是从雾山里出来的。

具体是谁带出来，已经无从而知，据说原先只是一块黑石，但洗净上面的污土，和杂草后，有菩萨轮廓。

又有人发现若将这黑石菩萨在土地里，不仅可以一年四熟，且亩产千万斤。

后来这黑石菩萨，不知怎么就传成黑婆菩。

小二端着黄酒走来，听他们讨论黑婆菩。

同样笑着。

“对，后来，我们这还成立“大乘”教，专门供奉黑婆菩……”

张老头这会儿囫囵吃完，打着饱嗝，显然有些喝醉，一直弯着的腰竟能够支愣起。

他伸出干瘦手指对向热情的小二：

“嗝！小二哥，你问问你家掌柜的！”

“若不是我当年，施舍张德胜一块烧饼，你说，他还能活到今天，有这么大的产业么？”

小二点头哈腰笑着，将话没太当回事。

下二楼时。

张德胜掌柜束手站在楼底，面容难看，招呼他上前，将一块拇指大小的小黄鱼展示在前面：

“这是我那两穷亲戚给我的……”

小二的手一抖，差点将东西掉落：“掌柜的，这东西要不得！”

“我知道，拿着烫手，明天让他们滚蛋！”

掌柜将这金块丢给他，背手离开：

“东西等晚上给他们偷摸丢进房间，真是一群蠢货，进城的话，说了多少遍，就是半点不听！”

小二接着，无比为难：“这，可要害死人的事……”

……

吕通司一杯接着一杯，喝酒。

突然，他的神情一变，立即起身，离开这偏僻位置：“我去楼下看看。”

方才周围充斥嘈杂的笑声，劝酒声。

突然间消失不见。

他快步来到楼梯处。

眼前，原本热闹的众人，全无踪影。

整个客栈空无一人。